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朱妍一番話以後,忍不住差一點把嘴裡的啤酒給噴了出來,哈哈大笑,朱妍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說道:“笑什麼?我說的可都是事實!”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朱妍,仍舊忍俊不禁地說道:“我說美女,她勾上的男人不見了,那未必就是她把那些人給殺了,況且這人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失蹤吧?這人真要是人間蒸發了,他的家人、朋友總該會去尋找,會去打110吧,我刑警隊就從來沒有接到這樣的報案。”頓了頓,我又呷了一小口酒,說道:“只是讓我奇怪的是,怎麼這中國人,卻取個外國人的名字。”
“外國人?呵呵,她姓安,單名一個娜字,怎麼會是外國人?”朱妍抿嘴笑了笑,然後正色道:“哎,陸警官,我說的可都是事實,你要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這些可都是要講證據的,可不能亂說。”
“證據,我有啊,不信,你問我的姐妹。”說着,朱妍向旁邊的一個正和一個禿頂胖子划拳的吧女招了招手,說道:“小麗,過來一下。”
由於人聲鼎沸,音樂聲很大,那個叫小麗的人沒有聽清楚,又扯着嗓子問道:“什麼?”
朱妍又重複了一遍,小麗這才和那禿頂胖子說了句什麼,然後便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斜眼瞥了我一下,然後轉頭問朱妍:“什麼事兒?難不成你要把這個帥哥介紹給我?你自己不吃了他?”
朱妍笑罵了一句,一記粉拳輕輕地擊在了那個叫小麗的身上,然後對我說:“你不信,可以問小麗。”
小麗奇怪地問道:“問我什麼?”
朱妍道:“我剛纔說,那個安娜勾上的男人,全都消失了,結果這位陸大警官卻不相信,以爲我說醉話呢。你給他說說。”
小麗一聽,臉色微微一變,說道:“是真的,警察叔叔(叔叔?我汗)。我跟你說,這個安娜,是我們場子最火的女人,但是奇怪的是,和她有過關係的男人,全都不見了。”
我見小麗一臉嚴肅地樣子,心裡也忍不住不去懷疑它的真實性,問道:“怎麼會不見了?那人去哪裡了?”
小麗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反正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午情迷情’。”
我哈哈一笑,道:“人家不來‘午情迷情’,或許是人家換地方了,又怎麼能說被安娜勾上的男人都失蹤了呢?拜託,江城可不止你們‘午情迷情’一家。”
“不對,我記得,上個月,趙總來這裡喝酒,只看了安娜一眼便被迷住了,那趙總身價可是上億的,身邊美女無數,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但奇怪的是,他只看了安娜一眼後,目光就再也沒有從安娜身上離開過,而安娜也就半推半就,表演完後,便坐着趙總的車離開了。”小麗說到這裡,雙眼怔怔地望着場中跳舞的安娜,滿臉羨慕不已的樣子。
我微微一皺眉,問道:“會不會這安娜是別的酒吧的人,專門到你們場子拉熟客到他們的場子,這種其實是一種不正當的商業競爭罷了,談不上違法,你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小麗像是看一個外星人一樣看着我,說道:“怎麼會?那趙總之前可是每個月都到咱們場子來兩次的,自從那晚以後,過了一個月,趙總就再也沒有來過,還有,這可不僅僅是趙總一個人,若說是一個人,那反而不稀奇了,可前前後後已經有幾十人這麼多了。”說到這裡,小麗轉頭看了看她的客人——那個禿頂胖子,然後擺擺手,說道:“好了,不和你們說了,我那客人都快等得不耐煩了。”說完,轉身回到了那禿頭胖子那裡。
我沉吟了一會兒,問朱妍道:“既然和安娜接觸過的男人,全都沒有再來過‘午夜迷情’,而且你們內情人都知道,難道你們老闆不知道嗎?他爲什麼還要讓安娜到他的場子表演呢?”
朱妍說道:“能不知道嗎?不過安娜是我們這裡的臺柱,而且她好像和我們老闆也非常熟識。”朱妍說着,指了指場上的客人,又道:“這裡起碼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爲了看安娜表演纔來‘午夜迷情’的,要不,咱們‘午夜迷情’的生意,爲什麼長久以來都這麼火爆?”
