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祐,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呢?”
“哦,沒有。”金聖祐閉上眼輕搖着頭,“剛剛不小心走神了。”隨即他快速翻至下一頁的資料。
“嗯,這一位的話。”金聖祐緊盯着上面的照片,不同於常人的造型,照片上的女孩將筆直的長髮紮成了一左一右的兩條高馬尾,兩邊細長的單眼皮微微向上揚起,搭配上她那張狐狸般的面相,很快就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位看上去真的只有15歲嗎?”看着她旁邊資料上的出生日期,略顯疑惑地半張着嘴。
“怎麼了。”樸振英俯下了頭。“有什麼問題嗎?”
“只是覺得她外表比年紀看上去要成熟。”
“給我看一下哦。”
顯然他剛纔看資料僅僅只到這裡,金聖祐手託着文件夾,緩緩舉至樸振英面前。盯着照片看了一會兒,樸振英忍不住發出“嘖”的一聲。
“確實呢。”樸振英感嘆般地點着頭,“如果和剛纔那位大小姐放在一個組合裡,肯定會很吸引大衆的視線吧。”
“或許吧。”金聖祐一臉無奈地歪着頭。手中繼續着翻閱的動作,接下來陸續又總共看了六位的資料,而到最後一張檔案資料的時候,他手中的動作也再度停下。
“最後的這位嘛……”
照片上是一個容貌古靈精怪的女孩,資料上說她是03年出生的人,這恐怕是她們當中最小的一位了吧。
金聖祐往前翻着資料,眼睛飛速眨動着,他又來回看了幾遍之前幾個人的資料,最後將整本文件夾合上,放在面前的桌上。
“那個振英哥啊。”
“怎麼了,聖祐?”見他要站起身,樸振英往旁邊移了兩步。
“該怎麼說呢。”金聖祐從沙發上直起身子,不好意思地用指尖輕撓着鬢角的髮梢。“剛纔的提議,我再考慮下吧。”
“哦,可以。”樸振英點點頭,“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也用不着這麼急做決定。”
“那,”金聖祐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當中的咖啡,“我就先回練習室了,她們應該也要到了。”
“哦,練習時間也到了呢。”樸振英低頭看了眼手錶,微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那今天的工作,也麻煩你了。”
“嗯。”金聖祐放下杯子,快步走至社長室的門口,當手搭在門把時,卻聽到了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接着大門就朝裡推開,差點就撞到了他。
“嗯?”
金聖祐連忙走到旁邊,大門完全敞開後,走進了一個西裝筆挺的人。那人擡起頭,當看到佇立在面前的金聖祐,他臉上先是浮出驚訝的表情,但很快就被熟悉的笑容掩蓋。
“沒想到你竟然也在啊,聖祐。”
“哦,李理事,您好。”金聖祐微微朝他彎下腰。
“你怎麼也在這兒?”門外又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金聖祐微微朝旁邊探着身子,身着一身休閒裝的鄭秀賢就站在李昌澤的身後。
“聖祐,是誰啊?”樸振英循聲便走到門口,而當看到李昌澤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生硬,隨之換上一副不悅的表情。
“李理事,你來這兒幹嘛?”
“我嘛。”緊盯着他臉上的表情,李昌澤輕笑了一聲,顯然他並未多在意。“當然是有事情找樸振英社長您唄。不過,”他依靠着門檻,身子輕輕往裡探去,會客沙發前的桌子上還放着資料和還冒着熱氣的空杯,“您似乎也在跟人談事情哦。”
“我們已經談好了。”金聖祐說着便走出了社長室,而當走過鄭秀賢身邊的時候,他擡起頭,雙眼怒瞪着自己,依舊沒給什麼好臉色。
金聖祐用微笑迴應了他一下,之後很快就離開了長廊。
目送着他背影的遠去,李昌澤這時也轉過身面朝着樸振英。他表情中依舊夾雜着幾分慍怒的神色,李昌澤無奈地聳起了肩膀。
“現在,我應該可以進來吧?嗯,樸社長?”
“你進來吧。”拿起資料後,樸振英頭也不回地坐到辦公桌前,他將文件夾重重地拍在桌上,發出“彭”的一聲,似乎是在警告着他們。
“喂喂喂,樸社長。”李昌澤走進了辦公室,“一大早生氣對血壓可不好哦。”
“用不着你多擔心!”樸振英有些粗暴地打斷了他說話,“你還是直接告訴我,你是爲什麼來吧。”
“當然是重要的事情唄。”李昌澤示意站在門口的鄭秀賢,他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緩緩擡起了視線。
“秀賢啊。”經李昌澤的提醒,他纔想起將大門帶上。
“唉!”金聖祐整個人趴在護欄上,輕輕把玩着手中的罐子。
“怎麼了,聖祐?”張俊晟問道他,剛纔離開社長室後,他也沒有直接回練習室,而是在大廳的販賣機買了一罐咖啡,接着就來到了公司的天台。
“剛剛想到了一些事情。”金聖祐直起身子,一隻手緊握着護欄。
“這樣嘛。”張俊晟突然想到他剛剛在口中提到的名字,“你認識申建熙院長嗎?”
金聖祐沒說話,沉默地點着頭,“和他應該算是老交情吧,我哥哥曾經是他的病人。”
“負責哪個科的啊?”
“心理科。”金聖祐這時打開了罐子的拉環,“有段時間,我哥哥因爲寫歌,導致心裡的情緒很不穩定,整個人也活在壓力之下。然後我們就帶他去曙光醫院,心理科的醫生很少,負責我哥哥的醫生就是申院長。”
“是這樣啊……”
“申院長是個很熱心的人,對我哥哥的這個情況也很重視。”
“這我倒經常在報紙上看到過。”張俊晟無奈地苦笑道,“不過當時我也懷疑有幾分真假。”
“現在你倒是可以選擇全部相信了。”金聖祐說着舉起了罐子,將苦澀醇香的咖啡一股腦灌入喉中後,金聖祐望着遠處街道,無奈地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她竟然是申院長的女兒。”
“那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金聖祐聞言垂下了視線。
“當我沒說吧,聖祐。”從他臉上落寞的表情,就已經知道結果如何。
“也不能說沒用吧。”金聖祐微微抽搐着鼻頭,“在之後有段時間,我哥哥的症狀確實得到了緩解。我父親也經常在新年的時候,寫信給他,很感謝他那段時間給予我們的幫助。”
“那你哥哥那算是徹底治癒了嗎?”
“當時是這樣說的。而我哥哥在之後一切看上去也都很正常。但不懂爲什麼,在他去世的那天,我爸爸纔跟我說他的病情突然加重,最後變成了抑鬱症。”
“抑鬱症啊……”聽到這個病的名字,張俊晟唯一的反應,也只有惋惜的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