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劉，杜曉帆不禁的一陣恍惚。
老劉把他送到國際關係學院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是他結束培訓之後第一次見到老劉。
“從今天開始，你歸我領導，你我單線聯繫。”老劉開口說道，有些昏暗的光線之下，他的面孔有些扭曲。
闖了那麼大的禍事，老劉不但沒有受到處分，還被委以重任，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算他再努力，也不可能在退休之間扛上將星，頂多以大校副軍職退休。
搞情報工作的，因爲行業的特殊性質，再出色的人也頂多是少將。
“想知道我爲什麼選中你嗎？”老劉問道。
和一年前相比，杜曉帆變化很大，最大的變化是更沉默了，而身上的兵味更淡了。
他點了點頭。
“因爲你最不像兵。”老劉簡單的一句話總結了原因。
杜曉帆不由的咧嘴笑了，帶着自嘲。
“我們當中，最不像兵的是李牧。”杜曉帆說着，低頭玩着自己的手指，手指上的老繭還在，儘管他已經一年不進行高強度軍事訓練了。
老劉微微點頭，“我倒是也想要他，但我沒那個權力。他的路子不在情報領域。”
“這麼說，我的路子在情報領域。”杜曉帆平平淡淡地說，一年的培訓，使得他變得更加善於隱藏自己的情感，這是一名特工要具備的基本素質。
老劉磕了磕菸灰，說道，“工作總是需要有人來做。你不做，自然也會有其他人來做。我給了你一個新的選擇，這是好事。”
“我知道。”杜曉帆緩緩點頭，“我一直認爲我會回到部隊，先當排長，然後是連長，接着換崗幹兩年指導員，完了當營長。我想，應該會很順利的。”
老劉微微笑着說道，“是的，如果只是爲了肩膀上的芝麻綠豆，你做的已經足夠了。”
杜曉帆擡起眼皮，看着老劉眨了兩下，“我有理想。”
“你的理想是超過李牧？”老劉微微吐出一口煙。
“那只是一個過程。”杜曉帆微笑着搖了搖頭，“最終目標是實現我的人生理想。”
“所以我沒有選錯人。”老劉微微點頭。
一陣沉默。
杜曉帆問道，“其他人呢？”
老劉知道杜曉帆問的是誰。
“我不知道。”老劉搖頭，“你知道，咱們所在的情報部與軍區下面的戰情部不一樣。彼此聯繫極少。”
杜曉帆緩緩點頭，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把我們打散，是不是因爲也門撤僑的事情？”
喝了一口茶，老劉問，“還重要嗎？”
杜曉帆默然。
又是一陣沉默。
“我是要開始執行任務了嗎？”杜曉帆良久才問道。
老劉卻是打量着客廳，問道，“這裡住得怎麼樣？”
“一個睡覺的地方。”杜曉帆聳了聳肩。
老劉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牛皮信封，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港灣大道一百一十八號，你的新住處。還有這些，工資卡，門卡，工作牌，零零碎碎。今天開始，你是紅星貿易公司南港分公司的業務員。嗯，提成很不錯，只要你能拿下單子。”
杜曉帆皺眉，“真去上班？”
“難不成還有假的。”老劉反問。
“我要做些什麼。”杜曉帆問。
“你不應該問我。”老劉眨着眼睛笑了。
微微愣了一下，杜曉帆明白了，這一分鐘開始，就要完全的進入角色，“貿易，地空導彈談判……好在我的英語底子還在。我會努力的。”
看了看時間，老劉起身，“就到這。搞情報工作的沒有外人想的那麼談虎色變，我們也要有私人生活。南港這個城市很不錯，祝你工作順利。”
杜曉帆起身和老劉握手，接受了他的祝福。
送走老劉之後，杜曉帆馬上收拾東西到了新住處，新的身份新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杜曉帆來到了頂峰廣場寫字樓，紅星貿易公司在這裡有整一層的辦公區域，在南港這樣的國際化重要經濟都市裡，紅星貿易公司是屬於中不溜秋的檔次，但是它進出口的貨物可不簡單。
前臺小姐戴着誇張大的黑色框眼鏡，含笑領着杜曉帆走向經理室。杜曉帆的目光落在前臺小姐職業短裙包裹下的臀部，圓翹，比較挺，從後面來應該很舒服。一雙長腿在高跟鞋的承託下更顯修長，邁着貓步，鞋跟敲擊地板發出有節奏的聲音。杜曉帆心裡不由的默默跟着節奏念起來：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杜雷先生？”
杜曉帆猛然回過神來急忙站住腳步，戀戀不捨地擡起頭來，發現前臺小姐正在盯着自己看，笑容裡有些怒意。
“哦。”
前臺小姐很職業地掩飾了怒意，“經理室到了。”
杜曉帆這才發現已經來到了經理室門前，他微微點頭，目光從前臺小姐的胸前掃過，忽然問道，“你是秘書？貴姓？”
“免貴姓安。”安秘書敲了敲門，做出請的手勢。
“安小姐。”杜曉帆唸叨着微微點頭致意，舉步走進經理室。
安秘書目送杜曉帆進去，這才轉身離開，嘴角掛起了冷笑——又是一個色男。
看清楚了經理的樣子之後，杜曉帆微微地愣了一下，驚訝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規規矩矩地問好：“劉經理您好，我是杜雷，從總部調過來的。我的人事關係應該過來了。”
劉經理扶了扶眼鏡框，指着椅子，“坐。”
杜曉帆坐下。
劉經理打量着杜曉帆，說，“這樣的形象不行。業務員代表着公司的形象，所以你的穿着要講究一些。”
杜曉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牛仔褲加襯衣，的確休閒了一些。他點頭，“知道了，我會改進。”
“嗯，先熟悉一下情況。小安你已經見過了，她帶你。”劉經理說，“這段時間你聽她安排。”
杜曉帆眼前劃過圓翹挺拔的臀部和黑絲****，吃驚地發現居然沒有留心觀察她的相貌，印象中除了一副黑框大眼鏡。應該蠻漂亮的吧？
“明白。”杜曉帆點頭。
“去吧。”劉經理揮了揮手，低頭繼續看文件。
“劉經理再見。”杜曉帆起身微微彎腰，隨即退出去。
安秘書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外面等着。
“小杜，我帶你辦手續，你跟我來。”安秘書換了稱呼。
杜先生和小杜之間，只隔了一道門。
安秘書領着杜曉帆各個部門流水線一般地轉，熟悉了辦公區域也跑完了手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所在的這個地方就是正兒八經的高端貿易公司。
只是杜曉帆知道，這家公司有時候甚至兩三年也沒有一個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