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水。 王家院落。 王半仙坐在搖椅上,安詳地看着天際的流雲。 身後,王宇宙垂手而立。 “小宇,現在王安他們已經上路了吧?”王半仙問道。 王宇宙嗯了聲,“算時間的話,差不多快到江海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回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王半仙未見有什麼動作,搖椅就滴溜溜轉了半圈,使得王半仙面對着王宇宙。 “我想回來了而已。”王宇宙笑着,笑的有些勉強。 “你只是想回來的話,就不會這個時候出現。”王半仙搖頭,“你回來的時機,其實很好,一方面是我元氣打傷,一方面是王安歸來。” 真要落個一網打盡,是最好時機。 王宇宙依舊在憨笑,但是笑聲中的味道已經變了。 “不愧是老爺子!”王宇宙豎起大拇指,“我就知道瞞不過您,也沒想過要瞞。只要您一開口問,我就會毫不猶豫地說出我回來的目的。” 可惜,王半仙一直就沒問。 “你有幾分把握?”王半仙凝視着王宇宙。 “本來有十成的把握,現在只有五成。”王宇宙止笑,面色凝重,“不得不說您帶出來一個好孫子,居然能夠在短短几天的時間內,將您的傷勢完全遏止,甚至還讓您這個年紀煥發第二春……” 說着,王宇宙都忍不住嘖嘖稱讚。 “後山崗上,你留手了?”王半仙沉默了片刻,問道。 王宇宙搖頭。 “難怪你這昨夜沒動手,原來是忌憚王安。”王半仙恍然大悟。 “老爺子明鑑!”王宇宙讚了聲,說道,“不得不說,王朝確實是我們王家不世出的天才!即便是他爹,估計對上他也不敢說有十成把握。” 王半仙點了點頭,“確實,昨日你沒留手,但是王安卻留了三分的力道。” 王宇宙猛然目光一凝,“老爺子,這話怎麼講?” “三步蓄力,兩步運作,最後的四步,他是一躍而上,你道他真沒後續的變化了麼?”王半仙神秘一笑,“即便是沒有了後續的變化,我可以告訴你,在你們兩個人短兵相接的時候,王安撤去了三成的力道,這也是爲什麼他當場僵硬了那麼一段時間的原因。” 力道回撤,加上王宇宙的力道衝擊,這才早就了王安的短暫呆滯。 “也就是說,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王宇宙嘿嘿笑了笑,“薑還是老的辣!旁觀也可以看出真名多的門道,我還以爲王朝最多隻是比我略高一籌。” 王半仙長吁了口氣,“行了,也不用說那麼多廢話,你留下來,就是已經決定了要對我下手。我也懶得繼續裝半死不活……” 話音落,王半仙雙手搭在搖椅上,整個人如老鷹般盤旋而起,朝着王宇宙凌空撲來。 鷹擊長空! 這一招王宇宙見過。 據說在王半仙巔峰時期,能夠在半空連續打出十七擊,攻勢猶如驚濤駭浪。 整個王家,也就是王半仙和那位能夠打出這一招。 王宇宙沒敢大意,後退了兩步,和王半仙拉開距離。 一人如閃電
出擊,一個如靈蛇探路。 一攻一守,眨眼的功夫就是交換了不少拳腳。 王宇宙一面後退,一面心中數着王半仙做出的連擊。 只是愈數,王宇宙愈是心驚。 已經到了十五連,半空中的王半仙已經沒有絲毫疲態! 十六擊! 十七擊! 十八擊! 王宇宙幾番想要反擊,都被王半仙凌厲的攻勢壓制,只能再度後退。 一直到二十一連的時候,王半仙才一個翻轉,雙腳踏在王宇宙的手臂上,身子旋轉着拉開兩人的距離,落在遠處三米開外。 落地的王半仙,依舊是面不紅氣不喘。 “想不到,所有的人都低估了老爺子您扮豬吃老虎的本領!”王宇宙陰着臉,垂下的雙臂微微顫抖,顯然剛纔王半仙的連續二十一擊,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 顛峰時期的王半仙,也就是十七擊! 現在卻可以打出二十一擊! 這就意味着王半仙的狀態,已經超越了巔峰,完全是逆向生長。 如此的情形,莫說是王宇宙見過,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不錯,有句話說的好,若是人能從八十歲活到兩歲,那麼每個人的成就都無可限量!”王半仙似乎也是頗爲有些感慨,“千錘百煉的經驗,加上一往無前的氣勢,想要籍籍無名都難吶!” 王宇宙眉頭擰成一片,“您的意思是?” “我現在的生理狀態,相當於三十歲時候的我。”王半仙呵呵笑了笑,“怎麼樣,沒想到吧?我帶給你的是不是一場格外的驚喜?” 何止是驚喜,簡直是天大的驚喜。 “林家已經破譯了逆生長?”王宇宙皺眉。 和王安一起來王家的那位林家大少,王宇宙記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個秘密。”王半仙長聲大笑,“小宇,再接我一套魚翔淺底吧!” 話音落,王半仙已經猶如淺水游魚,靈動快捷地攻向王宇宙的下三路。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本來是王家的一套合擊。只可惜能夠發動鷹擊長空的人少之又少,魚翔淺底也就變成了無人問津的一門武學。 王宇宙記得,當年王半仙提到這一套合擊術的時候,曾不無遺憾地表示,魚翔淺底的身法,絕對要比鷹擊長空還凌厲,可惜一直沒能專研透徹。 面對直奔下三路而來的王半仙,王宇宙沒有絲毫的掉以輕心,全神貫注地盯着王半仙的每一個動作細節,竭力閃避。 鷹擊長空,講究的是一氣呵成,氣勢磅礴;魚翔淺底則是最重靈動。 王宇宙幾次看到似乎是有破綻,但伸手去抓的時候,發現如鏡花水月,非但沒能撈到王半仙的身影,反而連連讓自己陷入困局。 不過,王宇宙終究是自己的勢已然大成,面對王半仙風雨不漏的密集攻勢,依舊能夠如山峰屹立,堅守着一波又一波的驚濤駭浪,巍然不動。 兩人的局面,不過是五五開。 但是不拘是王半仙還是王宇宙,都清楚,王半仙主攻的情況下也不過五五開,那麼王半仙的銳氣一過,接下來就是王宇宙雷霆反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