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東山圍獵】

自那天過後,練月笙覺得再和景琰相處時就輕鬆多了,不用再斂着情緒和他說話。正因爲練月笙能放開,景琰和她處着也覺得很是舒心。

中秋後沒幾日,調查多日的刺殺事件有了眉目,極快的就查出了真相。

正是工部尚書高偉幕後策劃所爲,高偉對此事供認不諱,說是於寧國公面和心不合,故而策劃了行刺一事,欲取練玉珩性命,哪裡料到他福大命大沒死。

至於爲何偷用了皇室羽箭一事,高偉回答說知道陛下和寧國公交惡多時,用皇室的羽箭是希望陛下看見這箭時起了不再深查的心思,然後把這件事情簡單揭過。

真相一出,滿朝譁然,誰都沒想到工部尚書高偉和和氣氣的臉色底下,居然藏着這麼深的心思。

高偉一出事,淑妃高絲也跟着受牽連,早朝後,景琰就下旨把淑妃降爲了正八品才人,搬出了長樂宮。

昨天還協理六宮的淑妃,今兒個就成了沒權沒勢的高才人。

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練月笙來到聚荷宮時,高絲還在暗自垂淚,兩隻眼睛哭的又紅又腫,臉色煞白,神色失落,失了以往鮮活的顏色。

“娘娘……”高絲擡眼,嗓音嘶啞。她現在對着皇后沒話說,出了這種事情,高家就是皇后的仇家啊。

雖說是高偉一手策劃出來的事,但深在宮中的高絲渾然不知情,因爲高偉出事,她也跟着受牽連。所以,對着高絲,練月笙怪不起來,也和顏悅色不了。

“你在這兒住着,以後要有什麼缺的少的,就差妙竹過去知會本宮一聲

。”她神色清淡,“能幫的,本宮就幫你一把。”

聞言,淑妃眼睛一紅,哭的更厲害了。

練月笙沒說話,高絲含淚謝恩,“能否問一下娘娘……妾的表哥……如何了?”

高絲表哥沉星,任御林軍統領,因和高偉暗中聯絡,提供羽箭,如今也被廢除統領一職,押入天牢了。

“押入天牢了。”練月笙面無表情。

高絲落淚咬脣,拿起帕子擦淚,練月笙看向妙竹几個宮女,說:“多勸着你們主子點。”語畢,轉身離開。

行刺一事其實並非那麼簡單,高偉後面還有人,能控制高偉,讓他心甘情願當替罪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隨着事件調查的深入,景琰就發現了其中的疑點甚多,但是關於這些,景琰都沒有告訴練月笙。

不管是夏辰,還是高偉,他都一定要把那個背後人抓出來!

新的御林軍統領很快就定下來了,用的是楊太傅舉薦的新人何路,工部尚書空出來的職位也由工部侍郎填補上了空缺。

這時候,隨着江西進展一切順利之際,景琰提出了要去東山圍獵。這幾天裡朝裡朝外壓抑壞了,也正好藉着圍獵之際,能緩和一下氣氛。

這日裡,天高雲淡,又是一個好天氣。

除了隨行的文武百官外,景琰還帶了練月笙,阿史那燕、德妃、莊妃、蘇貴嬪等,芊婕妤前天心絞痛犯了,沒跟來,阿史那燕自幼習武,聽說圍獵,興奮了幾天,正盼着到時能一展身手。

路途還遠,練月笙吃着酥餅,掀開了簾子一角。正巧新上任的御林軍統領何路帶着侍衛經過鳳輿,她斜眼打量了一下,就在後面侍衛中發現了安翎,安翎對上了皇后的視線,不躲不藏,神色冷漠的朝着她點了下頭,續而策馬從她面前經過

再往前看,沒有找着自己父親和三哥,反倒看見一襲藍衣,正是景逸。然後她把簾子放下來了。

到達東山的時候,已近午時,東山行宮裡的人早就備好了宴席,所有人一到行宮裡,第一件事就是吃飯,把肚子填飽了再說別的。

飯過之後,練月笙回了房間,換了一件適合打獵的騎裝。景琰則在外頭的看臺上,走着過場,這次來的不僅是文武百官,世家官員子弟也到了,這個時候,這麼多年輕人聚在一起,正好可以較量一番。

練月笙出來後,正好瞧見那隊人隨着號角之聲,策馬奔走。她牽過一匹通體雪白的白馬,瞧見一臉興奮之色的阿史那燕衝着下來的景琰說到:“陛下,妾什麼時候能去。”

景琰牽過一匹黑馬,沒有回答阿史那燕,而是看向了一側的男人,“皇叔,我們比試一場如何。”

景逸笑意溫和,道:“臣正有此意。”

受了冷落的阿史那燕暗暗咬牙,德妃就說:“陛下和齊王許久不見一次面,妹妹要多擔待纔是,陛下並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德妃今兒個穿了身粉色青底的騎裝,顏色看着雖然不好看,但穿在德妃身上,倒是顯足了韻味,襯得她一張小臉極爲嬌豔。

