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肖揚擺出令人討厭的架勢，語氣譏諷。
團團聽了她爸爸的話看着我問，“管老師你不高興嗎，是因爲不高興纔不去學校了嗎？”小丫頭說完癟着嘴一副委屈不解的樣子。
“團團，爸爸說到做到了，我們可以回家了吧，管老師有自己的事情，以後不能教你畫畫了，爸爸再給團團找一個老師。”程肖揚說的時候一直看着我，團團還是挺不高興的，我見不得這小丫頭難受，就說以後團團還可以跟老師學畫畫的，我這話一出口，程肖揚馬上接口說那太好了，團團更是連聲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去哪裡上課。
我被問住了，其實剛纔會那麼說多少有些衝動和應付小孩子的，沒想到這父女兩個都當真了。
“管老師，不能對小孩子撒謊的，答應小孩兒的事情就要說到做到。”程肖揚壞笑着跟我說，我只好說看大家時間吧，週末我會休息。
“週末團團也休息不上幼兒園，老師你來我家吧，我給你買好吃的櫻桃，我們一起畫畫。”團團興奮地看我一眼再扭頭看看她爸爸，我聽小丫頭說好吃的櫻桃愣了一下。
這孩子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櫻桃的。
“想多了你，我女兒最愛吃櫻桃的，她喜歡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跟喜歡的人分享，我把孩子教育的還可以吧？”程肖揚滿臉揶揄的跟我解釋着。
我想起跟他在一起時，他埋頭複習準備考研期間，櫻桃正當季的時候他會在下午出去給我買櫻桃吃，我總批評他不知道計劃着花錢，櫻桃吃一次解解饞就夠了幹嘛要天天買呢。我當時那麼說他，可是心裡甜的比櫻桃的味道要美妙千倍，只可惜美景都不長。
我懶得跟程肖揚多話，笑着跟團團說謝謝她之後才問了他一句，週末方便的話我可以教團團畫畫。
“好啊，你方便的話就週六下午吧，你也可以中午就過去，團團說想請你吃飯呢。”程肖揚見我同意了教團團，臉色反而沒了之前的笑容。
我捏了一下團團的臉蛋，“小傢伙還知道請人吃飯啊！”團團嘻嘻笑着，她問我能不能這個週末就去她家裡。
“我要先跟老公說一下，他已經知道我們的關係，我不能自己隨便決定。”我沒回答團團，這話是對程肖揚說的。
“我們的關係……我們什麼關係？”程肖揚可惡的擺出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反問我，我懶得理他就說我決定了再給他打電話，然後就跟團團說了老師要回家了，週末再見。
程肖揚再也沒說話，直到我離開他的車子往家裡走他也沒再說話，我只聽見團團跟我說再見。
我到家門口正要開門，門先打開了，蔣衛東居然在家裡。
“這麼早回來了？”我看着蔣衛東，他似乎也剛進家門吧，他給我開完門正在解領帶。
“比你早了十幾分鍾吧，去哪了，我聽小齊說你跟周志紅一起。”蔣衛東看起來挺疲倦的，他說比我早了十幾分鍾，那他看沒看見程肖揚的車在樓下啊。
我說是跟周志紅去做按摩了，我直接跟他說了周志紅告訴我的事情，蔣衛東坐到沙發上長出了一口氣。
我也坐到他對面，“這麼突然就說了呢，事情有變化了？你有什麼可以跟我說，我幫不上什麼但是你至少可以跟我說說。”我想起周志紅在會所跟我講起她跟蔣衛東共同創業時的眼神，那種眼神裡全是滿足感。
我知道自己沒用那樣的眼神看過蔣衛東，我跟他的過去跟他人生最關鍵的時刻沒有過交集。
“我也沒想現在就跟她說了，可是……她不知道怎麼知道了我的心思，先來問我了，所以昨晚那麼晚我纔會去她家裡。佳佳，你……跟別人說過我要結束合作自己單幹嗎？”
我看着蔣衛東，他這話的意思是懷疑我嗎？
“沒有啊，我沒跟任何人說過，你認爲是我把消息漏出去了？”我真覺得可笑，蔣衛東認爲我那麼弱智嗎，這種事情不能對外說我會不知道。我倒是覺得是他讓我突然到公司上班的舉動讓周志紅覺察到了什麼吧。
其實我一直奇怪，蔣衛東做事向來沉穩低調，爲什麼會在想要跟周志紅分開的時候讓我去公司，這麼做當然會引起周志紅的警覺啊。
“就是問問，好了，我很累，洗個澡睡了，明天還要早起，你呢。”蔣衛東看來是不想跟我多說，他沒等我回答就往衛生間去了。
晚上睡下了我纔想起忘記跟蔣衛東說我要去給團團上課的事情，我問了他一句睡了嗎，他就翻過身看着我說沒呢。
我就把程肖揚帶着孩子來找我的事情跟他說了，蔣衛東聽完說我願意的話就去教吧，他也挺喜歡團團的，說完他又翻身背對着我。
看着他的後背，我能感覺到蔣衛東心事很重。
“你要是介意我就不去了，或者讓孩子來我們家也行。”我小聲說了一句，因爲蔣衛東的反應讓我看不透，他到底是不是願意我跟程肖揚的孩子接觸呢。
好半天，蔣衛東說了一句，“你見過團團的媽媽嗎？”
“沒有。”我乾脆的回答，那個女人在我心中完全沒有具體的影像，只是聽團團提起過隻言片語，程肖揚從來也沒說過他妻子的事情。
“對那個孩子好點吧，我不會介意的，我相信你，沒媽媽的孩子很可憐的，程肖揚一個男人帶着個孩子更是不易。對了，我跟他打算合作明年那個項目，以後大家見面的時間肯定少不了，總歸是要見面的。我困了，睡吧。”蔣衛東說完就不出聲了。
我可是睡不着，團團媽媽那個虛幻的影子一直在我眼前，沒有具體樣子的她是個謎團，程肖揚從來不提她，團團更是說不清楚。蔣衛東提起這件事，讓我也一下子很想了解那個女人了，我不是因爲程肖揚才這麼想，我只是關心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