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長,事情的過程就是這樣!”武羊將手中的那隻令牌遞給王思銳,然後就這麼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着。
或許,在別人看來,武羊如今的地位已經如日中天了。
可是武羊自己卻很清楚,自己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來自於王思銳。
當自己最落魄的時候,是王思銳給了自己希望,當沒有人看好自己的時候,是王思銳選擇了信任自己,並且給予重用。
連王思銳最最信任的馬三如,如今也還只是個營長,即便在幾個月以後,馬三如即將成爲一名團長,可那也僅僅只是與武羊平級。
而另一位團長武自詡,王思銳的確是看出了武自詡身上的才能,同時也看到了武自詡心中的野心,同時又本着惜才的心思,這才讓武自詡坐上了二團的團長。
‘慶’!
王思銳手中把玩着這支令牌,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東西,但就是這個小小的東西,卻是留給王思銳唯一的線索。
而能夠有資格給下屬配備令牌的,在京城,乃至整個華夏都屈指可數。
這令牌不僅僅只是爲了證明自己的身份,更多的還是在宣示着自己的地位。
而令牌既然是爲了彰顯自己的身份,那麼也就完全沒有必要在這令牌上做什麼文章,但凡是有資格配令牌的,一個個的更是恨不能將自己主子的全名都給刻在上面,這樣無論走到哪裡,別人都能知道他的身份。
而京城裡還有這樣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若是有比你身份高貴的人使用了這個字,那麼你自然就要選擇另外一個字。
如果說在京城內還有人能將令牌刻上慶這個字的話,那麼也只有*亦劻了。
可*亦劻卻是個權位漸崇,而庸碌無爲的主,而這次慈禧之所以任命亦劻負責代表皇室與十一國代表談判,其實也就是看中了亦劻的忠,亦劻實際上也就是個來監督李鴻章和其他大臣的而已。
談判場上沒個自己人看着,慈禧太后那也不放心不是?
而亦劻這個人又是以貪財出了名的,與其子載振,大臣那桐賣官鬻爵,更是被當時的人們譏諷爲‘慶那公司’,也就是說,只要有了錢,想要什麼官都可以。
實際上,王思銳先前的營管帶一職,正是王家託關係找到了亦劻,以二萬兩白銀買來的軍職。
若是軍中軍士花錢買官,或許還用不了這麼多,誰讓王思銳之前並沒有軍人履歷呢?所以這花費自然也就多了點。
而當時這件事情亦劻也是命人給李鴻章打過招呼的,李鴻章也深知亦劻的爲人。所以在知道那些任命文書是亦劻送來的以後,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也是李鴻章爲什麼對王思銳沒有一丁點印象的原因,因爲對於這種人,李鴻章是根本不屑於去勉勵他們的。
關於這些事情,王思銳並不清楚。
但若說這件事情的背後是*亦劻,王思銳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因爲亦劻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理由去這麼幹。
“回去審問上午抓起來的那些人,能問出多少算多少,從明日開始,營區內至少保留三個連的兵力,若是有人繼續衝擊軍營,不必警告,直接開槍射擊。”王思銳一咬牙,命令道。
“是,旅長!”武羊答應了下來。
營區保留三個連的兵力對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即便如此,一團的巡邏任務也要比之間減輕了不少。
畢竟先前他能夠用的只有一個營,而且還要保留一個連看家,外面巡邏的也只有三個連。
現在雖然營區要保留三個連,但用在外面巡邏的卻有五個連的兵力,對於整個內城來說,目前是足夠用的。
“另外,巡邏的時候至少要以排爲基礎,如果遇到可疑之人,立即抓起來。”說着,王思銳拿起了毛筆,在桌子上的白紙上寫下了一篇文章。
其實也並不算是文章,只能算是一條通告。
片刻鐘的功夫,一條通告便書寫完畢,不過王思銳卻沒有印章,也不知道朝廷那邊是故意的?還是當下沒有時間和心思去做這些,王思銳的任命聖旨已經下了半個月之久,可他的官印卻始終沒有下。
而按照慣例,一般官印是與聖旨一同下的,而負責傳旨的太監是一個,還有一個太監特意負責掌管官印,另外還有兩人分別負責監督這兩個太監,再然後,就是皇宮的衛隊,負責保護聖旨以及官印能夠安全的被送到地方。
當然,對於朝廷的心思,王思銳已經沒有精力去猜測了。
或者說,王思銳壓根就不屑於去猜測朝廷的心思,因爲沒意思,甚至不用猜就知道接下來他們會怎麼做?
