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竟難成 ?十三 相互大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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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竟難成小說?
趙潔忽然察覺氣氛不對,戛然止住笑。她看看王科長又看看李揚。
王科長心情沉重地對趙潔說:“你中了圈套了。”
“什麼?”趙潔愕然。她原來坐着,這時驚得猛地站起來。
“趙潔,你有一個孿生姐妹吧?”
“是有一個,但我從不知道她在哪裡。我只聽我母親講過我是雙胞胎,因家裡窮,父親又重男輕女,我姐姐剛生下來就給人了。”
當王科長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講清以後,趙潔方纔如夢初醒。她一剎那臉色慘白,如五雷轟頂。
“啊?”她喃喃道,“我竟無意中……入圈套……幫助歹徒殺了我的親姐姐?”
她傷心透頂,忍不住轉過身去,難過地支持不住蹲下,雙手抓住椅背,跪倒在地。又雙手捂住臉嚎啕大哭:“咦咦咦咦唏唏唏嗚嗚嗚嗚嗯嗯嗯嗯……”哭得那麼傷心,哭得五臟六腑都翻出來了。她僅是因爲無意間害死了未見面的姐姐而痛哭嗎?
她說到歹徒兩字時,聲音極異樣,表情也極異樣。
這種異樣已被王科長察覺。
“趙潔同志,請冷靜,冷靜。”王科長繼續追問,“那個誘騙你跳河的男人當年什麼模樣?多大年齡?”
助手忙掏出紙筆準備記錄。
“別問了,你別問了。經過二十年的交往……那個男人在去年已成了……我的丈夫……”趙潔一邊說着,一邊迅速反思自己的弱點:凡事不愛深究,輕易相信人。觀察不細,大大咧咧。怪不得丈夫總像欠着自己什麼的對自己百依百順,他心裡有鬼啊!怪不得自己有回提了一下跳水的事,丈夫似乎不願提起而趕快轉了話題……並嘲笑自己“總生活在回憶裡”。
“你的丈夫?”王科長眼前一亮,本以爲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當年那個搞騙局殺人的兇手已難查找了,得動用多少人力物力財力腦力?誰知柳暗花明……這的確又是個天大意外。
王科長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說到歹徒兩字時,表情如心如刀扎,原來那歹徒已變化成她的丈夫了?
“啊!生活中是多麼巧合。如果你沒有碰巧遇到趙潔,如果你碰到趙潔時不是在夏季,而是在冬季、秋季、春季,就無法看見那淡綠衣裙,那麼這個案子也就永遠是謎,無法破了。並且,如果那惡人不正巧是她丈夫,也難以查找抓獲啊!”王科長後怕地說。
“是啊!一切偶然的巧合鏈條只要少一個環節……”李揚也感嘆。
王科長又慨嘆:“真是老天爺眷顧,此案竟破得如此順利,省略掉了一切驗屍、查指紋、走訪調查、到處追捕……”
一位幹警也接上說:“這簡直就是:王科長一想突然就破案抓人了,王科長就‘空想’或推理突然就解開了。要是寫成偵破小說怕沒人會信了。哈哈哈!”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又一人說。
十三相互大調侃
“這麼好的案子……竟因破案太容易而難成小說?不被某些人認可?我不認爲,寫出來又如何?”又一干警說。
“是啊!寫偵破小說起碼得有驗屍啦!驗指紋啦!驗血型啦!查找兇器啦什麼的,這啥啥都沒有,咋寫啊?如之奈何奈若何?”
第三幹警說:“我來寫,我不怕被說成‘情節太簡單’‘推理太弱’之類。”
第四幹警接上:“什麼推理太弱?啥叫弱啥叫強?我就不信邪!放上十個一般偵探加到一塊也難完成如此高難度的推理過程。還太弱?幾十年前高智商罪犯設的天衣無縫的局,被幾十年後的王科長靠縝密推理識破,簡直就是穿越時空的高智商對決嘛!我覺得值得寫,能寫成不錯的小說的。我是王科長的忠實粉絲!”
他說話口氣,彷彿真有一個人在指責此案“推理太弱”似的,其實並無。
王科長說:“是啊!也沒有驗屍過程,屍體幾十年前都沒有了,化肥料了。無法查指紋,驗脖頸勒痕……竟還歪打正着破了案?這確是巧合,以後就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了。”
另一干警接上說:“偵破小說的十誡:……此案有好幾條沾邊,如之奈何?寫還是不寫?”
那第三幹警說:“我就不信邪!我一定要寫成,摒棄十誡的束縛,說不定效果更好呢,打破框框了嘛。”
又一干警說:“前人總結出十誡是有一定道理,但盡信書不如無書,生活就是生活,按自然規律發展,根本不會遵循十誡之類。”
“十誡也容易束縛思想,千篇一律,程式化,寫不出新內容新情節,應該是:生活本身既然是無規律無程式,就應把它的自然形態表現出來。”
“不能生搬硬套十誡,突破一些又何妨?”
“不打破框框寫偵破,永遠出不了新。”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起來。笑聲驚飛了窗外樹上的麻雀。
一個人大驚小怪地對着另一個的頭猛彈說:“這個案子麼,要從頭談(彈)起……就這麼寫開頭。”
“從頭彈起就是彈我的頭嗎?應從你的頭彈起你的頭大啊!”反過來彈對方頭。
幾個年輕人嘻嘻哈哈打成一團。
“啊呀啊呀別鬧了。”一個幹警衝出重圍。他大喊:“誰有紙誰有紙?”大家以爲他屎憋了。紛紛掏兜找衛生紙。但他卻說:“還得有筆。我靈感來了,想了好幾句佳詞美句,得趕快記下來。”原來是要找信紙。
一個幹警埋怨:“你說話一次說完唄!說半截留半截的,我們還以爲你要拉稀了呢!憋不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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