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自薦
永東縣這邊的事，賣一個還在營利的廠子，必然是需要報備的。
但他們理由很充分，上級領導也只得同意。
這事蕭明志知道，但他沒想到，陸懷安居然會肯出手。
畢竟區區餘唐，哪比得上淮揚？
破船還有三斤釘呢！憑這優越的地理位置，淮揚再怎麼爛都比餘唐好。
陸懷安只得尋了個機會，把自己的想法跟領導好好說了一下。
他們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了，左右陸懷安出錢，不過一順水人情，蕭明志就沒多說了。
這件事情，辦得無聲無息。
淮揚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餘唐就已經改了名。
甚至比他們廠長想的價格還低一些。
四十八萬。
“哈哈。”陸懷安笑了，問他還有沒有別的事。
陸懷安沒急着回答，只是說他還在想。
“剛好，我正想打給你來着。”
陸懷安本來也想過去，一天沒見孩子，他着實想念得緊。
這邊掛了電話，那邊張猛電話就進來了。
但現在不行。
如果陸懷安沒有方向的話，他們建議他往家用電器這方面走。
“我是想着，讓你過去一趟，參觀參觀。”
最好是讓張猛去一趟。
但是關鍵是，他們現在找不着合適的人了。
但永東縣也有他們的考量，他們現在缺的是什麼？
缺錢。
沈如芸把書本收拾好，放到書包裡：“我媽和嬸子在給他們洗澡呢。”
陸懷安嗯了一聲，把亭德這邊的信件給他簡略地描述了一下。
現在國內各種機器極度稀缺，尤其是冰箱。
原本這麼長時間都沒收到消息，他以爲這事已經沒戲了的！
他連忙拿出刀子，小心地將信封裁開。
這不，他白天應酬完，晚上又回了家。
爲了避免重要的資料丟失，陸懷安索性清了樓上一個小房間，擺了些書架和兩張書桌，算是他們的書房。
結果卻撲了個空，龔皓坐在辦公桌前，飛快地核對着帳目，還有心思抽空給他說：“陸哥今天沒來，他最近有事，挺忙的。”
今天一天陸懷安都沒去工地，他特地打電話來彙報來着。
自從陸懷安有了娃，那真是，無論颳風下雨，就算再晚，也一定會回家。
陸懷安搖搖頭，皺着眉頭起身：“我今天的報紙和信都拿進來了嗎？”
陸懷安隨手拿起最上面一封，認真地看。
整個人如同困獸，每日昏昏沉沉不知道要幹啥，他又想酗酒了。
對於陸懷安的機械廠，他們都是非常贊成的。
他野心大，這其實是好事，但如果大到不允許自己頭上還有人，那就不能留。
這位廠長開的也是機械廠，他事無鉅細地講解了前期建廠容易踩的坑，並且對他鑽研的方向給予了一定的指示。
杜廠長的能力陸懷安心裡有數，但他還是拒絕了：“別忘了，紡織廠還是我跟上頭的試驗來的，你好好待着，以後有合適的機會，我會考慮的。”
沈如芸同情地看着他，他的壓力，她一直都是知曉的：“那你打算怎麼辦？”
可是木已成舟，再怎麼氣也沒有用了。
那一瞬間，陸懷安眼底迸發驚喜的光。
倒也是，杜廠長有些後悔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也是傻了，他一大忙人，哪可能就待在這等我呢。”
書桌上果然放了今天的報紙和信件。
他想着明天該找張猛談一談，就沒急着回信了。
他想辭職，可是合同沒到時間，走都走不了。
這事鬧不明白，他忍不住跑過去新安村找陸懷安。
“嗯，沒什麼事情，我吃完就回來了。”陸懷安邊說，邊往裡走：“小星和小月呢？”
如果想要不一直被淮揚這些事纏住，就得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他對淮揚着實無意才行。
趁着現在廠房還沒完全建起來，機器也沒進場。
“當然不夠。”
但沈如芸憋了一個月，真的快逼瘋了，實在受不了了，堅決不肯。
沈如芸習慣了在樓下讀書寫字，只有他在家的時候，她想跟他多些時間相處，纔會一起進書房。
陸懷安看着看着就笑了，這倒是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從前，他們都是隨便找個地方就寫字記事了。
“怎麼了？”沈如芸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柔聲道：“事情不順利？”
“你有什麼事嗎？”龔皓算完一頁，按住頁角看他：“急的話可以打他家裡電話，他每天晚上都會回去的。”
可是那接手的廠長，卻叫毛晃。
這會子，她原也想跟上去的。
