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已經沒有了,皇帝也已經退位了,德壽的堅持,徹底的成爲了一場泡沫,多日以來的勞碌,卻忽然間現好像從來就沒有起到過任何的作用。
儘管在他們的這個組織裡,仍舊有些人不願意放棄,想要依靠着英國人的支持繼續與王思銳進行對抗。
或許在他們看來,他們掌控兩廣地區的時間纔是他們真正的優勢,他們完全可以利用現在的一些優勢,去百姓當中宣傳漢軍的殘忍,激起百姓的抵抗**。
雖然這樣未必會讓他們獲得最終的成功,可是同樣的,漢軍也別想輕易的得到兩廣地區,即便是得到了,那也是毀於一旦的兩廣。
那些人更是抱着拼個魚死網破的心態,他們在賭,在賭王思銳不敢殺光所有的百姓。
只要英國人不放棄,那麼他們就不會失敗,即便是失敗了,也可以逃到香港,最起碼的安全還是沒有問題的。
儘管有些人一個勁兒的在鼓吹抵抗言論,但是兩廣總督德壽卻已經是心灰意冷了起來。
比起幾日之前的那股衝勁兒,現在的德壽,倒更像是個遲暮老人一般,在清帝宣佈退位的那一刻,整個人似乎都被抽空了一般,整個身子瞬間癱倒在了那裡。
這段時間以來,德壽更是承受了所有的壓力。
有來自漢軍的,也有來自英國人的,有來自基層百姓的,還有來自他們自己組織的,四方的壓力全部匯聚在了德壽一人的身上,這讓德壽瞬間老態了許多。
這一日,德壽終於是作出了最後的決定。
清廷已經不在了,漢軍的兵鋒,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抵抗的。
所以,德壽已經徹底的放棄了,現在,他只想回到自己的老家,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算了。
對於其他人的那些想法,德壽並沒有制止,也沒有去理會,而是任由其展。
德壽派遣了一名自己的心腹,親自攜帶着自己書寫的書信送到了位於省界邊上的漢軍手中。
雖然此時漢軍正在忙於調動,北方的軍隊有火車可以乘坐,所以調動的度稍微快一些,可南方的軍隊可沒有火車可以使用,他們只能依靠雙腳去一點點的趕路。
加上南方各省剛剛收復不久,政府還沒有來得及組建,不像是北方那邊,早就被漢軍給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
沒有了預備役兵站,這也就意味着南下的第四集團軍必須要攜帶各自的物資,這也再一次的拖延了他們的腳步。
按照目前的估計,二月初第四集團軍能夠完成集結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甚至是在二月底,他們都未必能夠按計劃起攻擊。
對於南方那糟糕的交通狀況,武自詡也是費勁了腦筋,可卻依舊於事無補。
當然,第四集團軍沒有時間去搭理德壽,但是德壽的那封信,也同樣的沒有被送到第四集團軍手中。
他的那名親信的確按照德壽的要求去做了,可無奈敵衆我寡,在穿越省界的時候,被一些人給現了,然後便以投敵的罪名直接將其處死,最終在其身上現了這封信件。
而拿到這封信件的,正是主張藉助英國人和百姓來抵抗王思銳的一名將領。
於是,當天夜裡,這名將領便帶着部分部隊返回了廣州,第三天抵達廣州,秘密的與其他主張抵抗的人一同商議了一番,最終決定必須要避免德壽投敵。
最終,在一月十日的夜裡,剛打算睡覺的德壽,忽然覺得身體很不舒服,旋即便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止,府中連忙喊來醫生,但也難以救回德壽。
而德壽一死,整個兩廣地區便徹底的亂了起來,有人主張和平談判解決問題的,也有人主張武力抵抗換取自治的,他們是想讓清廷在兩廣進行復國,然後在一點點的北進,收復先前失去的土地。
主張和平的,自然是要想盡了辦法的去與漢軍進行接洽,可那些主張抵抗的又豈會讓他們如願?
