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凱利你確定你沒有搞錯嗎?”哈瑞看着凱利傳真給他的關於那個東方少年的個人檔案,驚訝的倒吸了一口氣。
“當然不會有錯,這個監獄只有這麼一個東方人,哈瑞你要他的資料幹什麼?”凱利在電話裡問到。
“晚點再告訴你用處,反正不會犯法就是了,改天我請你喝咖啡,我先收線了。”哈瑞邊說邊掛斷了電話,他急着去看關於那個少年的資料。
“姓名:林一,身高:六尺十一,體重:九十五公斤,一九八九年五月十日出生。二零零三年隨父母技術移民到亞利桑那州,二零零五年父母因車禍雙雙去世。家庭成員還有一個妹妹,二零零七年因爲在學校與人毆鬥造成對方三人鼻骨重度骨折而入獄三個月。”看着手中的材料,哈瑞回想着那個少年在場上那強悍的力量。
並不強壯的身體所蘊涵的爆發力讓哈瑞有些咋舌,如果他能漲到一百二十公斤以上,那將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內線碾壓機。
十八歲,這代表他還有七年的可持續發育期,他現在的身高已經快要達到2.11米,難道這會是又一個超過2.30米的YAO嗎?
哈瑞趕緊把手機中關於這個東方少年所錄製的視頻片段轉接到電腦上,仔細的觀看着那只有短短十分鐘的比賽片段。
看着那兩次扣籃得分,和接下來的多種得分手段在電腦屏幕前一一的展現出來,哈瑞感覺自己好象在無意間找到了一塊未被人知的金礦。
籃下移動的腳步靈活,得分手段多樣化,在防守和卡位上還有一定的技巧,整體的爆發力出色,這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中鋒坯子。
不知道哥哥和父親看到這段視頻後會給出什麼樣的評價,也許會是一個新的東方巨人誕生。
哈瑞有點抑制不住自己內心對於這個發現的喜悅,不過等他看着林一的監獄檔案又開始撓頭起來。
“這個傢伙在進入監獄後竟然在三個月的刑期內已經蹲了四次禁閉。這就是說他在禁閉室裡已經待了整整兩個月,mygod!”
看着林一在獄中的表現,哈瑞在內心裡不禁痛苦的呻吟起來。這簡直就是一個暴力狂,兩個半月的監獄生活中已經打了四次架,其中兩次甚至
把對方打到休克昏迷。又是一個問題少年,難道有天賦的人就不會安靜點嗎?
哈瑞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腦門,笑着說到“也許一個壞孩子纔會合父親的胃口,他曾經是這個聯盟最大的噩夢,一個連上帝都敢攻擊的人。”
整理好手頭的資料,哈瑞把那段視頻與那個少年的基本檔案,都放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只等着晚上回來把這些和家裡的兩位專業人士一起探
討。雖然自己出生在這個籃球世家,但他算不得一個專業的籃球人,只有父親和哥哥才能給予這個孩子準確的評價。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哈瑞肯定不會知道這段話的意思,成功的人在他們成功前總會經歷最黑暗的時刻,林一也許還沒等到他的黎明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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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意外的電話把哈瑞從他家中的辦公室送上了遠赴墨西哥的飛機,等他再回來已經是三十天之後的事情。
不過他沒想過自己的資料其實並沒有在他的辦公桌上停留太久,因爲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的父親無意間拿起了那張他刻錄的光盤放進了電腦光驅,不過那也是十幾天後的事情了。
那時林一已經離開了那個讓他失去三個月自由的監獄回到了家中,一個充滿暴力和犯罪的破敗街區。
和所有繁華城市中的邊緣社區一樣,林一所居住的地方就像是陽光下的牆角,滋生着醜惡與黑暗。
從父母離開這個世界後的兩年裡,由於沒有經濟來源,林一隻能和妹妹選擇從當初的高檔住房中搬離,來到社會福利所安排租住房中生活。
沒什麼比疼痛更容易讓人記憶深刻,當他第一次被人打的滿嘴是血的時候,他就懂得了在這個灰色的地帶只有像只野獸般兇狠纔可能活下去。
人是最容易適應環境的動物,林一很懂得什麼叫適者生存,在這個地方居住沒有比讓拳頭說話更加好的辦法。
只有年幼的妹妹看到他從監獄回家後纏着他喊哥哥的時候,林一已經變得冷漠的眼中才會出現一絲溫柔。
這個世界上也只剩下這麼一個親人和自己相依爲伴了。
所以當高中校隊內的幾個正選隊員言語間侮辱到自己妹妹的時候,林一纔會像一隻被別人碰觸傷口的野獸一樣反擊。
很短暫,從打鬥開始到結束只有短短的一分鐘,籃球隊內的五名正選隊員中的三名被他打的滿臉是血昏到在地上。
開除學籍,警察拘捕,隨後就是三個月的監獄生活,如果不是鄰居的湯姆大叔替他補償了對方一些醫藥費用,可能會判罰的更重也說不定。
狂暴的後果,就是讓他失去最後一個可以展現自己籃球才華的舞臺,全美高中聯賽的大門已經對他永遠的關閉。
暴力帶來的後果就是禁止參賽,對一個剛剛被校隊提拔上一線隊的人來說,這幾乎是判罰了他的籃球生涯死刑。
本來他可以在衆多星探的注目下表現出自己的水平,也許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爭取到一個上大學的機會。
可這一切都已經成爲歷史,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林一併不後悔揍了那幾個混蛋,妹妹就是自己的逆鱗,沒人可以欺負她。
唯一可惜的就是,也許自己要放棄曾經最喜歡的籃球,因爲他要養活妹妹和自己,NCAA、NBA他最嚮往的籃球殿堂已經慢慢離他遠去。
一邊是夢想一邊是生活,在生活面前無論是什麼都要低頭,因爲所有夢想的底線是你還活着。
也許明天開始湯姆大叔的快餐店裡會多一個2米高的服務生,而街邊的籃球場上會消失一個曾經馳騁縱橫的身影。
“一切都只是因爲生活”林一從窗口看着離家不遠的街邊籃球場輕聲的唸叨着。
夜色籠罩中的球場,路邊的燈光照射在上面,籃球架的陰影映在地上。
明天的清晨,不會再有一個少年的身影準時出現,已經熟悉了每天與那個少年手中的籃球碰撞的籃筐會不會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