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意外之喜
想到這裡,陸懷安說不可惜是假的。
但是他早已做過預想,所以神情還算鎮定。
看他把信封再次推回來,陳翊之沉思了片刻,收下了信封。
收下了就行。
陸懷安正準備說話,陳翊之卻先開了口:“聽說,集團準備開個電子廠?”
前陣子,東區這邊不少廠長在討論這個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只是後來聽說陸懷安出了面,讓所有廠長都冷靜下來,慢慢地就沒後文了。
到後面,陸懷安更是跟弘堅簽了合同,這事就更沒人關注了。
陸懷安有些詫異,倒也沒想着瞞他:“暫時沒準備開,只是說得先籌備着,做好一定的打算。”
他把他們預想的場景,未來的大概的計劃,也給他描述了一下。
奶呼呼的小東西。
開始小星還配合,幫着一起撿樹葉。
這種事情,要她怎麼說好呢?
“現在孩子才這麼點大,你也知道,我之前想孩子都想哭了,現在又要我回去接新項目,而且還是個保密項目,現在我都不知道具體內容……”沈如芸心裡,其實是想去的,但是……
在整個工廠,甚至整個集團裡,陸懷安給予了陳翊之極大的自由。
小言壓根不懂,只知道咧着嘴巴笑,口水淌下來,滴到了陸懷安的衣袖上。
她向來要強,怎麼肯當逃兵。
看她這樣,陸懷安都要氣笑了:“我可還真不知道,你這麼能耐的,竟然敢瞞着我,不是說好了,以後有什麼事,要有商有量的嗎?”
院子裡一片歡聲笑語,沈如芸帶着孩子們在院子裡玩耍。
只是言辭之間,針對核心的規劃,還是有所保留。
等玩兒夠了,沈如芸才帶着孩子們進來。
“要做點別的……”陸懷安意味深長,笑容更深了幾許:“自然也是可以的。”
這要換一個人,肯定得回一句:你這都要走了,還管實驗室大不大做什麼?
只是陸懷安聽了,卻是震了一下。
小月拍着手,歡喜地道:“哦,我知道了!那就是樹葉門簾!”
未來一切都是未知,她才更加難以抉擇。
在陸懷安面前,沈如芸不用戴面具,可以深切地剖析自我。
陸懷安換了小蹊,但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什麼問題,能導致陳翊之不願回去?
最後他只能進去把衣服換掉,不然溼噠噠的也難受。
陸懷安挑眉:“哦?”
正值秋天,院子裡落了很多樹葉。
現在小言小蹊才這麼點大,她怎麼捨得?
沈如芸更難過了:“不確定。”
“保密到什麼程度呢?每天都能回家嗎?如果能回的話,把孩子們都帶過去,就沒事了。”陸懷安想了想,嘆了口氣:“剛好,這邊孩子也沒讀書,那邊學校留着名額的。”
陸懷安笑了一聲,喝了口茶:“買好的,最好是從國外進。”
陸懷安和龔皓對視一眼,各自心都是一沉。
“唉。”沈如芸真的是煩心得很。
這一下,陸懷安當真是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當然!隨時歡迎!三年不夠,怎麼也得三十年。”
“哎喲,你們玩不了是吧,快點長大,長大了……就能玩嘍!”
心情有些沉重,陸懷安在新安村這邊忙完事情,回到別墅的時候,神色都有些凝重。
這三十萬,到底還是給他收下了。
這絕對不會是小問題。
沈如芸給他們拿了根線,讓他們找些好看的樹葉,一片片綁起來。
倆人伸出手,用力交握。
她擡起眼睛,與陸懷安對視:“如果站在我的角度,你怎麼選?”
“那你們只做冰箱嗎?”
陸懷安低頭簽了份文件,闔上放到一邊,換上另一份:“只是……以小見大,後邊,怕是要出大事了。”
“可以做成門簾。”
想起那天陳翊之說的話,他笑容微頓:“他跟我說……他其實原本,是真的想着要回去的。”
他放下疲憊,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走進去抱起小言。
“真的。”沈如芸眨巴眨巴眼睛,試圖讓他看到自己的真誠:“我真的有想過跟你說的,但……總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他們也是希望,沈如芸能繼續深造,憑她的能力,這個項目應該能夠做起來的。
不一會就不耐煩了,琢磨琢磨,自己拿了根線,找些石頭想綁起來:“石頭門簾!”
與其回去做炮灰,倒不如留下。
看到陸懷安還在廳裡,沈如芸還挺奇怪,擦着汗笑道:“你不是說口水淌你袖子上了,要上去換件衣裳嗎?”
既然是這樣,陳翊之又何必回去呢?