於是,滿清遺老內部進行了一場近乎瘋狂的洗牌,幾乎每一日都會有人被殺死。
而爲了能夠激起民憤,那些主張抵抗的人也毫不猶豫的將這盆髒水潑到了王思銳的身上,百姓們顯然並不清楚這裡面的一些情況,雖然他們對王思銳也是有所耳聞,也聽人說起過王思銳廣施仁政,但一想起大規模的暗殺兩廣官員,便有人覺得王思銳這個人人品不怎麼樣,爲了勝利,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一時間,整個兩廣地區瞬間亂了起來,而這種局面,顯然也是英國人所沒有預料到的,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兩廣愈來愈亂,最終,英國人不得不出面進行干涉。
雖然表面上兩廣地區算是平靜了下來,但暗地裡卻是激流涌動,各方勢力也是在不停的進行着博弈。
距離廣州不遠的香江,一艘客輪緩緩的駛進了港口,上面的旅客接二連三的走下了客輪。
兩名一高一矮的西服男子跟隨着人流漸漸的消失在了人羣當中,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這兩人出現在了一座很普通的院落內,此時,這座院子裡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在看到這兩人到來之後,也是立即起身迎接,表示出了極大的熱情。
“先生,您終於回來了,這下咱們可算是有了主心骨。”一名男子站起來興奮的說道,顯然,近期他們的日子並不好過。
“恩,我接到了元同的電報就立即買了船票回來了,先說說具體的情況吧。”張讓眉頭緊皺的說着,顯然,接二連三的意外情況也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一些早些年便跟隨着他一起搞事(革)業(命)的元老,在近半個月裡有一大部分都逐漸的退了出去。
而他們的理由是,清廷已滅,新的國家正在建立,他們覺得需要先看一看王思銳在掌握大權之後的執政思路,如果利國利民,能夠使國泰民安,不再受洋人的欺負,那麼他們便安安心心的當個平頭老百姓。
如果王思銳與前清沒有什麼區別,那麼他們就會重操舊業。
這樣的言論影響到了組織裡很多的人才,加上清廷覆滅之後,英國人對他們的管控也幾乎徹底的消失,這也讓他們這些搞事業的人有了一個相對穩定的根據地。
這也是張讓爲什麼毫不猶豫的從日本回到香港的原因,這裡距離國內更近,也更適合他去做一些決定。
“先生,近半個月以來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同志離開了我們,其中有大部分都是一些老同志,我們無論怎麼勸說都無法挽留他們。而且這股言論也正在組織裡蔓延着,如果在不採取措施挽救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元同一臉正經的說道。
“國內呢?我聽說國內已經亂了起來?”張讓繼續問道,內部的事情雖然迫在眉睫,但國內的事情也同樣的很重要,他們必須要利用好這次的機會,如果能夠打一場勝仗的話,那些老同志會回來一部分的,而且也更利於他們去吸收新的同志進來。
“只是兩廣地區亂了起來,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那幫滿清遺老分爲了主和,主戰兩派,德壽好像有投降的意思,然後便被主戰派給暗殺了,隨後主戰派又暗殺了不少主和派的人,不過英國人已經出面干涉了,目前表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但是暗地裡雙方卻還是不停的爭鬥。至於王思銳控制的地區,那裡還是比較穩定的,根本就沒有我們展的空間,短短一個多月內,數百位同志都已經跟我們失去了聯繫。”元同繼續說道。
張讓緊緊的皺着眉頭,他沒有想到,北方地區竟然會這麼的嚴密,看來自己的計劃只能打折完成了。
“同志們,我知道現在大家心裡面都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或許你們覺得,清廷已經沒了,我們搞事業的動力也就沒有了。但是,請大家不要忘記了,我們搞事業的初衷是什麼?
難道僅僅只是爲了推翻清廷這麼簡單嗎?我們搞事業的初衷,是爲了共建共和,我們是爲了民族主義,民權主義,民生主義而搞事業的。
王思銳的確推翻了清廷,可那又怎樣?他依舊選擇了自己去當皇帝,當皇帝,那就是在搞獨裁,獨裁體制下,又有幾個百姓可以幸福的?
我知道,我們現在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對抗王思銳的漢軍,他有數百萬軍隊,而我們卻還在爲了數百支步槍愁,但這絕不是阻礙我們搞事業的理由,我們的信仰是決不允許任何人踐踏的。
我們無法阻止王思銳去當皇帝,但我們應該奮圖強,爲自己佔據足夠的籌碼,讓我們的思想影響到王思銳。
再回來的路上,我想了很久,但是想來想去,我們也只剩下了一條路可走。
起義,趁着兩廣大亂,漢軍又正在整編,負責兩廣的第四集團軍兵力不足這個空隙,我們通過起義的方式來控制兩廣地區,然後,我們在通過和平談判的方式去與王思銳協商,只要我們治理下的兩廣過北邊,那麼我們的事業便能夠獲得成功。
這一次,我們只能曲線救國,所以,起義必須要儘快的進行,而且此次起義必須要勝利,只有這樣,才能將我們的思想推廣出去,從而使更多的人接受我們。”
ps:想了很久,爲了避讓河蟹神獸,所以俺將那個組織換了人物,不過並不影響閱讀,還望大家能夠理解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