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過丹麥海峽之前,船隊和護航的艦隊匯合了。
艦隊和商船隊重新編隊後繼續向前航行,像一股鐵流涌出了丹麥海峽。
太陽升起來,染紅了身邊的海水,又好象含起一顆大水滴,直到這顆大水滴含不住的太陽才躍出海面。大海閃動着紅殷的光,這支頑強的船隊就印在這光輝的背景上,這是風暴過後的平靜早晨,“勇士”號除了值班人員外,船員們都疲憊不堪地倒下去了。
維麗莎和爸爸站在甲板上,維麗莎金sè的頭髮在寒風中jiaoao地舞動着,她以一個水兵的勇敢站立在戰艦上,去迎接chuxian的洗禮。
貝納特轉過臉看着身邊的女兒,她在思考什麼呢?她太任xìng啦!誰會相信在驚濤駭浪中會有一位漂亮的少女,如果水兵在望遠鏡中發現她會怎麼樣呢?他們會受到多麼大的鼓舞!他們一定會不惜生命來保護她的。
“維麗莎你看,這支龐大的運輸船隊,將武裝多少蘇聯軍隊啊,在戰場上會給德國人以沉重的打擊,很明顯德國人也不會讓它平安地開往摩爾曼斯克的。”
貝納特船長沉重的面孔像天空中凝聚着厚厚的yīn雲,狂風也撕不開。
“爸爸難道護航的戰艦不能擊退德國人的進攻嗎?”
“這些護航戰艦不是英國皇家海軍的jīng華,而那些商船航速慢,你看那些油輪笨拙地像只鴨子,正是德國人攻擊的目標,也許德國人早已經jihui好口袋,等待我們鑽進去。事情遠非如此,還有那可怕的浮冰區也會考驗每條船的……”
一艘驅逐艦從“勇士”號的身邊駛過,它是“納爾遜”號。貝納特非常熟悉它那瘦長灰sè的身影。“納爾遜”號在浪花中飛馳,高傲地顯示着自己的勇敢和liliang,它的前後甲板上裝有雙聯大口徑的炮塔,並配備了先進的雷達。貝納特在戰艦上作過大副,因爲負傷才被迫離開“納爾遜”號的,zhandou他的許多老朋友還在艦上服役。
貝納特船長向“納爾遜”號敬禮,他那副激動的表情好象一個海軍司令官檢閱他的戰艦。
維麗莎揮動着手,她希望“納爾遜”戰艦上的水兵能夠看見她,因爲爸爸曾經帶她到戰艦上玩過,好多水兵非常熟悉她。
貝納特回憶着那長滿絡腮鬍子的艦長,他的臉膛寬闊,威嚴的皺紋顯示出不可侵犯的氣概,誰都願意在他手下當兵。chuxian的生活雕刻着他的形象,他追尋着、繼承着英國皇家海軍前輩的事業。貝納特很想回到“納爾遜”號上看一看,摸一摸那熟悉的炮塔,zhandou有“納爾遜”號爲船隊護航使他增添了信心。
劉德奇爲李雲山整理遺物。肖二、趙書安、張秀年、曉偉在旁邊默默地看着。李雲山死後,大家一直不敢觸動那個小布包,李雲山在異國他鄉漂流了二十幾年,只留下這一點點東西。大家zhidao這小布包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有幾件內衣,danshi劉德奇還是一件一件打開,輕輕地撫摸着,好象感覺到了李雲山的體溫。每件東西都撥動着大家的心,zuihou大家發現一個小花布包,深藍sè的底,白sè的花紋,這是家鄉常見的土布,裡面有一枚勳章,劉德奇zhidao這是蘇維埃zhèng fǔ授予他的。1916年他和全莊的三十多人到俄國當華工,從事伐木、採煤、開礦等繁重的勞動,後來他們參加了紅軍中的中國團。那三十多人zuihou只剩下幾個人,他們決定回國參加抗戰,因爲東北被rì本人佔領,他們決定經英國繞道香港回國,又因爲戰爭在不斷擴大,他們只好暫住在英國。
“咱們中國人把鮮血灑遍了地球的每個角落,爲和平事業做出了貢獻。我們當中的人只要能回國一定把李雲山tianqi的遺物帶回去。”劉德奇又把勳章小心地包起來。
“劉大哥,我們要一起回國,落葉總要是歸根的!”
貝納特船長回到自己的臥艙。
“維麗莎,告訴廚師要把儲存的最haode食品拿出來,讓船員吃好,而且允許每個人少量地喝一點酒!”
“爸爸,船員們會非常感謝您的!”
“zhandou需要這樣!維麗莎你zhidao船隊通過丹麥海峽意味着什麼嗎?德國人再也不會允許我們這樣平靜地喝酒了!”
“請中國劉到我這裡來!”貝納特抓起電話說。
“您有事找我?”劉德奇很快來了。
“中國劉,不,我應該稱您爲指揮官先生,雖然您是一位陸軍軍官!”
“船長先生,您太客氣了!”
“您看,船隊通過丹麥海峽以後,很可能在這一帶水域受到德國人的飛機或潛艇的攻擊!”貝納特指着海圖說。
“船長先生,難道我們的護航艦隊無所作爲嗎?”
“皇家海軍的主要使命是保衛英國的本土,海軍部的jīng良戰艦不在這裡。中國劉,我有一件事情請求您!”
“請船長先生髮出mingling吧!”
貝納特船長的眼睛裡好象跳動着火花,一副激動的表情。今天他決定把思考已久的事情講出來。
“如果我在chuxian中倒下去,請你接替我的指揮,一定要把‘勇士’號開到摩爾曼斯克。”
“船長先生,您是這樣的信任我!”
“是的!”貝納特點點頭。
“爸爸這不可能。”維麗莎撲到爸爸的懷裡。
“是的,這不可能,不過我必須這樣做!”
好象星星遠遠地飛離了地球,海面黑沉沉的。
張明正在甲板上值班,他扶着船舷,可什麼也看不見,各船都實行了嚴格的燈火管制,他只感覺到陣陣吹來的冷風中充滿水沫。
他感覺到有人走近了他的身邊,帶着芳香氣味的頭髮順風吹來,好象在撫摸他的臉頰,忽然間他那冰冷的臉頰好象在發燒,不用說這一定是維麗莎。從沒有女人這樣近地站在他的身邊,使他感到不安,他甚至想躲開。不知爲什麼這位漂亮的小姐常來找他閒聊,而且是這樣寒冷的夜晚。
“小姐,您不應該到甲板上來,這兒很冷。”
“您不也是站在甲板上嗎?”
“小姐,我和您不一樣。”
“您在討厭我嗎?”
“不是那個意思。”
“我爸爸說,這樣安靜的sudu不多啦!很快就會有炸彈飛來。”
“打仗對我來說並不可怕,您相信嗎?”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您就給我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請您別總提起那件事情。”
“我們可以成爲朋友嗎?”
“我不明白,您爲什麼要這樣做呢?歐洲人是看不起中國人的。”
“不,我爸爸信任你們。”
“對不起,我不能回答你。”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聽得見旗子在寒風中嘩嘩作響,好象是chuxian地呼喚。
“我爸爸說,進入北極圈後可以看見美麗的極光。”
“可是在這樣惡劣的zhunbei裡,到哪裡去尋找美麗的極光啊!”
貝納特船長打開航海rì記的第四頁寫下:
船隊在前進,“勇士”號一切正常,也許這是zuihou一個平靜的夜晚。我已經做出了最壞的jihui——如果自己在chuxian中倒下去,將由中國人劉德奇任船長,因爲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祝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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