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的貝斯聲聽上去是如此清脆,當中時不時還夾雜着清晰的響指聲,在弗萊迪的一陣吟唱後,便進入了主歌部分大衛先生和弗萊迪的合唱。
聽着這首歌,金聖祐的目光環視着周圍,還未脫離上班高峰期,地鐵上大部分都還是身穿着西裝的上班族。
剛纔還在漢江的時候,他們剛起身準備離開。但大衛突然說自己要臨時再去一個地方,無論金聖祐怎麼詢問,他都只是皺着眉,輕輕地搖着頭。
“這些都屬於私事,我不方便透露。”他話音剛落,便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打開上面配置的地圖,指尖飛速地在屏幕上敲擊了幾下。似乎是在搜尋着路線。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路上還請注意安全,大衛先生。”金聖祐彎着腰朝他說道。
“你們也是。”大衛這時擡起頭,目光從屏幕移至面前的三人身上,輕聲囑咐道:“路上注意安全。”
從漢江的出口走出,大衛陪同其他三人走了一段距離。步入車站裡,幾人在檢票口分手,大衛購票並搭乘上與三人不同的7號線。金聖祐隱約記得那似乎通往東大門的方向。
“聖祐歐巴。”聽到旁邊的名井南在喊自己,他轉過頭,對上少女柔和的目光。
“有事嗎,小南?”金聖祐摘下一隻耳機,扭過頭,一臉疑惑的表情。
“也沒有多大的事情。”名井南移動着身子,湊到他旁邊。同行的孫彩瑛由於早上的活力過於旺盛,此刻的她身子緊貼着椅背,整個人側歪着腦袋,深沉地睡了過去。
“先幫彩瑛蓋上這個吧。”金聖祐脫下外套,遞到名井南手中,輕聲吩咐道。
“嗯,明白了。”名井南遵照着指示,將外套蓋在少女身上。爲了不吵醒少女,她儘量將動作幅度壓的很低。聽着少女淺淺的鼻息聲,她臉上自然地浮現出微笑。
“對了,小南。你剛剛想問什麼?”
“哦,差點都忘了。”少女雙手搭在腿上,緩緩抓過頭,害羞似的輕咬着舌尖,朝他道了聲“抱歉。”
“沒事。”金聖祐微笑着搖了搖頭。
“聖祐歐巴在,聽什麼音樂啊?”
“是這首。”金聖祐掏出口袋裡的手機,向旁邊一伸,將屏幕對準少女。
“這個。”少女微微鼓起臉,目光緊盯着屏幕,“就是大衛先生和皇后樂隊81年合作的那首單曲嗎?”
“是啊,《Under Pressure》。不過。”金聖祐說到這兒,緩緩垂下腦袋,神色黯淡地嘆了口氣。
“不過什麼?”少女好奇地眨了眨雙眼。
“這首歌發佈後的幾年。大衛和皇后樂隊的各位從未一同登臺合唱過。直到92年的一場演唱會,兩者纔開展了合作。不過那時候,主唱弗萊迪卻已經去世了。這算是個很大的遺憾吧。”
少女雙手交叉疊放在腿上,側歪着頭認真聆聽着。她心中也並未有任何不耐煩的情緒,不懂爲什麼,每當聽他講述着音樂背後的故事,自己心中的興趣都會被勾起。他就像是有種深深地魔力般,吸引着自己。
“老實說,剛纔在漢江的時候,我很想問大衛先生一個問題。”
“是詢問關於他們爲何不同臺演出的原因嗎?”
金聖祐點點頭,“對啊!不過。”他臉上擠出一絲苦笑,“就像他之前跟我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所以我也沒理由過問。”
“是這樣沒錯哦……”她低下頭,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知所措地嘟噥了一聲嘟噥了一聲。那麼他內心中的無奈,會是怎樣的呢?
或許是不想外提這些,少女便轉移了話題。
“對了,聖祐歐巴。你朋友後來怎樣了?”
“你說信飛啊。”金聖祐似乎是想到少女剛纔倒地時,臉上痛苦的表情,不禁嘆了口長氣,但很快又恢復平靜。“暫時沒什麼大礙了。”這本應該是件值得慶幸的事,但金聖祐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爲他剛剛在診室的時候,從她們口中聽到了一些事情,全都是關於韶情的事情,或者應該說,是真相。
時間回到三十分鐘之前,本來話題應該還是圍繞着他進入JYP後的事情爲主。但,不知怎的,就突然聊到韶情拒絕自己告白的事情。
“聖祐學長剛剛買的咖啡,應該是在明洞那邊的‘和風屋’買的吧?”黃恩菲趴伏在牀上,扭頭問道金聖祐。因爲那正是韶情打工的地方。
“你怎麼會知道的?”臉上的表情並未顯得多驚訝,“是她剛剛告訴你們的?”唯一的可能好像也只有這種了。
“當然不是哦,前輩。”崔俞娜說着,伸手將長髮撥向耳後。“準確來說,應該是我們的推理,聖祐學長想聽聽嗎?”她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那我洗耳恭聽。”金聖祐雙手抓着胳膊,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着。
“先從包裝說起吧。”用來包裝的杯子,正面是片深綠色的葉子搭配着棕色的花,而底下則用日語的平假名寫着“わふうのへや”。
“只憑這個?”金聖祐嘴角不由得一陣輕笑,“這可是說不準的,有的時候,突然心血來潮的話,我可能會跑到其他買哦。”
“那恐怕就要牽扯到時間了。”旁邊的黃恩妃輕輕扭過頭,插了一句嘴。
“時間?”金聖祐看着她們,先是一臉的困惑。時間嗎?還真是有趣。但只要稍一思索就很快明白她們的意思,隨即他若有所思地點着頭說道。“你們想說的是,時間就會來不及了,對吧?”
“對啊,從明洞搭地鐵到漢江,加上換乘車的時間,差不多要35分鐘。剛纔看到前輩的時候,我記得是7點50分。”
“而且我們聽銀河歐尼說,”可能是越說越起勁,黃恩菲這時突然忘記了自己腰間上的刺痛,轉動身體的幅度逐漸加大。“如果第二天約定好了事情,你一般都保持在7點十分到十五分之間出門,這好像是你的習慣。所以就算學長突然想去別的地方買,來回換乘的時間加上去肯定來不及的。”
聽她們說了這麼大一段話,金聖祐略微抿動着嘴脣,分析的很在理,邏輯上似乎也找不到什麼異常的地方。就像她剛剛口中說的,這已經成爲自己的習慣了。就如同機器般刻板循矩。
“算是敗給你們了。”金聖祐也沒想繼續反駁什麼,嘴裡最終呼地吐出一口氣。
趴伏在病牀上的黃恩菲,略微扭過頭,看向坐在旁邊的崔俞娜,兩個少女相視一笑,隨後默契般一齊伸出手,輕輕地擊着掌。
“你們竟然把我生活作息全都摸透了。這點,我倒是挺佩服的。”
“感謝銀河吧。”崔俞娜轉正頭,輕輕笑了笑,有些得意地擡起下巴望向他。“怎樣,我們的推理還不賴吧?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