我再一次轉過身,看着在客人酒桌上跳着舞的安娜,心中一個一個問號便浮了出來,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竟能讓這麼多的男人爲她如此瘋狂?至於朱妍所說的,和安娜接觸過的男人卻神秘的消失了,她所說的消失,不就是沒有再在‘午夜迷情’裡出現過而已,而且這麼大的事兒,刑警隊難道會沒有接到報案,可能是因爲安娜在這個場子實在太火了,也實在很迷人,人嘛,難免都會有嫉妒心,尤其是女人,當下我也沒有太在意。
突然間,音樂驟然停下,安娜手持着麥克風,微微喘着氣,用很甜的聲音說道:“感謝在座的朋友,每天都準時到‘午夜迷情’來捧安娜的場,安娜在此很感謝大家,不過由於時間關係,安娜只有最後一支舞了,希望大家明天繼續到‘午夜迷情’,繼續來看安娜!”說到這裡,場內一片嘆息聲,有的客人甚至大聲的呼叫道:“安娜——安娜——安娜——”
安娜報以在場的所有人一個撩人的微笑後,喊道:“掌聲在哪裡?——”
“啪啪——啪啪——”
“尖叫聲在哪裡?——”
尖叫聲,口哨聲交織成一片。
“音樂——”安娜對DJ比劃了一個手勢後,燈光一暗,整個場子頓時沉寂了下來,節奏明快的音樂聲響了起來,隨着音樂的響起,場內再一次沸騰起來,酒客們紛紛站起身來,手裡拿着啤酒,嘴裡叼着香菸,手舞足蹈,跟着的音樂,在安娜地帶動下,紛紛喧泄着自己的情緒。
只見安娜一邊熱烈地舞着,一邊激情地唱道:“明明早上人還在香港,??還在九龍茶館喝煲湯,??怎麼場景一下跳西安???我在護城河的堤岸,??站在古老神秘的城牆,月光搖又晃~??……??我還在想到底身在何方,??我變模樣是個華裔姑娘,??我開始想認真細心裝扮,??我回臺上終於輪我上場……”她邊唱邊跳,跟隨着音樂的節奏,扭動着柔若無骨的腰肢,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自然,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能夠將她的美展現得淋漓盡致,我不由地看得癡了。
不知不覺,我拿着一瓶“百威”,向她走去,擠開那些近似瘋狂的人羣,我終於站在了她的不遠處,她一邊舞着,一邊用她那嫵眉到極致的眼神,環視着周圍爲她而瘋狂的酒客,然而,此時的我,大腦中一片空白,就連我自己也說不上爲什麼,似乎在我的世界裡,只有她和我存在,周圍的一切嘈雜都消失了,她的熱舞,就像是爲我而跳一般。
終於,她那灼熱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不由自主地將手中的“百威”遞了給她,她會意地笑了笑,然後俯下身(因爲她是站在酒桌圍成的舞臺上跳舞),接過我手中的百威,仰起頭來,連喝了兩大口後,便將“百威”遞還給了我,我癡癡地望着她笑了笑,直到舞曲結束,我這纔回過神來。
酒客們還意猶未盡,近似瘋狂地呼喚着她的名字,然而,此時她已經不在舞臺上了,我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影,不由地搖頭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手中酒瓶,瓶口上留下了她那淡淡的脣香,我呆了一呆,這時,突然間有人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過頭,那一瞬間,我再一次被“閃電”擊中,安娜她就站在我面前十五公分的距離,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不知道說什麼好。
此時的安娜,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的連衣超短裙,將她本來就**的身段再一次展現在我面前,她很友好地衝我微微一笑,朱脣輕啓,吐出一抹柔香:“謝謝你的‘百威’。”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你的舞跳得真好,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勾人魂魄的舞了。”
“是嗎?”她很輕鬆地笑了笑,說道:“我怎麼不覺得呢?”
“當局者迷,你當然不會覺得,你沒看見,整個酒吧裡的客人都在爲你瘋狂嗎?因爲你實在太美了,柔到極致的那種美。”
安娜微微一怔,然後“咯咯咯”地輕笑幾聲,說道:“你要喜歡,明天再來,好嗎?”
我還沒有揣測出她那句話的含義時,安娜向我揚了揚她那修長的小手,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後,轉身便離開了,我目送着她走出了酒吧,而在酒吧外面,一個西裝筆挺、風度翩翩的年輕帥哥衝她微微一笑,然後一手輕輕地攬住了她的纖腰,消失在夜幕中。
“喂——人都走了?你還發呆啊?”一個聲音響起,我回過頭一看,只見朱妍有些不滿地噘着小嘴,說道:“男人啊,都是一樣,不管是教師,還是警察,每一個都是好色之徒,看到一個美女,連魂兒都沒了,她不過是和你說幾句話而已,用着着表現出這種神態嗎?”說完,她用鄙夷的目光瞥了我幾眼。
我自嘲地笑了笑,說道:“警察怎麼了,這安娜如此撩人,別說是警察,就連和尚,見到她之後,恐怕也會還俗呢。”頓了頓,我想起那個攬着安娜小蠻腰離開的那個男人,下意識地問道:“那個男的是不是也經常來你們這場子?”
“是啊,那男的是馬老闆的公子,每天都來。”說到這裡,朱妍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從明天開始,這馬公子只怕就消失了,再也不會來這裡了。”
“爲什麼?”
“不知道,反正就是失蹤了,也不會再來‘午夜迷情’了。”朱妍似乎有些婉惜,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剛纔安娜是不是讓你明天還來?”
“是啊,怎麼了?不能來嗎?”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端起酒瓶,將安娜喝過兩口剩下的殘酒一飲而盡。
朱妍臉上神色大變,說道:“看來,你就是她下一個目標。”頓了頓,叮囑道:“陸警官,你可千萬別來啊,否則你真的會……算了,我下班了,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對嫣然說的,可是你明天真的別來,否則,你就會和那些人一樣,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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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大笑幾聲,一揚眉,說道:“你以爲真有這麼邪乎?我就不信,明天我還來,她還能把我吃了?”
朱妍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早知道就不和你說了,你要來也行,多帶幾個朋友,安娜雖然只對男人下手,可是都是單身男子,如果有朋友在,她是不會下手的。”說到這裡,無可奈何地又嘆了一聲,離開了酒吧。
目送着她離開後,我細細回味了一下朱妍所說過的每一句話,看朱妍的神色,又不像是裝出來的,也不像是和我開玩笑,朱妍她話裡有話,難道,她知道一些什麼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