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明星
她在尋找什麼東西而我也在尋找,瘋狂,我們的臉上一副怪相,腦袋埋入另一個人的胸膛。我們在尋找,擁抱和因興奮而挺直的身軀並沒有令我們忘記,而是更喚起了尋找的義務,象兩隻絕望的狗在地上搜索一樣,我們搜索着對方的身體,不可挽回的失望,爲了再得到最後一次幸福,我們多次把舌頭伸到對方的臉上、身上。
在那裡,時間很快過去了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的共同呼吸,幾個小時的共同心跳。幾個小時中我不斷的感到迷失,或者我深入到異鄉世界裡比之前任何人都遠,在一個連空氣都沒有任何故鄉因素的異鄉世界,在那裡人會被奇異性所窒息,不能做任何事,在荒誕的誘惑中,只能繼續的深入,繼續迷失。
沒有語言,身體就是語言,大腦用身體表達自己的癲狂,身體用愉悅來回報大腦的縱容。這個遊戲裡不需要交流,不需要思考,有的只是野蠻的迴歸,迴歸到原始的動作,是人性的一次徹底迴歸,把一切歷經幾千年人類編造出來束縛自己的枷鎖暫時去掉,在自由的糾纏中,去追逐每一個海浪的的巔峰。
癲狂過後,疲倦的我們相擁着睡去。醒來的時候,賓館的房間裡只有我獨自躺在大牀上,女子已經悄然離去,錢貨兩清,我們的交易早已完成,她和我都不需留戀什麼。牀上一片狼藉,空氣中瀰漫着女人的香水味和一絲腥羶味,讓我腦海裡充滿了荒誕的感覺。這個淑女般的女人,昨晚象*一樣配合我,給了我莫大的愉悅。我們沒有詢問對方任何的情況,我們不需要相互瞭解。我們可能再也不會見面,即使有機會見面,她也不會承認認識我。她是一個在夜總會駐唱的小歌星,雖然她有成爲大明星的實力,可她現在沒有成爲大明星的機會。她正在尋找着這樣的機會。
明星萬衆矚目的光環吸引着形形色色的人,多少人削尖了腦袋要做明星,出賣着一切可以出賣的東西,就是爲了完成自己的明星夢。當然,這裡面不乏成功者。曾經我在老家一次請客吃飯,一位北京的大老闆帶著一位美女明星賞光在座,看兩人親暱的動作就知道他們的關係不一般。那個美女明星當時剛剛因爲演了一個丫鬟而躥紅。後來這位北京大老闆又專門出資拍了部什麼公主,請美女明星主演公主,捧得這位美女明星現在已經紅遍大江南北了。
昨夜的女子就具有這樣的實力,具備這種成功的資質,她有優美的歌喉,又能放下自己的身段,不搞什麼假清高,我相信她是能熬出頭的。果然幾年以後,我驚訝的看到在夜總會那場表演在我面前重現,不過是在電視裡。那時她已經成了大明星,正在某大電視臺的春節晚會中唱歌,白衣勝雪,還是那樣兩手拿着話筒,簡單而且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字幕上清楚地寫着她的名字:嚴靜。據某網站當年曝光的演員出場費一覽表,嚴靜這個名字後面標着50萬,真是飛上枝頭作鳳凰了。
當然,現在我就是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會承認曾經還跟我一度春風,打死她也不會承認。
其實,人都有自己選擇自己怎麼做人做事的權利,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人都在付出自己,換取所需要的。
這是一個無良的時代。真真假假的廣告充斥着這個社會。直銷的明星售貨員無恥的說他賣的不是假貨,只是對貨物的實際價值沒有充分的表達。無病的明星爲了多收幾鬥米,呻吟的說着自己這裡不好,那裡病了,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下半身,揮霍着升斗小民對他們的崇拜和信任。或許他們認爲種下了荊棘,會在我們這收穫玫瑰。
這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社會物質的極大豐富,造成了人與人的差別,成功已經有了可以用物質衡量的標準。人生而平等只是一句口號,查爾斯王子出生就註定要做英國的國王,而我出生時飯都吃不飽,難道說我們是平等的嘛?平等只是那些大人先生們愚民的一個手腕,要人們甘守平淡的本分。
這是一個躁動的時代,每一個層次的人都在沿着向上的臺階,努力的往上爬。追逐享受是這個社會大多數人的本能,在追逐的過程中,浮躁的人們難免會不擇手段。我們不能因爲自己道德上的不接受,就認爲自己有權利唾棄他們的做法。道德是沒有一定固定標準的,道德標準是一個對人嚴,對己鬆的遊離物。也許按照他們的道德標準,我們纔是應該被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