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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蜜桃是田苗苗的最愛,從春天裡田晴晴就偷偷地給她吃了。每次都是囑咐她“不要讓別人看見,不要對外人說”。現在當着大家的面給了她,自是高興得沒法。再也不提跟着去了。
黑狗見田晴晴出門,也顛兒顛兒地跟了出去。
這些日子,田晴晴只要出門,就帶着黑狗。黑狗也成了習慣:只要田晴晴出這個院門就跟着。一人一狗成了形影不離的夥伴兒。
大街上有很多人乘涼。都坐着小板凳兒,搖着大蒲扇,仨一夥兒,五一羣兒的,有的天南地北侃大山;有的東家長西家短地八卦。
田晴晴他們沒心聽人們閒聊,繞過人羣,直接向八隊隊部跑去。
八隊隊部的東鄰是八隊的牲口棚。爲了飼養員晚上起來看牲口方便,也爲了社員們晚上集合開會看清路了,在隊部的東北角上豎直一個高杆,頂端按了一個一百瓦的白熾電燈泡。是這一彎兒裡最明亮的所在了。
他們來到的時候,路燈底下已經有幾個十來歲的男孩子在摔元寶。
元寶就是用紙張折成方塊,遊戲很簡單:
一方將元寶放在地上,另一方用自己的元寶,用任意方法,將對方元寶打翻個個兒,就贏得了該枚元寶;
贏得元寶的收起戰利品,失去元寶的需從自己的庫存裡補充一枚。以繼續戰鬥。贏的一方可以繼續攻擊,攻擊失效,攻擊權才交出給對方。因爲有輸有贏。小男孩兒們樂此不彼。
溫曉旭和田幼秋一到,便加入了摔元寶的遊戲。
田薇薇和她的兩個同班同學也在。每人拿着一個玻璃酒瓶。在燈底下逮螞蚱。
“晴晴,你拿着瓶子來了嗎?”田薇薇見了田晴晴,說道:“今天熱,螞蚱可多哩。你看,我已經逮住十多隻了。”田薇薇說着,舉起手裡的玻璃瓶子給田晴晴看。
果然,玻璃瓶裡有十多隻螞蚱在裡頭彈蹬着做垂死掙扎。
“沒有。”田晴晴從牆根處拔了根莠子草說:“大的我串起來,小的給你。”
於是。四個小姑娘在點燈地下逮起螞蚱來。
逮螞蚱既是一項娛樂活動,還可以拿回家餵雞,這是夏天裡農村女孩子們玩兒的最多的遊戲。
田晴晴正逮着螞蚱,忽然看見田冬莉從東邊兒走來。想起白天他們在玉米地裡的“相約”,心中不由暗笑:果然幽會來了!放着大道不走走這裡的牆根底下,這是怕被人們發現呢。做夫妻做到這份上,也實在夠可憐的。
讓田晴晴沒有想到的是,田冬莉剛剛過去,大奶奶田陰氏也在黑影裡尾隨而來。
怎麼?她來盯梢?捉她女兒女婿的“jian”來啦???
田晴晴暗道:不好!這個極品大奶奶可是什麼事也辦的出來的!真要當場“捉”了,又得鬧得滿城風雨。讓剛剛平息下來還沒有得到解決的“掐架”事件又掀波瀾。
這要傳到田冬景耳朵裡,又得好幾天平靜不下來。
田晴晴忽然有種想管管這事的衝動。
“微微姐姐,今晚的螞蚱確實不少。我回家拿個瓶子去。”田晴晴對田薇薇打了個招呼。避開她們的視線後,帶着黑狗閃身進了空間。緊跑幾步,來到了田陰氏和田冬莉的中間路段。
前頭的田冬莉一無所知,頭也不回地朝陳友發家的方向走去。
後面的田陰氏鬼鬼祟祟,專揀房根底下的陰影處走。需要調整方向看清前面的時候了,趕緊跑幾步,然後躲到北邊的一個豬圈後面偷瞧。
田晴晴對田陰氏的行爲嗤之以鼻!
不過她也沒法,只好在空間裡跟着她們行走,關注着事態的發展。
田冬莉走到陳家門外時。站住向四周望了望,見沒有人。忽然“嘟——嘟——嘟”地吹了三聲哨子。
哨聲很響亮,不用近看。也知道是那種生活中常見的能吹響的兒童玩具哨子。五分錢一個,村代銷店和集市上都有賣的,小孩子們斷不了在街上吹着玩兒。
兩口子用這個做暗號,顯然是在冒充小孩子,混淆人們的聽覺。
田冬莉吹完哨以後,便走到西南角上的一個臨街廁所裡,隱了起來。
臨街廁所就是建在街面上的廁所。一般都是用土坯壘一個留着出口的兩米見方的方框,高一米二、三,成年男性站在裡面能露出肩膀。這個時期農村的街面上到處都有,一是方便自己和路人,同時也爲攢糞肥。
不大一會兒,陳友發從家裡走了出來。看了看周圍沒人,直接向臨街廁所奔去。
這期間,盯梢的田陰氏一直躲藏在距離臨街廁所約五丈遠的一個豬圈後面,不錯眼珠地盯着女兒田冬莉和女婿陳友發的舉動。
“你們怎麼關心起人家的男女私情來啦?”黑狗看出了問題,不解地傳音揶揄道。
田青青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是愛屋及烏。”又一指豬圈後面的田陰氏:“她是爲了錢財。”
黑狗搖搖頭:“你們人類的思想怎麼這麼複雜?”
