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藥引? 顧名思義,藥引,就是熬藥的時候,用來引導出其他藥物的藥性的一種特殊的藥材或者道具。 張武的病,是心病。所要的藥引自然也就有些與衆不同。於是,張德提出來由許詩擔當藥引的話語。但是具體需要如何做,卻沒有明說,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許詩。 心病還須心藥醫。 張武的病來自許詩,那麼不用張德多說什麼,李靜也能猜測到,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張德以前在平安小區就是以缺德出名,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他良心發現。 很顯然,這個讓許詩做藥引,是要求許詩做出點什麼事來。 “那個……張大爺,您說的話,我有些聽不太懂……“經歷過寧城一行,李靜明顯變的比之前機智了些許,加上回來小區後,鄰里鄰居的各種變化,也讓她看懂了不少東西。於是,在張德幾乎把話說的就差最後一步的時候,李靜依然裝作什麼都不懂。 張德笑了笑,看到許詩依舊站在門口不動,也不再招呼許詩,而是當着母女兩的面站了起來,擡手指着自己的兒子張武,說道:“明人不說暗話,其實我這次來,主要就是爲了這個事。我家武兒當年沒少被你們家的那個野小子欺負,這事在我家武兒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後遺症。” “後遺症,你懂吧?就和許平的那種一樣。”張德手指着房間內,“再後來,我家武兒受到了驚嚇,神情就開始變的恍惚起來,最近兩年,病情不斷的惡化,現在乾脆是成了現在這樣。” 現在的張武,目光死死落在許詩身上,癡癡呆呆,看起來十足的一個弱智。 “那是他自己活該!”許詩站在門口,忿忿不平地喊道。 對於這對張家父子,許詩從來就沒有什麼好感。無論是看起來就一副人老成精的張德,還是自幼經常以欺負她爲樂趣的張武,許詩從來就沒好臉色。 要不是看在這次是張家父子上門拜訪,又是當年老鄰居的份上,許詩根本就沒讓兩人進屋的念頭。 至於早些年,張德家境富裕、還小有權力的這些事,許詩並沒有什麼印象。 現在,張家父子上門,不是好好的來敘舊,而是似乎許家虧欠了他們張家似的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心態,讓許詩本來就有些不爽的心情,頓時又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澤。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你!”李靜連忙瞪了許詩一眼,又腆着笑臉,搓着手顯得有些慌亂無措,“張大爺,小孩子家說話不經過大腦考慮,您就別在意……” 張德呵呵笑着,老臉卻是拉了下來。 “媽,你難道忘了他們父子是什麼德行麼?”許詩瞪大眼睛,手指着張德,“到了我們家,還說我哥是野小子,到底是誰不會說話!” “少說兩句!”李靜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雖然整個平安小區都知道張德一家子全是以缺德出名,但那也架不住人家有錢有權,平日裡小區中的人在明面上,還真不敢得罪這一家子。雖然搬出去七八年了,
可每隔三五個月,就會有消息傳回來,說張家又咋地咋地了,多麼厲害之類的云云。 積威之下,李靜還真沒膽和張家翻臉。 “呵呵,既然你們沒什麼誠意……那別怪我張德不顧鄰里鄰居的情意,看着老許病重不施援手。”張德冷笑着,拉起張武的手,“武兒,我們走,天下好姑娘多的是,你用不着找一個十多歲就被人摸了個乾淨的小浪蹄子。” 李靜和許詩的臉,瞬間都變了。 當年的那件事,知道內幕的人不算多。人們提起,也都是僅僅侷限在有個混子欺負許詩,被許文打的滿地找牙。給人們留下印象最多的,是許文如何的兇殘,而不是許詩遭遇了什麼。 “你,你,你,你說什麼?”李靜手顫抖着指向張德。按理說,張德是不大可能知道這件事的,因爲當時張家已經搬離了出去。 張德呸了一口,理都不理李靜,朝着門外走去。 話,說的難聽;姿態,作的令人噁心。 但是張德他敢這樣作,完全是有種依仗。依仗着許家這母女不會讓他離開。從剛纔的一些話語中,張德已經得到足夠多的信息,那就是許平病的很嚴重! 恰巧,他又透露出了那麼的一點點信息,給予許家一絲希望。 果然,張德還沒走出去兩步,李靜已經急急忙忙地拉住了他的手,“張大爺,有事,我們好好商量,許詩還是個孩子,說話不懂事,您何必和她計較……”說着,李靜已經越過張德,連推帶攘的把許詩拉在門外,低聲叮嚀了兩句,轉身帶上門。 