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驚訝的喊道。師兄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時,我們已經落在了地上。“站在我身後,別亂動。”師兄交代了一句,便猛一回身,正擋住了對面黑衣人的劍勢,接着,他手腕輕巧一翻,劍尖橫着一劃,黑衣人便倒在了地上。
等等,我逃出來了,可陵嫣呢我心中一驚,師兄不能同時帶着兩個人逃出來,那陵嫣怎麼辦我想着便朝方纔的地方看去,卻見那裡空無一人,心中焦急,我忙問:“師兄方纔地上的那個小姑娘呢”師兄揮劍指了指一旁,沒有說話,便又和另一個黑衣人鬥在了一起,我順着他方纔指的方向看去,卻看見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桑庾。
兩年不見,桑庾身量拔高了許多,面容也由從前雌雄莫辨的娃娃臉,蛻變成得棱角分明,雖然仍是和從前一樣膚白如同瓷娃娃,但卻多了許多的男子氣概。此時,陵嫣正被他抓着手腕護在身後,看他揮劍擊退黑衣人時熟稔輕鬆的動作,我不由地生出一股“吾家有弟初長成”的自豪感。
有了師兄和桑庾的加入,我方很快又奪回了優勢,在一番混亂的打鬥之後,終於,以我方的勝利結束了戰鬥。
院內躺了滿地的黑衣人,容成聿說了一句“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活口”,於是我們便去尋那些個還在地上掙扎的,可那些人卻均是突然口吐黑血,一陣抽搐之後便翻着白眼死了,桑庾就近拉起一個黑衣人,卸下他的下頜關節朝他口中看了看,道:“口中藏毒,沒救了。”看來,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信奉任務失敗,提頭來見的信條。
“放開我你捏疼我了,傻蛋”原本肅靜的氛圍,因爲陵嫣突然出口的喊聲而被打破,我朝陵嫣一看,才發現,原來桑榆方纔一隻手去查探那黑衣人,另一隻手卻習慣性的沒有鬆開,是以,陵嫣的手腕仍是死死被他攥在手心裡。
不等桑榆開口,陵嫣又道:“快鬆開我傻蛋你一邊拉着我一邊摸屍體,噁心死啦”看來,見安全得保,陵嫣這丫頭又恢復精神了。我暗暗覺得好笑,桑榆卻是來了氣,他用力甩開了陵嫣的手,豎着眉毛道:“醜八怪潑婦你說誰是傻蛋”
醜、醜八怪潑婦?噗,桑庾,真虧的你能想出來我覺得好笑,陵嫣可不這麼覺得,她陵嫣是誰?堂堂大炎靖郡王唯一的女兒,人見人愛陵嫣郡主她長這麼大,誰敢說她半個不字?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竟然敢這麼跟她說話?呵呵,我已經能猜到陵嫣心裡在想什麼了。
果然,只聽“啪”的一聲,不等我們反應過來,陵嫣已然一個耳光揮了過去,桑庾的臉偏向了另一邊,而他的表情,正停在了最驚愕的樣子。
愣了半晌,像是突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桑庾猛地轉回臉來,瞪着陵嫣便道:“醜八怪潑婦好大的膽子啊你敢再打一次試試”不等桑庾話音落下,陵嫣的另一隻手又揚了起來,不過這次桑庾有所防備,一把抓住了陵嫣的胳膊,任她奮力掙扎也不鬆手。
見陵嫣漲紅了臉奮力抽自己的手,桑庾笑着道:“哈哈,醜八怪潑婦,你再兇啊,再兇啊?看老子不治你”其實……陵嫣現在的樣子確實有點……方纔她被嚇得直哭,臉已經哭花了,眼睛也已經哭得發腫,加上混亂之中髮髻蓬亂,的確……都有點認不出來她的本來面貌了。
陵嫣氣得連踢帶踹,可桑庾就是不鬆手,見掙扎無果,陵嫣猛地一低頭,狠狠咬在了桑庾的手上,那一下怕使用了很大的力,居然真的讓桑庾吃痛鬆了手。
“醜八怪潑婦你是小狗嗎?怎麼還咬人”桑庾一邊捂着被咬破了的手一邊怒道,陵嫣一下跑了老遠後,叉着腰一邊做鬼臉一邊道:“哈哈傻蛋活該誰叫你居然敢對本郡主出口不遜敢說我是醜八怪潑婦?不要命了吧你”
桑庾又哪裡是肯吃虧的主,見狀,更是怒道:“郡主?郡主怎麼了?醜八怪就是醜八怪,潑婦就是潑婦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的就是你這樣的”桑庾這話說的有點過了,不待我阻攔,師兄已先一步開口道:“住嘴桑庾”桑庾看了一眼師兄,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乖乖閉了嘴。
