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中央的位置有秘密,日本人想得到,土著人也想得到。玩兒命不是關鍵,關鍵是玩兒命的原因。代書箱開始行動,爬上一塊較高的鐘乳石向中心區域觀望。他這麼做危險極大,一道道火舌劃破黑暗飛向四面八方,誰也不敢保證不會飛到他這裡,萬一被日本人發現,後果很嚴重。
終於看到了,中心區域生長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植物,很像以前見到的根鬚,但是又不一樣,這裡的根鬚上長着妖冶的花朵。日本人就守在花朵旁邊,一個專家打扮的傢伙圍着花朵打轉,手裡握着儀器在研究什麼,很投入,好像身邊的搏殺跟他毫無關係。
代書箱眯着眼若有所思,日本人興師動衆、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就是爲了它?花朵裡有秘密?肯定的,而且還關乎甚大。這是代書箱的判斷。
日本專家一直圍着花朵打轉,如獲至寶,不時有弩箭射過來,打在旁邊的鐘乳石上,這傢伙渾不在意。花朵好像比他的命還重要。但是他並未採摘,像呵護嬰兒般對待花叢。
代書箱不敢長時間處在高點,從鐘乳石上滑下。既然日本人爲了花朵而來,沒有不帶走的道理,之所以遲遲不動手,應該有原因。比如……時機未到。從土著人的反應看,花朵對他們格外重要,不惜生命爲代價也要阻止日本人。而日本人也差不多,不惜生命也要奪走。
代書箱不會永遠置身事外,那不是他來此的初衷。當然他不會去幫助日本人,國仇家恨一輩子解不了,十輩子也解不了。不過對土著人也沒有太多好感,雙方也曾發生過不愉快。
等到兩敗俱傷,自己來個漁翁得利。這是代書箱最初的念頭,不過很快否定了。自己孤身一人,即便雙方再怎麼傷元氣,也會比自己人多,他不可能得到什麼,只能選邊站。如果非要做出選擇的話,肯定不會選日本人,還是那句話,國仇家恨。
代書箱有種直覺,日本人一旦在此地得到想要的東西,日後估計會掀起一場巨大的波瀾。他必須儘快出手……
日本兵和土著人持續對峙,雖然接連不斷有土著人被射傷、射殺,但是他們數量衆多,一時半會兒不會喪失戰鬥力。相反,憑藉着一股野蠻勁頭,土著人玩了命的往前衝,弓弩手更是一馬當先,弩箭源源不斷飛向中心區域。效果還是有的,兩個日本兵身上掛了彩,射擊的準頭在降低。
當然,日本兵的武器先進,狙擊槍不斷射殺逼近的土著人,把戰線壓制在一個較遠的區域,使土著人的弩箭威力降到了最低。
雙方激烈對峙,子彈劃破空間形成一道道火線,猶如閃電忽明忽暗。弩箭橫飛,嗖嗖的噓聲照樣令空間顫抖。不時有慘叫聲和呻吟聲傳出,聲音持久迴盪。激烈的戰鬥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短時間內誰也不能把誰吃下。
代書箱考慮着是不是要出手,他有絕對把握,只要他出手,平衡立即會打破。土著人將有機會將日本人全滅。
嗖嗖嗖……數不清的弩箭從一塊巨型鐘乳石上射下,那塊石頭太大了,猶如一座樓房。七八個土著人爬上頂端,每人一把弓弩,朝日本人瘋狂射擊。微妙的平衡瞬間被打破,日本兵身上都掛了彩,有兩個被射中要害,雖然還沒死卻也失去了戰鬥力。
日本兵的火力馬上弱下去,被迫躲在掩體後。連日本專家也負傷,這傢伙心有不甘,張牙舞爪地咆哮着,被夥伴強行拉到一塊石頭後面。戰局的平衡眨眼之間被打破。
土著人嗷嗷直叫,他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不少人走出鐘乳石掩體,揮舞着大刀長矛逼向中心區域。
代書箱頗感意外,萬萬想不到局勢會急轉直下,眨眼之間,日本人已沒了還手之力。他看看巨型鐘乳石上的弓弩手,是他們改變了戰局。這幾個人是土著人手裡的底牌,一開始就沒有參加戰鬥,專心致志往巨型鐘乳石上面爬。石頭表面被水沖刷得很光滑,爬上去並不容易,土著人估計費了很大力氣,總算沒有白費,一舉改變戰局。
代書箱在鐘乳石叢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巫師。老頭子一直很謹慎,雖然一直在指揮戰鬥,但並未暴露過。如今終於露面,戰局已定、十拿九穩,他要展現一個部落首領的威嚴,收拾殘局。
代書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酋長死了,巫師是不是已經取而代之?他跟巫師打過交道,關係還說得過去,如果真如所想,他跟土著部落還有緩和的餘地。
砰,砰,砰。三聲暴虐的槍響,不是來自中心區域,而是另有方位。巨型鐘乳石上,三個弓弩手應聲倒地。
土著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事情的發展使他們無法承受,對手手裡也有底牌!他們手裡的底牌剛亮出,對手的底牌也來了,反擊更直接、更暴虐。
砰,砰……又是四連發。土著人還沒從剛纔的劇變中反應過來,槍聲又響了。巨型鐘乳石上的弓弩手全滅。
啊嗷……陣陣哀嚎。土著人的損失不可承受,那是族裡的精英、底牌,想不到瞬間全滅。活着的土著人表情痛苦哀嚎陣陣,心理落差太大,根本承受不住。那可是族裡的精英,狩獵、禦敵都指望他們,眨眼之間都沒了。
代書箱也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自己沒有輕舉妄動,不然……他不敢想。日本人竟也有底牌,就潛伏在石林的某一個角落。這傢伙肯定是一個狠茬子,戰鬥持續了這麼久竟然還沉得住氣,如果不是土著人亮出底牌,這傢伙還會一直潛伏下去。
代書箱感覺很棘手,他所面對的絕非一般意義上的日本兵,而是精英,無論槍法還是心理素質。他瞧瞧轉向射擊的源頭。那裡石林密佈,大大小小的鐘乳石犬牙交錯,昏暗的火光根本不管用,分不清哪個是人哪個是石。
偌大的空間寂靜無聲,日本人沒有再射擊,繼續着自己的任務。土著人從悲痛中掙脫出來,紛紛躲進石林,腹背受敵,還怎麼打,他們的士氣跌落到極點。更令人不安的是,日本人好像很快就會得到想要的東西,那是土著人不能容忍的,現在卻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