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行駛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了六七個小時,終於是來到了黃柏村。
纔到村口,一羣村民們,就已經迎了上來,這些村民看起來都不怎麼富裕,衣服多是廉價貨。
“家豪叔,你終於回來了!”
“家豪啊,都三年沒回村子裡了,你還真是沒良心。”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這些村民竟然都是來迎接呂家豪的,餘楊看得出來,呂家豪似乎在這些村民之中頗有威望,不然不會來這麼多人迎接。
“張大媽,我媽還好嗎,我託人寄回來的東西,我媽都收到沒有。”呂家豪激動的看着這羣鄉親們,問到了他最爲牽腸掛肚的親人。
可是這話一出,餘楊就發現這羣村民們目光都變得躲躲閃閃起來。
“怎麼回事,張大媽,你說話啊。”見鄉親們都是這副神情,呂家豪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急忙問向那旁邊的老人家,可是張大媽雖然嘴皮子動了動,卻終究沒有開口。
呂家豪急了,忙向那瘦弱的老者道:“根生叔,你給我說說,這是什麼情況。”
根生叔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家豪啊,我說了你可別激動。”
聽到這話,呂家豪臉色一白,難以置信的道:“難道我媽她?”
“沒,家豪,你媽還健在呢。”根生叔連忙擺手,隨即卻猶豫的道,“就是有點兒......”
“怎麼回事,根生叔,你說清楚啊。”聽到自己的母親還健在,呂家豪送了口氣,但根生叔隨後說的結結巴巴的話,卻讓呂家豪的嗓子又提了起來。
可是,這一次,根生叔卻是嘆息了一聲,閉上了嘴巴,沒有再說。
“家豪啊,不是你根生叔不肯說,你還是自己去看看你家吧。”張大媽看不下去了,開口道。
這話還沒說完,呂家豪已經衝了出去。
餘楊和張靜茹也跟在呂家豪的身後,他倆雖然是漫步而行,卻緊緊的跟在那猛跑的呂家豪的身後。
不一會,三人就來到了一棟二層小樓前,讓餘楊有些意外的是,這呂家豪的家在這黃柏村裡居然還是最爲豪華的一個,裝修的嶄新,白淨的瓷磚貼滿了外牆,漂漂亮亮的,一點都不像是呂家豪這種流浪漢的家。
呂家豪站在了門口,臉色卻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房子裡面,傳來一個尖酸刻薄的女人聲音。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一碗飯還不夠吃一天的,你還想吃多少,把咱家吃窮是吧。”
“兒媳啊,這米餿了怎麼吃。”一個蒼老的老人弱聲弱氣的道。
“餿了怎麼就不能吃了啊,吞下了肚子,誰管它是餿米還是新鮮米,你兒子平常出門在外三年不歸,也沒錢寄回來,有給你個老東西吃的就已經不錯了,你還不知足,你是不是要老孃把肉割下來給你吃!”
雖然看不到裡面的情況,餘楊卻已經足以想象那尖酸刻薄的女人在老人面前是怎樣張牙舞爪的面孔。
“兒媳啊,飯也就算了,我想吃一塊肉,我好久沒吃過了,你能不能挑給我一塊。”老人繼續哀求道。
“老東西,你還真是不知好歹——”那女人的聲音愈發的刻薄。
但就在這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卻是突然打斷了那個女人的話——
“好了好了,給這老傢伙吃上一塊怎麼了,反正老子住了他呂家豪的房子三年,給他老孃一塊肉也不算什麼。”
那男人冷笑一聲,
“老傢伙,我挑給你了,接好啊——哎呀,你怎麼這麼不中用,連塊肉都接不住,掉地上了吧,自個兒撿起來吃掉吧,嫌髒的話,去洗一洗也行,總比沒得吃強!”
呂家豪的臉上依舊猙獰的恐怖,眼中佈滿了血絲,雙拳死死的緊捏。
“我草擬們祖宗,呂邵軍,張小倩!”
他鐵青着臉發出炸雷般的吼聲,頓時,爆發出了他最大的力量,唰的一下衝進了房子。
只見大廳內,一張桌子上擺滿了大魚大肉,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和一個臉蛋刻薄的婦女親密的坐在一起,而離着這張飯桌的遠遠的一張三腳板凳上,一位老婦人,手裡乘着一碗變了顏色的米飯,艱難的低下身子,拾取地上的一塊肥肉。
見到這一幕,頓時,呂家豪眼眶都紅透了,充滿了對自己老母親的愧疚與憐惜,更充滿了對那桌上的一對男女的刻骨仇恨。
“打死你們這對狗男女!”
呂家豪咬牙切齒的衝到了那桌豐盛的飯菜前,拿起一碗湯便照着那滿臉橫肉的大漢頭上砸了上去,那大漢頓時慘叫了起來。
“家豪,你怎麼回來了!”
那刻薄的婦人似乎被呂家豪的突然出現給驚呆了,臉上現出一絲恐懼之色。
啪的一聲脆響,她的臉上就出現了一道紅印。
刻薄的婦人難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臉,死死的瞪着呂家豪,尖叫着道:“沒良心的東西,你居然敢打老孃,老孃伺候了你家這老不死的三年,你就是這麼來報答老孃的!”
“張小倩,我每年都把我在外面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寄回來,就是讓你這麼來伺候我媽,就是讓你來偷漢子的,你個賤人,我打死你!”呂家豪氣的渾身發抖,抓住那刻薄婦人的頭髮猛扯。
張小倩顯然也不是好惹得的女人,見到這男人對她翻臉,當即,她亦是臉上現出一絲兇狠,對着呂家豪一頓撕扯。
這個時候,那個滿臉橫肉的呂紹軍,把腦袋上的湯碗給隨手扔了出去,眼中現出一絲狠色。
“呂家豪,你他嗎是活膩了,居然敢跟老子動手!”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抄起椅子,朝着正在和張小倩廝打的呂家豪走去。
“家豪,小心!”
那位老人乍一聽到自己兒子的聲音,頓時便百般辛酸浮出心頭,老淚縱橫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但見到那呂紹軍突然拿着椅子走向呂家豪,老人臉色頓時煞白了起來。
“去死,雜種!”
呂紹軍臉色猙獰無比,舉起那椅子向着呂家豪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