頓時,房間裡只剩下張家父子和李靜三人。 張德這才臉色變的緩和了些許,在李靜的哀求下,不情不願地再度坐下,面色倨傲。 “那個,張大爺……你看……”李靜支吾着,指了指自家臥室,“您看看老許的病,要怎麼樣才能治好?只要能治好老許的病,什麼條件我都能接受……“ 張德沉默片刻,嘆了口氣,“不是我不幫你們,而是那位能夠治療這個的人,是小武的朋友,那人根本就不買我的賬。只有小武才能請的動,但是現在小武這樣……唉!” “你說,你先說說小武的這病怎麼治……”李靜連忙順着張德的話題。 “還是那句老話。”張德擡頭,憐惜地摸着自己兒子的頭,“心病需要心藥醫,我家武兒的病,一半是被你們那個野小子嚇出來的,一半是因爲許詩那個丫頭。” 李靜默默地聽着,沒插話。 “聽說你家那個野小子出來了?”張德突然想起了什麼,四下張望着。 “哦,你說文文?”李靜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文文那孩子野性難訓,出來後一回來就惹的他爹生氣,於是被我們趕出家門了。” 張德猛地一拍大腿,“就是!這種白眼狼,怎麼養都養不熟,你們早就該把他丟出去自生自滅!要是換做我,當時就先打斷他兩條腿喂狗!” 李靜訕訕點頭稱是。 又是慷慨激昂了一番,張德這纔再度迴歸正題,對李靜說道:“許
家大妹子啊,其實小武的病的藥引,也比較簡單,就是借你家那個丫頭用一段時間,兩三個月就好了。” 這個聽起來比較簡單。 “能說具體點麼?”李靜顫聲問到。 “沒什麼具體的。”張德手一揮,“不就是男男女女的那點事。” 李靜倒吸了口氣,合着這張德說的藥引,是讓許詩和張武做那種事?而且從張德現在的態度來看,完全就是把許詩當玩具一樣,讓張武玩弄兩三個月,等張武的病好了,就丟破鞋一樣扔在邊上。 “這樣不好吧?”李靜喃喃說道。 “有啥不好的!”張德瞪了眼李靜,“你們收養了她十幾年,讓她做點事報答下你們夫妻倆,這是她被收養後應盡的義務。別忘了,這幾年你們可沒少爲了她吃苦。” 李靜茫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德見狀,知道自己說的已經有七八成火候,乾脆繼續說道:“當年許平要不是因爲你,好歹那也算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好青年,這些年鬱郁不得志,都是被你害得。再說說你們收養的,都是些啥破孩子?男的白眼狼,就知道一天到晚在外面打架惹事生非;女的一副狐狸精,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我說,許家大妹子,許平可是爲了你,搭上了一輩子!”張德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別忘了當時你流產的時候,許平是爲了保住你的那份子救命錢,被人一刀子捅的失去生育能力。否則那裡需要收養那兩個不成器的孩子。” 李靜默不作聲,但是眼眶隱約有淚花閃爍。 “得,這話,我就說在這份上。你要是覺得你養了十幾年,還不是自己親生女兒的人,比和你相濡以沫十幾年的丈夫重要的話,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吧!”張德起身,拉着張武朝外面走去。 門被重重地帶上,李靜看着茶几上丟着的一張名片,掩面失聲哭泣。 王安剛爬上七樓,就看到許詩一個人站在門口,面色有些難看,而自己那邊房間的門大開,許家的門卻是緊閉。 “哥——”看到王安上來,許詩低頭輕輕喊了聲。 王安能夠看的出來,許詩似乎並不開心。 “誰招惹你了?小詩。”王安有些心疼地摟住許詩的腰,擁着她走進自己那個已經有些時間沒居住的閣樓,兩人就那樣坐在牀邊上。 許詩搖了搖頭,沒說話。 “是張家那對狗父子麼?”王安眼中閃過一抹煞氣,哪怕是隔着這些年,王安聽到胖嬸說張武以前經常欺負許詩的時候,依舊有種要揍他一頓的念頭。不爲別的,就爲曾經許詩受過的氣。 現在,張家父子剛剛上門不久,許詩就被關在了門外,面色不正常。用腳趾頭想,王安也能知道,張家父子絕對沒做什麼好事。 許詩被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沒啥,當下,將張家父子上門的事講述了一遍。 “呵呵,還真是一對缺德父子啊。”王安呵呵笑了兩聲,眼神冰冷,“走,我們過去,我倒想看看這張家的父子憑啥怎麼拽霸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