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這是你的,本金一毛不少,按照咱們的約定,利息就不給你了。咱們兄弟這麼多年,有錢了肯定還你,前階段哥們發財去了,別見怪。”
坐在自己曾經辦公室的座位上,身邊只帶着一個秘書,劉德江挨個給自己的債主電話,秘書擦完桌子開始按照劉德江給的賬戶打錢。
自從上次被季東來捎帶進去,劉德江欠款將近一個億,現在賺錢了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債務還了,對方那邊的名單自動解除,這是劉德江和債主們達成的約定。
“劉總,咱們誰跟誰,這不是咱們工廠也不寬裕,不然咋能跟你要錢呢?以後有啥發財的路數千萬別忘了咱兄弟,法院那邊咱們立刻電話,您放心,劉哥……”
中年人的虛情假意在幾個人之間體現的淋漓盡致,劉德江和對方寒暄幾句,接着給下一個人電話。
對公賬戶轉賬很容易,審覈的沒有那麼嚴格,一上午劉德江都在還錢,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偌大的辦公室十分凌亂,封條耷拉在砸門上,桌子上積着厚厚的灰塵,有幾塊窗簾耷拉在窗框上。頭頂的吸頂燈只剩下幾個燈罩,石膏板也脫落了,牆壁上《天道酬勤》的裱糊都已經卷曲了。
老闆椅不知道被誰用刀子劃了兩個巨大的口子,桌子上的電腦只剩下顯示器。
“劉總,我們還剩下一千萬了,接下來要做什麼?”
作爲劉德江最晚招進公司的文員,本來劉德江是可憐對方的身世,讓對方在職讀會計,又給了適當的待遇。
在劉德江最難得時候,對方纔不離不棄,即便是每個月開五百塊錢生活費對方也毫無怨言。
“給你賬戶打五十萬,怎麼走不納稅你自己看着辦,然後剩下的我們有用,接下來咱們得跟着大人物做生意,再也不能走老路了。現在煤炭再做都是腦子有病,老公司那邊就讓他那樣吧……”
想到自己那個在危難時刻逼迫自己離婚的妻子孃家人,劉德江就恨得牙根癢癢,沒人知道那個時候劉德江多難。
如果不是季東來提攜了一下,劉德江這輩子都別想翻身。
季東來隨便一句話就能夠把股市當成提款機,這樣的人不親近是傻子。
從公司賬目上拿出十萬塊錢,劉德江親自到季東來的老家去看望一家人,結果到地方纔知道季東來的一家人回河北了,馬上又回河北,恰好此時季東來也回來了,只不過季東來沒有第一時間去見家人,而是被酰長城一個電話帶到了警察局的看守所。
“江雪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絕食。她身上有很重要的情報,對於我們下一步行動很重要,她想見你,東來,這件事希望你能夠幫忙。”
酰長城的扶手拿着一摞卷宗靜靜地聽着季東來的聲音,這階段酰長城一籌莫展。
上面不斷催促這件事,尤其涉及到季東來這件事,那位老人的一個關心讓上下都哆嗦了,包括很多正在盯着一元製造的人。
江雪似乎知道了自己的重要性,任憑所謂的專家採取各種手段,對方始終一言不發,哪怕是絕食,這兩天忽然開始吃飯了,但是要求看電視,專用財經頻道,接着要求見季東來。
“好吧,正好我有事情想要問她,帶我去見她吧。”
放下酰長城的電話,季東來並未動過多表示。和上一次相見的那種濃妝豔抹相比,此時的江雪就是一個旅人,粗糙的皮膚配上那沒有經過特意做過的頭髮,看不出半點的出衆,季東來都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爲什麼迷戀了對方一輩子的。
暗淡的眼神配上那乾癟的嘴脣,誰也不敢想象這個人曾經是指揮千萬資產的一個女強人,出國留學,叱吒風雲一時的大佬。
看到季東來進來,江雪的眼神變化了一下,隨機又升起了失落。酰長城想要起身,江雪搖搖頭。
“伱在這坐着,不然你確定我見完了季東來還活着麼?”
江雪一句話,酰長城的內心不由得一哆嗦,下意識的往地下看。
“不要動,我只是想要安全的見季東來一面,然後你會得到自己要得到的東西,有些人或者事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公安局能夠解決的,不要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面對酰長城,江雪目不斜視,此時酰長城終於明白爲什麼這些天江雪隻字不提了。
就這樣,季東來進入裡面,酰長城拿着紙筆在旁邊,三個人尷尬的在那邊相視無言,一直到江雪理了一下頭髮。
“季東來,我如果是你現在就把企業賣了,立刻馬上!當然也可以終止上市計劃,這是我對你最大的忠告!”
江雪說着看了一眼電視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財經節目,今天的股市繼續下挫,季東來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畫面,腦海裡各種信息開始碰撞,暗道果真是這樣。
轉念想想江雪和自己,再想想自己接下來要採取的舉動,貌似有點關聯。
“我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這個結局季東來早就預測到了,既然這樣,那還管什麼?反倒是逆勢上升才能夠體現自己的價值,再說現在企業的運行也需要這麼做。
“胡麗娟也改變不了麼?”
看着季東來沉穩的臉龐,江雪很是享受,這麼多年兩人能夠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不多,季東來變得越來越成熟穩重了,可惜的是這份穩重和成熟不屬於自己,或許這就是造化弄人。
“你不配提她!”
面對江雪主動發起挑釁,季東來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尤其知道江雪就是殺害胡麗娟的真兇,如果不是這裡,季東來肯定掐斷對方的脖子。
“呵呵,你不就是爲了藉助她家的地位麼?你做不長久了季東來,如果你堅持企業上市,胡家人會第一個收拾你,這是我最友善的提醒。”
看到季東來生氣了,江雪的心中升起莫名的快感,這些年自從季東來發達後,激怒對方的機會太少了,或者說根本接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