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有人把馬團長公報私仇的事情告訴了趙運來,老趙也一臉憤恨,馬團長的嘴臉他也見識過,沒想到還是那副樣子!“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了!”老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他衝後面的車隊一招手,又一輛卡車開過來。
“還有啥子好東西?”龔大牛一邊說話一邊打開後邊的車廂門。“我的親奶奶,都是給我們的?”老龔說話的語調再次變了味兒。
其他人擠過去一瞧,你媽的,全是好吃的!牛肉罐頭、壓縮餅乾、風乾的燻肉、各種稀奇的食品足足塞了半車廂。另外還有成袋的白麪和大米。
“都是……給……給我們的?”小猴子吞吞吐吐,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
“以前不是,現在是了。我做主,都搬走,一個米粒不要剩下。”趙運來很果敢地說道。這些東西本來是要送給前線的指揮部的,當聽到馬副團長的嘴臉之後,老趙改變了主意,與其讓馬副團長這個狗東西享用,還不如送給自己的夥伴。
代書箱等人自然不會客氣,也不問來歷,命令士兵搬,全搬!
士兵們個個生龍活虎,比干任何事都有勁。半車食物不到十分鐘就搬完。
代書箱看着成排的山炮和堆積如小山的食品,心裡比任何時候都有底氣。馬副團長不是想借刀殺人嗎,今天先把刀給折斷,所謂的“刀”就是日本兵把守的山頭。代書箱命令部隊開拔,趕奔指定地點,幹出一個漂亮仗給姓馬的看看。
“老代,時間緊迫,我得走了。”趙運來看看胸口的懷錶,一副時間緊迫的樣子。
代書箱也趕時間,天黑之前必須趕到幾裡之外,把山頭給拿下來。“老趙,咱們兄弟還有見面的時候,你多多保重吧。”他拍着趙運來的肩膀依依不捨。
趙運來把一個方形的匣子遞給小猴子,這是一臺電報機,吉姆特意額外贈給代書箱的,爲了方便聯繫。老趙用最短的時間把使用方法傳授給小猴子。讓小猴子千萬保管好,關鍵時候能保命。
儘管中國駐印軍裝備精良,不過電臺這種東西也不是隨便能配備的,一般一個營只有一臺到兩臺。一方面電臺屬於稀缺裝備,另一方面電臺太多太濫也不利於作戰保密。吉姆能送給代書箱一部電臺絕對是大手筆。
目送趙運來上車離開。代書箱命令部隊抓緊前進。幾個排長都有些傻眼,新增了三十門山炮、五十挺機槍、成堆的食品,運輸成了大問題。加上原有的裝備輜重,全連每個士兵的負重都超過了二百斤。不要說走山路,就是平地也走不了。
“咋辦啊老代?不如把老舊裝備扔掉一些。”孔昭強徵求代書箱的意見。
面對幸福的煩惱,代書箱也沒轍。不得不忍痛割愛扔掉一批老舊裝備,說是老舊,比國內戰場使用的武器強出太多。不過剩下的東西還是帶不走。槍支彈藥實在是太多。
不得已,代書箱讓董學升和霍二國帶着一個班的兵力把帶不走的東西原地看護,其他人按原計劃出發,先把山頭拿下來再說。衆人放下所有不相干的東西整裝出發。
一個連的兵力,只帶着三十門山炮和足夠的炮彈,另外還有少許的機槍,以最快的速度趕奔前方。
山路崎嶇很不好走,三十門山炮相當於三十塊鐵疙瘩,搬運起來異常艱難。走出不到一里路,戰士們就開始吃不消,真的是太重了!代書箱不得不再次修改計劃,把三十門山炮放下二十門,只帶着十門進發。這下行軍壓力大大緩解,負重減下去一多半,行軍速度大增。可喜的是雨沒有下大,漸漸停住。
尖刀連幾經跋涉,終於在傍晚之前趕到指定位置,小猴子指指前方的山頭,那裡就是目標。地圖上標註的很清楚:1513高地。
代書箱等人仰頭仔細觀望,不得不佩服馬副團長的眼光,這座山頭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它孤立在幾座大山之間,猶如幾座大山懷抱下的嬰兒。是未來印緬公路修築的必經之路,不管怎麼繞都繞不過去。佔據這座山頭,就等於卡住了印緬公路的一段咽喉,給修路造成極大困難。
山頭越是重要,越能顯出馬副團長的陰險。這麼重要的地方日本兵不會不設防,肯定早已修築了防禦工事。山腰和山頂都能隱隱約約看見碉堡。讓代書箱一個連的兵力攻打這處要塞,明擺着是以卵擊石。也可以說是要把尖刀連整死。
代書箱等人一邊罵馬副團長陰損一邊觀察地形,把十門山炮分成兩組擺在了東北和西北兩個方向,同時又命令陸樹庭帶領一個機槍班埋伏在正南,防止鬼子逃跑。
山炮擺好,炮口調試好,正對着山腰的位置。人員紛紛就緒。代書箱看準備好了,一聲令下:開火!
轟,轟,轟……一道道粗重的火舌噴涌而出。緊接着山腰的位置傳出轟隆隆的爆炸聲,一棵又一棵大樹被炸飛,一塊又一塊巨石被炸碎。濃煙伴着石塊碎屑漫天飛舞,大地都在顫抖,整座小山頭彷彿承受不住劇烈的震盪隨時會垮掉似的。
正值黃昏,猛烈的火光撕扯着初降的夜幕,炮火過處彷彿到了世界末日。夜色中,粗重的火舌不時劃破天際,猶如一顆顆流星猛烈撞擊着地球。枯敗的樹木忍受不住炙熱的高溫和猛烈的火焰,呼呼燃燒起來。
山腰上的碉堡全部由石塊砌成,看似無比堅固,但是在炮火面前彷彿是木雕泥塑,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代書箱、孔昭強、龔大牛等人靜靜地擡頭仰望,沒有人說話,內心的震撼無可附加。這就是大炮的威力,可以讓貌似堅固的陣地頃刻化爲焦土。武器裝備在戰場上的作用實在是太大了,有時候能左右整個戰局。老美的武器真是太強大了!這是幾個人不由自主從心底產生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