傍晚五點鐘,車子已經在樓下等着了,陸峰從會議室出來,安排好了明天的事情後朝着樓下走去。
肖恩已經在樓下等着了,看到陸峰下來站起身問道:“要出發了嘛?”
“對!”陸峰走上前朝着他道:“我下午跟董事局溝通了一下,也跟管理層聊了一下,你的股權激勵合同明天就能通過。”
肖恩聽到這個消息微微一愣,沒想到陸峰轉變的這麼快,只是說了句謝謝。
“上車吧!”
上了車,車子朝着郊區的莊園飛馳而去,今天的晚宴位於施羅德集團旗下的一家莊園中,據說佔地上百畝,裡面不僅有泳池各類奢華的配置,甚至還有高爾夫球場,是公司高層度假的首選之地。
車上,陸峰點着一根菸,降下車窗讓晚風吹在面頰上,天氣已經回暖,此刻的氣溫剛剛好,讓人很是舒適。
肖恩坐在一旁不說話,心裡還在琢磨着陸峰怎麼忽然放手了,他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啊。
“肖恩先生,我對你不太瞭解,你可能對我也缺乏瞭解,距離晚宴的目的地有小一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可以聊聊以前嘛,你截至目前的人生都經歷過什麼特別的?”陸峰側過頭看着他問道。
肖恩微微一挑眉,雖然不知道陸峰什麼意思,可也認真的回想起自己的人生,良久開口道:“現在想來,這些年經歷的算不上什麼大事兒,倒也平順,一路讀完大學,家庭也算是中產,後來參加工作,五年內就晉升到了副總,在三十歲的時候跳槽,擔負一家瀕臨破產的企業總經理,三年時間讓這家企業不僅起死回生,而且在市場站穩,從那以後我名聲大噪。”
“在後面的故事更顯得無聊,一家接着一家企業的做,一直做到前幾年。”
“真好啊,可以說你的一生能用一帆風順來形容,那麼我這簡短的二十多年,簡直是一場災難和峰迴路轉,我出生在一個農家,家裡有點地,不至於捱餓,但也吃不好,學習一般,在我十五歲之前對於世界的記憶就是那個村子。”
陸峰看着窗外的風景抽着煙,腦海裡的記憶已經有些混亂,前世今生就像是一鍋粥一樣分不清,自語道:“經常在村子裡拉幫結派的瞎混,以爲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後來結了婚,進了城,慢慢的明白錢纔是這個世界的根本,我沒啥能力,就靠着混到處搜刮錢財。”
“那時候經常打架,每天喝酒,簡直無藥可救,後來一次酒後醒來感覺自己不應該這麼活,開始琢磨做買賣,我們那邊的買賣不像這邊,跟錢沾邊的都帶血,越暴利的行業血越多。”
“我一路走來,也送走了好幾個,打斷的腿不計其數,再後來接觸一些領導,有了靠山,開始明白這套遊戲的玩法,開始飛速壯大,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懷人,甚至是小人,但是身處這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裡,我這種人反而容易混出頭來。”
“當然了,我也算不上狠人,在國際上我這樣的人怕是連個混混都算不上,可是在國內我混的風生水起,做到了頂端,我能走到今天,就靠一條,那就是成爲大人物的棋子,當我能被別人利用的時候,我替他辦事兒,順便辦一下自己的事兒。”
“同樣也是成爲時代的棋子,爲這個時代做一點事情,我覺得這個時代需要有人走出國門做點什麼,於是乎我走出來了,走出來才發現好傢伙,我算個屁啊,我又回到了小混混的時代。”
陸峰手裡的煙已經燒完,隨手丟出窗外,又點着一根,繼續說道:“說到底還是個江湖,有江湖就有打打殺殺,我在泰國混了大半年,當地的一些人想跟我較量一下,去年的時候,我真的以爲自己在某天要拋屍荒野,結果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那片荒野反而屍橫遍地。”
肖恩聽到現在似乎聽出來點什麼,陸峰這是在告訴自己,他可不是什麼好人,有的是手段。
“去年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是挺兇險的。”肖恩搭了一句話。
“是啊,所以那時候我就覺得,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這樣,所以我在國外也花了一些錢,聚攏了一些人,在這方面我也算是經驗頗豐,有些事情是需要這幫人去辦的,當然了,能坐下來好好談,誰都願意去談,真要是不得已,我也只能迫不得已了。”陸峰抽了一口煙看向肖恩,神色好像在暗示什麼。