“這樣啊……”
過了一會,才擡起頭,輕描淡寫地道:“我感覺實驗室不夠大,能擴大一下嗎?不少材料都得引進,還有儀器什麼的。”
他沉默了很久,抽了支菸,才沉沉開口:“你如果想拒絕的話,你壓根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
“大概要多久呢?”
“嗯。”沈如芸垂下臉,說了項目規劃的開始時間:“只有半個多月了,前期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做,所以時間比較趕。”
驟然擡眸,他盯緊陳翊之,脣角逐漸上揚:“當然,不僅要擴,而且準備獨立出來,單獨整一個實驗室。”
他們本來是在掃落葉的,結果掃着掃着,就玩起來了。
否則,她會像拒絕徐凌一樣,果斷,堅決,不會給一點點機會。
陳翊之倒是不在意這個,只是淡然地點點頭。
小月哈哈大笑,說他笨。
陸懷安還真的被問到了,有些遲疑地皺起眉頭:“……可是,有人去芸之找你了。”
他剛纔,是不是接電話了?
沈如芸心一沉,在心裡嘆了口氣,只得跟上去。
這些自然安排得有條不紊,只是私底下,龔皓仍然好奇:“你當時說得挺肯定的,我以爲他不會留下呢。”
“我深切地知道,我讀書出來,是該爲國家做出貢獻,該讓我的學識變得有價值,這個道理我懂,可是,我另一個身份,是母親,我心裡割捨不下。”
陳翊之是個通透的人,一點就通。
“你就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丁順利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過來的。
他們這麼急切,想必是這個項目很重要吧?
可是孩子,她也割捨不下。
這可怎麼綁得住,圓溜溜的一直滾。
這,壓根沒換啊。
不是來報恩的,而是他們頂尖的研發人員。
目光在他嚴肅的臉上停了一下,又掠過他剛纔站的位置……
陳翊之哦了一聲,淡淡頷首,臉上的笑容再也止不住:“那,你們這還招人嗎?陸廠長,有沒有興趣,再籤個三年之約?”
不管外頭多少風風雨雨,他只想守着家人,給他們遮風擋雨,讓他們一直快樂下去。
脣角的笑意未褪,陸懷安很隨意地接了起來:“……哦,順利啊,有事麼?”
沈如芸看了他一眼,有些自暴自棄地走到桌前坐下:“你知道了?”
陸懷安轉身推開窗戶,深吸一口氣。
看着他們這稚趣的模樣,陸懷安心情也逐漸放鬆下來。
她垂下眼瞼,神情有些蕭索:“這邊有別墅,有遊樂園,孩子們都過得很開心,他們不必每天關在那個小房子裡,可到處亂跑。”
只是,有人告訴他,現在的實驗室,已經不是從前的實驗室了。
這樣的童年是她所缺失的,她很想讓她的孩子們擁有。
隨着丁順利說的話,陸懷安臉上的神情逐漸嚴肅起來:“行,我知道了。”
進了書房,陸懷安等着她進來,才把門關上。
哪怕她在遲疑,在猶豫,但是她心裡,其實是想去的。
本身小星小月年紀小的時候,她在北豐讀書,跟他們總是聚少離多。
自此後,陸懷安也徹底擺正了他的位置。
她這個人,他一向都懂。
甚至,能讓身在要職的朋友,冒着這般風險,給他遞出這句話。
這一點,從往日的交流中也看得出來。
“哦?”陳翊之神色自若地點點頭,煞有其事地道:“那還挺好的,那你們儀器是準備怎麼買呢?”
陸懷安嗯了一聲,這於他而言,也是個意外之喜。
她兩手托腮,小臉皺成了一團:“我不是不想跟你說,我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他頓了頓,讓嬸子他們把孩子帶過去洗臉洗手:“如芸,你上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陸懷安能給出三十萬,說明他對他們這些專業人才是非常看重的。
沈如芸被說中了心事,神情愈加悲傷:“老師說,實驗室就是戰場,我倘若臨陣脫逃,就是逃兵。”
無論他是要錢,要設備,要儀器,還是要人,基本上,只要在陸懷安許可的範圍內,都會滿足他的要求。
急得小星直瞪她。
陳翊之笑容爽朗,神情輕鬆:“那可是把我後半輩子都交代在這了,哈哈。”
家國難兩全,怎麼選都是爲難。
陸懷安看了她一眼,很好,面不改色,神色自若。
至於房子,那邊四合院阿姨還幫他們看着呢,過去一樣有地方玩的。
“那……那你呢?”
陸懷安怔住。
沈如芸擡起溼漉漉的眼睛,傷感地看着他:“我把他們帶過去,你太孤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