見桑庾被人管住了,陵嫣一樂,笑到:“哈哈,傻蛋,啞巴了吧你在亂噴啊?你……”“嫣兒”止郡王及時出口,制止了陵嫣。終於,二人的衝突在師兄和止郡王的共同鎮壓下,落下了帷幕。
“師兄,你和桑庾怎麼來岐川了?”見陵嫣和桑庾停止了爭吵,我便對師兄道。不待師兄回答,桑庾嗖的一下跑到我的面前,笑着道:“美人兒兩年不見,想不想我啊”呵,還是從前一樣的孩子氣,突然想起在瓊鸞峰時我配合着他說的那些玩笑話,如今,已經不能再說了……因爲……我不自覺地看向容成聿,卻見他目光直視桑庾,周身冷氣簌簌地往外冒。
桑庾這小子還和從前一樣摸不清狀況,絲毫沒有察覺容成聿的眼神已經能將他穿透了,還是專注地衝我笑。爲免容成聿真對桑庾做點什麼,我忙做出一副姐姐的樣子,對桑庾道:“兩年不見,桑庾長高了許多啊”
桑庾先是得意一笑,後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面孔一板道:“瞧你說的好像我從前是個小矮子一般”我失笑道:“沒有沒有,誰敢說英明神武的桑庾是個小矮子啊不敢不敢”說到這兒,我突然想起方纔倒地的一排黑衣人,便忍不住轉向師兄,邀功般地道:“師兄,方纔你看到沒有?我的柳葉飛花練得還不錯吧?”
哪知師兄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語氣平板地道:“看樣子是許久沒有練習了,生疏的緊。”什、什麼?我心中一急,忍不住脫口道:“師兄,你看這些黑衣人都是我用柳葉飛花擊退的,他們身上的針都是我丟出去的”說着,我還理直氣壯地朝那邊一指。
可師兄看都不看那邊,面不改色地道:“還是和從前一樣馬虎,你走到近前仔細看看就明白了。”見師兄又拿出教訓的口吻來,我心中不服,便真的興沖沖地走到了那邊去查看。
大致望了一眼,我發現這些插在黑衣人身上的針皆是射中了要害部位,且全都是沒入一半,插得極深,這……的確不該是我能使出的力道。可這些針真的都是我的啊,爲什麼會這樣呢?想不明白,我站起身看向師兄,師兄不語,桑庾卻搶過話頭道:“美人兒,看地上”
我順勢往地上看去,卻覺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等等,這是……枯葉?猛然擡起頭,我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桑庾,桑庾點了點頭道:“沒錯,美人兒真聰明方纔師兄便是用這些枯葉給你丟出的針加上了力道,改了方向,不然,以你的力道和手法,怎麼可能將這麼多人一招斃命”
我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看看一地的枯葉,再看看站在一旁不置可否的師兄,我的天,這也,這也太誇張了吧枯葉啊這都不是竹葉的程度了,師兄的武功……嘖嘖,深不可測就是不知道跟容成聿比起來,哪一個更厲害了。這麼想着,我忍不住眼神瞟向容成聿,而他正看着別處,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
“柳葉飛花前輩”這時,消停了沒一會兒的陵嫣突然衝了出來,一把抓住師兄的袖子便喊了起來,師兄轉過臉看着這個哭了個小花臉,頭髮亂蓬蓬的小姑娘,先是眉頭一皺,接着便一臉疑惑的看向我。
我只覺得尷尬不已,訕笑着,我將陵嫣的手費力地從師兄袖子上拽下來,一邊拉住陵嫣免得她再撲上去,一邊對師兄解釋道:“師兄,這位是陵嫣郡主,她見過我使了一次柳葉飛花,得知這招是師兄你親傳的,便對師兄十分仰慕,一直想見師兄一面,如今好容易見到了,難免有些激動。”
陵嫣忙不迭的點頭道:“是啊是啊,前輩,晚輩仰慕你很久了,求你收晚輩做徒弟可好?呃,不行不行,晚輩已經有師父了,這樣吧,前輩,你不用教我別的,叫我那招柳葉飛花就行怎麼樣啊前輩……”陵嫣說着,手又向師兄抓去,眼看着我便要拉不住她了,突然,止郡王的聲音出現在身邊,我轉臉一看,好麼,止郡王已經緊緊拉住了陵嫣。
“這位仁兄,小妹自幼嬌慣,不懂禮數,言語間多有冒犯,還望仁兄莫怪。”說着,還朝師兄低了低頭以示歉意。陵嫣卻是不依,一邊死命掙扎,一邊喊:“哥你拉着我幹嘛我好不容易纔見到前輩的,你怎麼忍心攔着我呢”
止郡王卻根本不理她,拉着她便要往一邊走,這時,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桑庾突然開口了:“這位仁兄,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