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巧運機謀尋線索十六 丈夫突然又返回
十五巧運機謀尋線索
也絕非是高喜秀下的毒,她要毒死鄰居的娃也不會如此明着來,那她自己也沒跑。
他不帶任何框框,暫時把一切可能性都包攬進思考範圍,開始了他那拿手的縝密推理、篩選手法。
“究竟是誰放的毒呢?讓我們先從毒糉入豬口時開始,一段段地回溯’‘毒糉存在’的時間軌跡吧!吳嫂,從你發現孩子手裡拿着糉子,到你扔掉糉子被豬吃掉這段時間,有第三個人接觸過糉子嗎?或者你的視線離開過糉子嗎?”
“沒有第三個人來過,我也沒離開過糉子,我扔掉糉子後,是眼睜睜看着豬把糉子吃掉的。”
“好,這段時間可以排除有誰給糉子裡放了毒。自然你和你的孩子決不會放毒。那麼,”王科長又問小剛:“你高姨給你糉子以後,糉子一直在你手裡沒有放哪裡過嗎?也沒有誰來拿走過你的糉子嗎?”
“沒有,我拿着走回我家院子,就剝開吃,讓我娘搶去扔在地上。”
“好!這段時間中也可以排除有誰放了毒。”
王科長又轉身問高喜秀:“你呢?從丈夫手裡接過糉子後有誰來過你家?放到哪裡過?”
“沒有誰來過,也沒放下過。我直接出來給了那孩子。”
“好!這段時間中也可以排除有誰放了毒,自然,”王科長改對吳嫂說:“高喜秀也不會放毒,她若要害你孩子也不會明着來……”
王科長眼睛裡閃出迷鈍的光芒,思維已沿着“毒糉存在”的時間軌跡繼續上朔。他預感到從錢志民給妻子高喜秀毒糉以前那段“毒糉存在”的時間軌跡是一片茫茫的謎海,雖然暫時無法推知是哪一個人在哪一個時間的“點”上放的毒,但肯定,時間跨度越大,查出是誰放毒的難度就越大,每一個時間的“點”上都存在着兇手作案的可能性。長長的時間跨度像個長長的籬笆,孔兒太多,每個孔兒裡都有可能鑽進“老鼠”……
這無數個時間的“點”上也許可以牽掛出許多個嫌疑犯,使去僞存真的難度大增……
然而但願,毒糉存在的時間軌跡跨度不大,牽掛出的嫌疑犯也別多……王科長暗自想着。
十六丈夫突然又返回
錢志民又騎着他那輛半舊電動車,沿着公路朝家裡趕來了。公路年久失修,坑坑窪窪,把自電動車弄得顛顛簸簸。
他的心境也像這電動車一樣顛簸着。早上給妻子放下糉子,他並沒有回單位上班,因爲早趕不上趟了,而是騎着車子到周圍遛了一圈兒。然後就急於再返回家去。他是急於看到那兩個糉子在妻子身上的美好無比的預期效果。
他是十分希望早日解決與妻子長期的矛盾衝突的。
路面好起來了,他立刻加力猛蹬,讓車子飛速地滑過一棵棵行樹,一片片莊稼地。
到了,熟悉的院門又在眼前了:破舊的、朱漆剝落的門扇,石灰陳舊的牆……他別有一番心境在心頭。
也許是承擔不了心理上的重負,錢志民在院門外站了一會兒,還掏出煙抽了一支……
他推開吱呀作響的房門,把車子推進院子,支好車子,站下,下意識地做了個整衣領的動作,然後一邊朝屋門口走一邊試探地呼叫着妻子:“喜秀,喜秀!”
他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屋。
猛然大吃一驚。
只見妻子正怒目瞪着他,旁邊竟站着幾個公安幹警,還有鄰居吳嫂母子。
“你這條毒蛇!”妻子猛地朝他撲過來,抓住他的耳朵頭髮就亂揪亂抓,好一副氣急敗壞到極點的瘋狂模樣。
因猝不及防,錢志民竟被撲得仰倒在地上,他連忙掙扎着起來,一邊抵擋一邊叫着:“咋回事咋回事,你打我幹啥呀?哎吆哎吆!痛死我了,別揪了,耳朵快要掉了……”
“哎吆喜秀吆!你先住手,把話說清楚,我也挨個明白。”
“啊!”錢志民忽然殺豬似的號叫起來。原來高喜秀已經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咬,蘸滿千仇萬恨的兩排玉齒已經深深地嵌進了肉裡。
“住手,不是他放的毒。”王科長忽然從旁喝止。
高喜秀一愣,這才鬆了手和口。
錢志民趕緊用手撫住快被揪掉的耳朵和快被咬爛的脖頸,痛感順着神經直達大腦深處,攪得裡邊天翻地覆。
王科長分析道:“不大可能是你丈夫下的毒,他怎麼可能明目張膽地把有毒的糉子拿來給你吃呢?這不是自找暴露,太蠢笨了嗎?”
“什麼?糉子裡有毒?”錢志民猛吃一驚,這才明白原委,“糉子呢?糉子在哪裡?誰吃了?把誰毒死了?這怎麼可能?”
“被我家的豬吃了。”鄰居吳嫂說。
錢志民直奔院裡,扒牆頭朝隔壁一看,明白了這是真的,也登時嚇傻了。
高喜秀這才覺得自己錯怪了丈夫,又看着丈夫恍然悟徹的吃驚樣兒,她懊悔莫及,原來丈夫確實要與自己言歸於好,而糉子裡有毒是另有原委。
她走到丈夫身邊,悔恨地撫摸丈夫的耳朵,脖子,又抓起丈夫的手朝自己臉上猛扇:“我錯怪你了,你打我吧!你狠狠打我吧!”
錢志民望着妻子悔恨而深情的臉,一時間百感交集。忽然,他躥進廚房猛地抄起菜刀,拔腿就要往門外衝。王科長連忙攔住他奪下菜刀。
從一開始,王科長就不認爲是錢志民放的毒,而是意識到放毒者可能躲在錢志民背後,並可能與錢志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剛纔一直顧慮如何找錢志民接觸,因爲錢志民像一根草,稍微一碰,隱藏在草後邊的蛇就會驚覺、逃竄,無處再尋……現在錢志民回來得正好,打草驚蛇的顧慮可以排除了。
錢志民站在那兒呼呼喘粗氣,臉上呈現出與妻子開初時同樣的後怕和憤怒表情。他認定了是李燕要毒死他。但爲什麼呢?他百思不得其解,陷入一片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