之前去信時，陸懷安說的是讓他介紹一下進機牀的廠子，這位廠長說他是從亭陽第三機牀廠進的機器，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可以幫他介紹。
又氣餘唐這邊不給面子，又氣廠裡的人短視愚蠢，不聽他指揮。
淮揚廠長現在都沒法掌控全局，他哪能一下子掏這麼多錢出來？
而這邊可是直接給現金，簽完合同給一半，全部接手付尾款的這種！
把這信擱一邊，另兩封信分別是一位零件廠和拖拉機廠的廠長寄來的。
沈如芸連忙過去幫把手，沒顧着陸懷安了。
“嗯，好的。”杜廠長並不糾纏，他只要陸懷安記着他有這個想法就成。
張猛怔住，有些奇怪：“啊？你找我有事？”
“都拿了，放在你書桌上了。”
鄧健康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信的結尾，他們都說了客套話，讓陸懷安有空就過去玩。
“還好。”陸懷安按了按額角，笑了笑：“我實在是厭煩跟淮揚扯來扯去的了，天天都是這麼些事兒，硬是扯不清白。”
沈如芸想了想，有些遲疑：“這，機械廠這邊，攤子鋪得這麼大，只有一個張猛，夠嗎？”
他現在還年輕，還是想趁着還能闖，就想多做些事，讓自己也能有點長進。
雖然沒透一點信出來，但他隱約覺得，收餘唐這事，跟當時收購他們廠，太像了。
不過他們的機子是很多年前的了，現在沒什麼渠道可以進，他們也在尋思着找新路子。
他們說的就直接多了，機牀這東西，哪都有進，如果要進好的，直接去亭陽得了。
資料太多，尤其是陸懷安的東西，很多都跟生意相關。
剛下樓，就接到了杜廠長打來的電話。
沒辦法，不進則退，她們班競爭力又大，她想要出頭，就必須得付出更多努力才行。
他心裡，其實是傾向於鄧健康的。
看到陸懷安回來，她放下書本，笑着起了身：“今天回來得比昨天早。”
對比淮揚的空頭支票，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沈如芸出了月子，就立刻把課業又抓了起來。
是陸懷安能幹出的事兒。
怎麼辦？
一時之間，陸懷安還真想不好。
淮揚廠長得到了消息，挺生氣的。
她其實都恢復得差不多了，但她媽還是不讓她多碰水，寧可讓她看看書，也不讓她抱久了或者彎腰久了。
她媽拿她沒法子，只得同意了，但是也還是不讓她幹活。
杜廠長聽了，想想就明白了：“哦，我懂了。”
但是也得多觀察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對廠子出售這件事情非常不滿。
索性直接上了樓，準備看完東西再下來看孩子。
“我沒啥事……”杜廠長沉吟着，有些謹慎地問他：“那，餘唐這邊會讓誰接管呢？”
可惜，來晚了。
冰箱洗衣機什麼的，反正日後家家戶戶都得有，再怎麼着，總能分一杯羹。
現在紡織廠走上了正軌，到底是廠子規模小了些，這份工作就算換一個人來做，也沒啥區別。
不過陸懷安倒是不遺憾，反正他事情辦妥了就行。
見他只是想問餘唐，陸懷安也沒想着瞞他：“是，我拿下了。”
如出一轍。
三封信，分別是三位亭德市的廠長寄過來的。
明面上，接手餘唐的是一位叫毛晃的中年男子。
這種感覺，杜廠長倒是挺了解的。
本來雙胎的話，按沈媽的意思，是想讓她坐雙月的。
可是看着她們三個人圍成了團，他一過去怕是添亂。
陸懷安拿着三封信看了看，敏銳地發現，它們是同一個城市發出來的。
“最好是，機械廠趕緊立起來。”陸懷安想了想，搖着頭笑了：“是我異想天開了，這事哪是急得來的。”
總的來說，三位廠長都沒說啥有用的東西，至少對於現在的陸懷安而言，沒什麼太多有用的。
他遲疑了一會，還是開了口：“如果沒有合適的人選的話，我先自薦一下。”
陸懷安哦了一聲，就沒往裡頭去了。
杜廠長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心中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哦，我就知道。”
在南坪市裡頭，他現在基本沒太多阻力。
觀察一下人家的佈置，畢竟張猛原先的廠子都已經老舊了，很多規劃都不太合理。
陸懷安琢磨琢磨，還真有點想去。
亭德市。
結果倆孩子洗完澡了，正包着大毛巾出來，準備穿衣服。
這一趟過去，剛好學習學習。
亭德五十位廠長的事情，張猛還是知道的。
聞言他一怔，沒想到陸懷安連這種路子都找得到，當下一喜：“可以啊！什麼時候出發？”
“哈哈，你別急，我這邊還得跟他們聯繫一下，你願意的話我這就回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