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明白

隨後?柯瑞森記得自己好像殺人了?

不對,好像人是姐姐殺的?要不到了最後姐姐怎麼會進了監獄呢?當時自己應該阻止姐姐的!

總之,隨着一聲槍響,巴克死了,再後來姐姐被帶走了,姐姐在警察進入房門的瞬間就開口道:“長官,我弟弟是癱瘓病人,是不可能殺人的。”

而隨後,姐姐望着自己對自己說了一句:“柯瑞森,你要堅強的活下去啊!”

而當時的柯瑞森卻記得自己躺在牀上一動都不動,可是柯瑞森卻又記得自己當時應該能動了?

像是在刻意遺忘什麼似得,柯瑞森刻意不去回想起這段過往,即使非要想起時就有種頭痛欲裂的感覺,並且記憶混亂,模糊不清。

第二天,走投無路的柯瑞森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保羅。

在看到柯瑞森的時候,保羅臉上佈滿了驚訝,驚呼道:“柯瑞森,你怎麼能動了?”

“保羅,我們是好朋友對麼?”柯瑞森一臉希冀的望着自己的好朋友,隨後小心翼翼的攬住了自己好朋友保羅的肩膀。

像是觸電了一樣,保羅的肩膀驀地一抖,柯瑞森的手臂被抖開,隨後保羅默默的後退了一步,低着腦袋並不斷來回搖動:“柯瑞森,對不起……”

柯瑞森的希冀凝滯在了臉上,隨後低聲道:“沒關係,我能理解的。”

“哈哈!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好朋友保羅從你癱瘓一直沒有看望過你?”

“這是理所當然的啊!你現在屬於“賤”跟保羅這樣的“貴”相比,你沒有反抗的資格。”柯瑞森感到內心有個怪異的聲音在吶喊。

“到底誰會認爲人沒有貴賤之分?”柯瑞森呆呆的走在路上,隨後看到了自己經常施捨的那個乞丐。

柯瑞森的眼睛亮了起來,暗想:“對了,每次自己說人沒有貴賤之分的時候,乞丐每次都認同自己。”

柯瑞森掏了掏口袋,卻悲哀的發現自己口袋裡根本就沒有錢,唯一有的就是昨天超市裡因爲推出大量購買打折活動,所以導致買了很多卻沒吃完的麪包,摸了摸書包裡的原本應是自己午餐的麪包,有些發硬,柯瑞森猶豫了一下,隨後走向乞丐。

“大叔,給你一個麪包吧。”路邊,柯瑞森一臉卑微且討好的對着一個乞丐笑着,將手中有些發硬的麪包遞了出去。

“小哥,好久沒來啊?今天怎麼沒有給錢啊?忘帶了麼?”乞丐接過來饅頭,一臉感動的對着柯瑞森笑着。

“還是乞丐好,即使只給一個麪包,也會對着我露出跟以前一樣的笑容,不會因爲我的貴賤,而改**度啊。”望着乞丐臉上那熟悉的笑容,柯瑞森如此想到。

“沒有錢了!我現在沒有任何經濟來源了!”柯瑞森坦誠的回答道。

“沒經濟來源?你的意思是說從今天起,以後你就不會給我錢了?”乞丐有些愣神。

乞丐的愣神讓柯瑞森瞬間有種全身冰涼的感覺,難道乞丐也會因爲自己貴賤的不同而改變對自己的態度麼?

考慮了一下,柯瑞森下了決定,將拳頭緊攥了一下,隨後低聲道:“是的,你說的沒錯。”

“額,也挺好,謝謝小哥。”乞丐仍然是一臉感動的對着柯瑞森笑着。

隨着乞丐的這句話,讓柯瑞森有種彷彿心中長久以來的陰霾,一道曙光突然衝破雲層,照射而來隨後整個內心因爲這道曙光瞬間放晴的感覺。

“即使只有一個人是認爲,我也會堅持下去!”柯瑞森如此想到,隨後往家走去。

“對了,忘了說聲謝謝了!”柯瑞森走了十多米後突然想起來,隨後轉過身來準備回去道謝,可當他轉過身來,看到的景象,讓他瞬間呆立在原地。

自己省下來給乞丐的麪包!正划着一個拋物線,被乞丐扔進了垃圾桶!

柯瑞森望着空氣中那個拋物線,瞬間呆立原地。

柯瑞森感到世界正在崩塌,他快步走到乞丐的身邊,怒氣衝衝的問道:“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把我給你的東西扔了?”

乞丐因爲柯瑞森的突然回來有些心虛,面對柯瑞森怒火有些膽怯,不過隨後乞丐也喊起來了:“你都給我了,你管我怎麼處理這個東西?再說吼什麼吼?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吼?擱以前還好,現在你有可能連我都不如!”

“他也是!他也是!他只認同你以前的“貴”,看不起你現在的“賤”。”柯瑞森感到內心中那個怪異的聲音又出現了。

“他不是!”柯瑞森被這個怪異的聲音搞得心煩意亂,在心中吼道。

隨後想到以前乞丐聽到自己說道,人沒有貴賤之分後,乞丐臉上感動的笑容總是更深,有時候眼角彷彿含有淚水,還總是對自己說:“呵呵,小兄弟真是好人吶。”

柯瑞森抱着最後的希望,對着乞丐問道:“你怎麼這種態度?什麼叫我不如你?以前我一旦說,人是沒有貴賤之分的!你都是笑眯眯的認同我啊?”

“我以前?”乞丐皺眉思考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我想起來了,呵呵,小兄弟,實話實說吧,我笑眯眯的,那是因爲長久養成的習慣。做乞丐的,你明白的,伸手不打笑臉人。哎,其實有很多時候我聽你這麼說,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人沒有貴賤之分?你當我是3歲小孩?人沒有貴賤之分那爲什麼我會在這裡乞討?人沒有貴賤之分那爲什麼……”後面的話語柯瑞森已經聽不清了,柯瑞森現在只感覺腦子一片混亂,如墮冰窟!

“還感動的笑容?那是嘲笑你呢!還眼角的淚水,那是對你那可笑的言論,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承認吧,看看這些所有人?誰不是因爲你的“貴”“賤”而改**度?”

“導致着一切發生的不就是你父親堅持的“人不分貴賤”麼?你難道還要堅持麼?”

“你父親要是因爲官二代的“貴”,只判“五年”,那現在,你的父親,你的姐姐,都平安無事了,後面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

柯瑞森感到內心中那個怪異的聲音又出現了,然而柯瑞森卻發現自己卻無法反駁什麼。

柯瑞森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等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正站在自己父親墳墓前。

柯瑞森望着父親的黑白照片,愣神片刻後,對父親的照片低聲訴說着:

“父親!你以前告訴我人是沒有貴賤之分的,總是喜歡說完這句,再問我一句明白了麼。”

“而我從來沒有給你過準確的回答,小時候我都是說自己會記住,總有一天會明白。”

“後來啊,隨着慢慢長大,我卻發現隨着成長,我就面臨的困擾就越多,所以總是說大概明白了。”

“最後一次問我,我還未回答,便發生了車禍。”柯瑞森望着自己父親的照片低聲道。

彷彿是以前的往事讓柯瑞森陷入了沉默,片刻後柯瑞森才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今天我給你個答案!”

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到感覺肺部快要爆炸了,隨後柯瑞森對着父親的照片,大聲咆哮:“我!不!明!白!!!”

言罷,彷彿是這簡單的四個字用盡了柯瑞森全部的力氣,柯瑞森軟軟的癱坐在地上,掩面痛哭,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