“命人連夜抄錄,明日一早,將其張貼於內城每一條大街小巷,膽敢有違逆者,當以通敵判處!巡邏隊可酌情將其抓捕,或者就地處決!”王思銳將那份通告遞給武羊,並且吩咐道。
“是,旅長!”武羊聲音有些顫抖的接過王思銳寫的那份通告,心裡面更是震驚不已,這可是件大事啊,搞不好的話,他們可是全部都要被滿門抄斬的。
待武羊離開之後,王思銳又將先前的那份通告寫了一遍,喊過了武自詡,讓其命人抄錄通告,並於次日將這則通告貼滿外城。
做完這些之後,王思銳依舊沒有停下來,而是拿過了一道摺子,換了一支毛筆之後,稍稍捋了捋思路,便開始奮筆疾書。
不大一會兒,一道完整的摺子便書寫完畢。
王思銳喊過通訊兵,命其帶着這份摺子立即去找小德子,然後再由小德子將這份摺子遞給慈禧太后。
雖然只要王思銳願意,他甚至可以不用這種血腥的方式就能查出這件事情的幕後真兇。
可那樣一來,時間上或許就有些來不及了。
在一個,明日便要舉行非正式會談,王思銳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調查這件事情。
況且,只要對方不再出面,不再慫恿百姓暴動,王思銳便等於是無處可查。這種方式,實在是太被動了。
而王思銳選擇的則是另外一種方式,不僅可以讓他殺一殺某些人的囂張氣焰,同時也能讓朝廷那邊麻痹大意。
現在王思銳要的只是穩定,一個穩定的現狀,對於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唉!時間啊時間,如果能多給我一年的時間,恐怕現在就不會是這幅結果了。”王思銳無奈的嘆了口氣。
軍隊,其實是最容易擴張的,只要有錢,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拉起一支上百萬規模的軍隊。
現在王思銳並不缺錢,他有的是錢,養一支上百萬規模的軍隊還是很輕鬆的,至少三五年內是不必擔心錢的問題的。
至於軍隊的質量問題,這個就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只要時間方面允許,一個老兵可以帶兩名新兵,等這兩名新兵成爲老兵之後,三個人便可以帶領六名新兵。
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遙想幾個月前,王思銳的手下只剩下五十多人的時候,再看看現在,王思銳已經有了近兩萬的軍隊。
雖然這中間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但戰爭卻加了這些士兵的成熟期,一場京城大戰,已經讓所有參與的士兵迅的成長了起來,他們再去帶新兵或許會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讓他們帶着新兵去打仗,至少不會像之前的清兵那樣,一觸即潰。
…………
京城,一間屋子內。
一名身着僕人服裝的老者輕輕的敲了敲門,待裡面的人迴應之後,老者這才推門而入,隨即緊緊的將屋門閉上,上前兩步,低聲的說道:“大人,事情失敗了。”
一名身着絲綢的老者正站在案臺後,手拿一直粗壯的毛筆,儘管老者很想寫出鏗鏘有力的字跡,給後世留下一副珍貴的墨寶。
但無奈卻總是有些力不從心,身體的欠恙,讓老者始終無法凝聚精神去做這件事情。
當聽到事情失敗的消息之後,老者拿着毛筆的手猛的頓了下,猛的咳嗽了幾聲,旋即便將毛筆收了回來,看了看即將完成的墨寶,無奈的搖了搖頭,旋即將這副尚未完成的墨寶揉成一團。
見狀,老者繼續說道:“他們出動了重機槍,頃刻間便倒下了數百人,餘下的人一鬨而散。”
絲綢老者並沒有回答,而是閉幕凝神,許久之後,再一次的提起了毛筆,筆尖再一次的落在了一副新的紙張上。
只不過,當地一個字寫完之後,老者便收起了毛筆,繼而搖了搖頭,將這張紙揉成了一團。
絲綢老者嘆了口氣:“唉,這心不靜了,也就寫不好字了。想給後人留個念想,可惜有人就是不讓老夫如願吶!”
“大人,以您的威望,即便是未能留下墨寶,後人也會記得您的。”老者恭維道。
“那可不同,他們可不會知道,其實我的墨寶還是很不錯的。”絲綢老者搖了搖頭,說道。
“大人,要不要把那些人……”說着,老者做出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絲綢老者搖了搖頭:“不必了,他們活着,對於我們來說纔是最有利的,安排阿康他們出城避一避,事情沒有落幕之前,不準回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