肖恩僵在了當場,去年泰國發生了什麼,國際上都在傳,他所知道的確實死了不少人,陸峰的這種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那麼跟自己聊這些,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陸總,我這人就是個商人,就是出來掙點錢,您說的這些距離我太遙遠了。”肖恩說完感覺自己好像有點軟弱,接着道:“歐洲是法治的地方,一切都有法可依,這種事情跟我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關係。”
“那當然了,好好幹活怎麼會出事兒呢?我這人還是有點仁慈心的。”陸峰說完看到前面已經出現了一座燈火通明的莊園,藉着最後的夕陽遠遠的看過去,不管是草木還是花叢都修剪的格外漂亮。
遠處是一座古堡的建築,透過莊園裡的草木只能看到一個高聳的塔尖,其餘的一切都看不到,隱私做的很好。
大門口站在兩排列兵,身體筆直,從這兩排人就能看的出來這地方絕不是一般富商可以來的。
車子停在了大門口,一個穿着晚禮服的接待走了過來,四五十歲的樣子,先摘下帽子施禮,開口道:“尊敬的貴賓,請出示您的邀請函。”
陸峰將手裡的邀請函遞了過去。
對方檢查了一下,說道:“每張邀請函只能攜帶不超過三人,請您諒解。”
“我們這車上就三個人,還算上司機了。”
“您裡面請,有指引車在面前帶路,請您的司機跟隨指引車。”
大門打開,前面有一輛敞篷車開着,陸峰的車子跟着他們七拐八拐的走了幾分鐘停在了一處停車場。
一個管家式的人走了過來,接引他們朝着現場走去,一路上介紹着今天晚上宴會的主題,主要是討論足球。
“足球?英國的足球挺好啊!”陸峰納悶道。
“1966年奪得一次冠軍後,再也沒拿過,這些年都爛透了。”這位管家的聲音裡透着失望,說道:“您可能對足球不太瞭解,那是真的爛啊!”
陸峰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們可能對爛這個字有誤解吧,算了,我也不懂足球就不瞎說了,免得傳出去挨批評。”
足球不足球的陸峰不懂,可是今晚的晚宴不過是借了個足球的名罷了,聽說還有足球寶貝跳舞熱場,沒想到還是一場主題晚宴。
挑高的會客廳內被燈光照耀的金碧輝煌,彷彿回到了中世紀一般,現場不少人穿着華麗,站在一塊互相聊着天,約翰作爲主辦方的一員跟衆人客氣着。
管家走上前,低聲道:“佳峰集團的陸峰先生到了。”
約翰掉過頭看到陸峰,接着目光放在了肖恩身上,邁步走上前道:“肖恩先生,您怎麼來了?”
“我是陪陸總來的。”肖恩笑的有幾分勉強,感覺自己搶了陸峰的風頭。
約翰很是詫異的看向陸峰,這麼個牛人在他手底下?
有肖恩幫忙還用什麼事兒都找自己嘛?
“陸總,沒想到你人脈這麼光,還找我幫忙,太看得起我了。”約翰笑了笑,話裡話外的在說,你有這人脈找我幹啥,這不是純玩人嘛。
“不能這麼說,咱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兒先找親人,這不是很正常的嘛,更何況一分錢一分貨,肖恩先生也是忙的很。”陸峰笑眯眯的看着約翰,就差告訴他,這玩意在自己這就是個虛殼子,驢糞蛋子表面光。
“二位能來,今天是蓬蓽生輝啊,裡面請。”約翰說着話喊來了服務生,端來兩杯飲品,坐下來說道:“現在人還沒來,一會兒哈里和布里斯部長來了,我再幫你引薦。”
“哈里和布里斯要來?”肖恩頗爲詫異的問道,這顯然是約翰要把這倆人推給陸峰,哪怕是他,最多也就是給陸峰引薦一下這個級別的人了。
“對,你們也算是老相識,可以多聊聊。”約翰在一旁道。
陸峰側過頭看着約翰,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意思很明白,你都老相識了,就給自己弄那麼幾個區的負責人,好意思嘛?
肖恩略顯尷尬的笑了笑低聲說道:“也就有過幾面之緣而已。”
“到時候你也不用多費心思,我相信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其餘的也不用別人幫了,約翰可是我的好朋友,他之所以是我的朋友,最重要的就是誠實,我這人最喜歡誠實的人。”陸峰看向約翰道:“有空可以去泰國玩兒,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肖恩聽到這話臉色變了,今天晚上必須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價值,要不然人家一個不高興,出啥亂子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