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六十米便開始吃不消,渾身的肌肉無比痠痛,負重也顯得越來越重,每爬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體力。
烈日當空,砂石地被曬得滾燙,人貼在上面彷彿是在烙餅,又像是在烤肉。額頭上唰唰冒汗,汗滴落在地面上發出滋滋的微響。
代書箱感覺體力透支了,大部分的體能都消耗在了前面的三關,最容易通過的一關反倒成了累贅。他不得不停下來原地休息片刻。
身後,大部隊逼近到鐵絲網跟前。三十多號人紛紛臥倒,黑壓壓一大片。這些人身體緊貼地面,四肢着地往前爬行。一些外國人見代書箱趴在原地不動了,露出不懷好意的笑,照這個速度他們很快就會超過去,把代書箱甩在身後。
等真正爬起來才發覺不是那麼回事,平時很簡單的一項訓練科目,如今變得那麼吃力。有些人爬了不到三十米便再也動不了,趴在原地呼呼喘氣。另一些人體能稍好,不過爬到五六十米左右的時候也動彈不得。
此時的代書箱已經爬到了一百五十米處,也就是整個第四關的一半。他再度停下來休息,目前爲止還沒有一個人到達終點。不過幾個速度快的已經距終點很近,三四十米而已。
代書箱中間又休息了四次,總算成功穿越第四關。裁判官看看錶,在規定的時間之內。
後面尾隨的三十號人逐漸拉開了距離,有的爬過三分之二,有的則剛過一半,還有的只通過了三分之一。
“代兄,恭喜恭喜呀。”有人對代書箱說話。
擡頭一瞧,竟然是托塔天王李克己。代書箱張着嘴巴,滿臉驚疑,“李兄,你……”他印象裡李克己在石山上就被外國人暗算了,因爲在湖中心他沒見到老李的影子。
“爲兄我運氣好,早到了一步。”李克己輕描淡寫。
“李兄,你沒被暗算啊,太好了……”代書箱發自內心的高興。
“放心,我哪那麼容易被暗算。命硬着呢。”
“幕後的傢伙抓到沒?”代書箱問道,現在他不敢斷定自己幹倒的那個就是。
李克己一聲嘆息:“唉,沒有。那傢伙滑溜的很。只看到了一個影子,連跟毛都沒摸到。”
“哦……”代書箱含糊地應了一聲,既然李克己沒抓住人,那麼自己幹掉的那個應該就是了。想到這他坦然了不少,除掉一個幕後黑手對每一箇中國軍人來說都是件好事。可是,水底三十米的那個神秘人怎麼解釋?
裁判官開始頻繁地看錶,時間應該所剩無幾。代書箱出來之後還沒有第二個人從鐵絲網下出來。三十多號人拉開了長長的距離,有的已經接近終點,有的還處在半路,有的則落後的更遠。
“五分鐘。”裁判官高喊。當然用的還是英文。
李克己問代書箱啥意思,後者解釋說還剩五分鐘。兩人看着鐵絲網下匍匐前進的人羣,一些人不可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終點了,能通過的人估計不會超過十五個。
一個白人士兵從鐵絲網下鑽出來,渾身是汗,塵土沾滿臉頰,如同唱京劇的花臉。儘管很狼狽,還是難掩喜悅之色。鑽出鐵絲網的剎那哇哇亂叫,瘋狂慶祝自己的成功。
接着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人鑽出來……無一例外狼狽不堪,又無一例外喜上眉梢。
“一分鐘。”裁判官高喊。
隨着聲音的落地六大羅漢中的高立鑽出來,他後面又“壓哨”鑽出來兩個。後面還有三個人無限接近終點,最後還是因爲超時而被淘汰,再後面的大多數則更不用提,只能接受淘汰的命運。不是他們不夠強,主要是在前一關耽擱了太長的時間,遲遲找不到通過湖面鐵絲網的辦法。或許只能歸結於運氣太差。
代書箱環顧四周,在規定的時間內成功通過四關的有二十個人,比中校先生規定的人數要多,不知道會不會繼續淘汰。再仔細看,不少熟人都過關了,孫大聖、宋大舌頭順利過關,黑人加森和兩個白人女子也過關,六大羅漢中有三個順利通過,另外三個僅差一兩分鐘而已,遺憾淘汰。另外還有幾個生面孔,中國人外國人都有。
中校先生臉上露出欣慰的笑,過關的人數比他預想的要多,不愧是各支部隊抽調來的精英,戰鬥力果然強悍。不過按計劃只能留下十個人,不得不進行一輪加時賽。當他把加時賽的要求當衆宣佈時。衆人表現平靜,四關的殘酷考驗都通過了,還在乎最後一關嗎。
二十個人採用兩兩對抗的方式,勝者留下、敗者淘汰,簡單而粗暴。中校先生原計劃採用隨機的方式,以抽籤決定各自的對手。這個方案遭到中國士兵和美英士兵的一致抵制,一路下來雙方積累了不少矛盾,每個人都憋足了勁在加時賽環節一較高下。
中校先生不得不妥協,採用西方士兵和中國士兵直接對抗的方式,反正雙方之間的人數也差不多。不過中校先生鄭重提出,對抗的方式不能太粗暴,打打殺殺只會造成無謂的減員。能走到加時賽的都是精英,每損失一個人都不可原諒。
中校先生親自制定了幾種對抗方案,隨機抽籤決定。當這位中校先生把對抗方式公佈出來,所有中國士兵都傻眼了,心說這都哪跟哪,怎麼看都像一場遊戲。百米跑、掰手腕、拆拼槍械、投標槍、射箭等等,甚至還有石頭剪刀布。都是西方文化裡傳承的東西,可是跟打仗真的沾邊嗎。
中國士兵自然而然站成一隊,美英士兵站成另一隊,巴辛也站在了西方軍隊的陣營,他膚色黝黑,站在西方軍人當中儼然成了另類。還有一個人比他更黑,非裔美國人加森。不多不少正好一邊十個人。
火藥味漸漸濃郁,一對一的淘汰大戰無疑是最激烈也是最殘酷的,成功便躋身執行任務的十人組,失敗則意味着跟其他掉隊的人一樣,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