景琰和景逸翻身上馬,景琰回頭找練月笙,雖然隔得遠,但也是一眼就看見她了。

赤色騎裝本就引人注目,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戴的耳墜,女子耳墜都是成雙的,她卻戴了個不成雙且極爲奇特的。

練月笙一身紅衣,神色悠閒,眉眼含笑,發綰簡單髮髻,以紫玉簪固定,右耳釘了紅玉耳釘,左耳釘紅玉茉莉,下垂紅色流絲,中間鑲了水滴大小的白玉,墜下銀紅相交的兩色流蘇,落在她的肩頭上。

她翻身上馬,流蘇在空中搖曳出美麗的弧度來,讓景琰眼前大亮。

“娘娘這耳墜……還真是奇特啊……”景逸微微皺眉,看着悠閒過來的練月笙。

練月笙笑着回,“本宮那兒的小宮女們沒事就愛琢磨這些東西,本宮看着好看,就戴了

。”她轉頭看向景琰,“陛下覺得怎麼樣?”

景琰深看了她一眼,覺得怎麼看怎麼舒服,他笑道:“好看,朕的皇后怎麼樣都好看!”由衷道:“誰把它做出來的,得空了朕要好好賞賞她!”

“那妾就替綠瑩先謝過陛下了。”

紅衣白馬,英姿颯爽,再配上這另類的耳墜,練月笙已然成了衆人矚目的焦點。

“只是……娘娘這耳墜,是不是不大適合打獵。”景逸又說。

練月笙答道:“打獵?皇叔,本宮沒打算去打獵,頂多就是在這附近逛逛就罷了,要是有幸遇見兔子什麼的,倒可以試試手氣。”

三人談笑,阿史那燕看的心煩,正巧這時候景琰把他要和景逸比試的事情告訴了練月笙,讓她最後做個仲裁。

練月笙應了,景琰和景逸調轉馬頭,奔向林中。

隨後,她一轉頭,讓想去打獵的就去,不想去的就回行宮裡候着,說完話後,即策馬奔走。阿史那燕心高氣傲,翻身上馬,也朝林裡奔去,她一定要在皇帝面前露臉才行!

德妃左右一瞧,蘇貴嬪和莊妃也上了馬,任昭容幾個則返身回去了。

練月笙讓侍衛在外面候着,她騎着馬在林間漫步,欣賞着風景,悠閒自在。

若不是她突然來了興致,追着一匹鹿跑進了更深的山林,此時的她也用不着圍着這地方轉圈圈了。

拜那匹梅花鹿所賜,她迷路了。

她不知道自己深入了山林多少,只知道這東山上的動物雖然多是人工放養的,但也有一些豺狼老虎之類的兇猛野物。

她摸了摸馬的鬢毛,眼睛四處打量,“白霜,你還認得回去的路嗎?”她臨時給馬起了個名。

白霜踢了踢蹄子,似乎是接受這名字了,它站在原地不動,動了動腦袋,於是她明白了它不知道

她心情好了一點,正摸着白霜的鬢毛和它交流感情,冷不丁的聽見樹葉颯颯之聲,她心頭一緊,警惕向四周看去。

突然,一道箭光閃過,直朝練月笙射來。她好歹學過一兩個招式,本能的就是勒緊馬繮,側身躲去,袖箭擦着她的臉過去,耳墜上的流蘇被斬落在地,袖箭“錚”的一聲釘在了樹幹上,入木五分。

她心頭突突直跳,還沒來得及策馬開逃,卻是已經眼前一黑,從馬上墜了下來。

失去意識之前,她只感覺到背後生了一股風,緊接着就是後勁一疼,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躲在樹後的人,只不過是個眨眼的功夫,就見練月笙消失不見了,驚的怔了一瞬,旋即轉身,縱身一躍,消失在了林間。

白馬在原地轉了一圈,突地找準了一個方向,奔了過去。

東山行宮前,任昭容瞧着時間差不多了,出來準備迎接皇帝回來,哪知就看見了皇后娘娘那匹白馬跑了回來,皇后娘娘卻不知道哪兒去了。

“咦,這不是娘娘那匹馬嗎?”顧修容奇道,“娘娘呢?”

先前被皇后撇下來的侍衛,見馬回來了,人沒回來,皆是心覺不妙,有幾個已經調轉馬頭進了林子,白馬從任昭容那兒停下,低頭咬她衣袖,拽她。

任昭容蹙眉,神色間已有不悅之意。

顧修容左右一顧,心裡打鼓,靠近任昭容幾步,低聲說:“這是出了什麼事了?”`p`jjwxc`p``p`jjwxc`p`

作者有話要說:耳墜什麼的←_←就是白澤耳墜的改版,滷煮腦洞太大,手抖就寫上了= =【我就是個蛇精病不用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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