田晴晴白了它一眼:“你們狗類永遠也理解不了!”
一人一狗這裡正逗着嘴,臨街廁所裡卻傳出了女哼男喘的聲音。
豬圈後面的田陰氏這個氣呀,眼睛裡都噴出了火。拾起腳底下的一個半頭磚,惡狠狠就要衝過去。
空間裡的田晴晴被嚇得一激靈:盛怒之下的人下手是沒有輕重的,這一磚頭無論砸在誰的腦袋上,要不了命也得開了瓢。
人命關天呀!
黑狗見狀,也預料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噌噌”幾步竄過去。撲在田陰氏身上就咬。
情急之中它忘了一件事:它這是在空間裡。空間以無形的狀態存在於自然界中,對外面的任何物體都威脅不到。空間能穿過任何物體;任何物體也能從空間中穿過。
只見田陰氏對黑狗的撲咬毫無知覺,就像踩着空氣一樣。從黑狗的身體上走了過去。
田晴晴趕緊奔過去,把黑狗放出空間。並囑咐它光穩住她就行,不要叫也不要下口咬,然後自己收拾她。
其實田晴晴是可以直接用異能的。但如果那樣的話,待田陰氏醒過來以後,對這個過程就會產生懷疑。有黑狗出去擋一下,整個事件就可以歸到黑狗身上去了。
田晴晴想盡量在這一彎兒裡製造妖異事件。這裡畢竟是自己生活的園地。
田陰氏見前面猛頂裡竄出一條黑狗,瞪着一對綠眼珠子要撲咬自己,嚇得趕忙收住腳步。並把手裡的半頭磚高高舉起,眼睛緊緊盯着黑狗,心想只要它往前撲,就把手裡的半頭磚向它撇去。
田晴晴這裡整頓心情,心裡想象着田陰氏站立不動的樣子,意念一動——田陰氏就像斷了電的機器人一樣,手裡舉着一塊半頭磚,僵在了原地。
一場血腥事件是被阻止住了。
但此時街上乘涼的人們還有很多,萬一有人路過看到了,或者田冬莉完事後走過來。還不引起爆炸性轟動?!
田晴晴急忙動了動她,見已經沒了知覺,便把她收到空間裡。
原來。田陰氏見憑空裡竄出來一條黑狗,已是嚇得三魂兒跑了兩個。田晴晴再一用異能,畢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一時招受不住昏了過去。
田晴晴趕緊給她先灌了幾口空間氺,穩住心跳,然後又一不做二不休,在空間壁的籠罩下,把她直接送回了家。
田金海已經在大炕上睡着了。田晴晴怕驚動了他,把田陰氏悄悄放到小炕上。然後給她蓋上一個單子。
此時田陰氏是處在熟睡狀態,打着均勻的“呼嚕”聲。估計醒來也到了下半夜或者黎明。
田晴晴知道有那幾口空間氺。絕對出不了別的毛病,便悄悄地離開。回家拿了個玻璃酒瓶,又找到田薇薇,一塊兒在燈底下逮螞蚱去了。
也就在田晴晴剛走到電燈底下的時候,田冬莉美滋滋地順着來時的路線回去了。對剛纔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
田晴晴有種勝利的感覺。
第二天上午,田晴晴吃過早飯以後,便去了城裡小賣部。上足貨物以後,回來又給四叔田達木送了一箱冰棍。
田達木沒在家,二姑夫薛運來卻來了,正在堂屋裡給奶奶田盧氏述說着田冬雲的病情。估計一準是家裡又沒錢了或者沒糧食了,來向丈母孃討要呢。
對此田達木厭惡的不行,幾次向田晴晴抱怨說:“今年的冰棍很可能要白賣了,賣的錢還不夠你奶奶填換薛家莊的哩。”
田晴晴對這個二姑夫更是不感冒。幫助他是衝那四個還未成年的表姐妹,要是隻有他兩口子,她才值不得爲他們費心勞神呢!禮節性地喊了聲“二姑夫來啦”,撂下冰棍箱子就跑了出來。
看看天色做午飯還早,田晴晴又到村西南的雜樹林裡收了會兒知了皮兒。
知了鬼兒每天傍晚都往外出,人們看不到的,就會爬到樹上脫皮羽化成知了。所以,即便田晴晴天天到這裡來收,由於用異能,也能收到不少。
待田晴晴做熟午飯等回郝蘭欣以後,卻聽到了一個震驚的消息:
二伯母王紅梅小產了!並且還是極品大奶奶田陰氏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