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被人打擾了葉崔鵬只好鬆開緊緊抓着張楚晨的手,他捏了捏張楚晨的臉蛋:“回頭我再找你。”
說罷,他又坐在了那高高的龍椅上,一副居高臨下的眼光望着張楚晨。
不知道爲何張楚晨總覺得看到此時的葉崔鵬心裡總有一種乖乖的感覺,他明明離自己這麼近,觸手可得,可是爲何又感覺那麼虛幻。
總是像自己的一場大夢。
夢醒時分,一切都會化爲泡影。
“進來。”葉崔鵬的聲音無疑的威嚴的,可是聽在張楚晨的耳朵裡卻又有些刺耳。
以前的葉崔鵬是冷酷無情的,他從來不會笑。
張楚晨終於發現自己覺得哪裡不對了,她跟葉崔鵬兩個人在基地裡都屬於異類。
沒有人看好這樣兩個極端的人能走到一起。
張楚晨天性樂觀,明明是一個特工,卻偏偏很愛笑,反觀葉崔鵬,因爲是個狙擊手,所以他整個人都像是一柄鋒利的劍,隨時隨地都會給對方致命一擊。
任何人都不敢小看他。
他像是一條巨蟒,陰陰溼溼帶着狠毒,而且他和張楚晨兩人相處的時候,張楚晨永遠都是主動的那一個。
所以這就是張楚晨察覺不對勁的地方。
葉崔鵬剛纔竟然在她耳畔說:“他想她?”這大概是張楚晨跟葉崔鵬戀愛這些日子裡她最想聽的話。
可是她知道以葉崔鵬的性格,這句話是永遠不會說出口,這個男人做的永遠比說的多。
“琿春,你帶平安王王妃過去。” 葉崔鵬頭也不擡對着外間裡剛剛進來的一個小太監道。
那太監應了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楚晨縱然 有再多的話要說,也知道此時已經沒有說話的時機,便告辭離開。
她一走,素問便急忙走到她的身側:“王妃,我方纔和崇輝問過周圍的太監,王爺剛剛離開皇宮。”
“走了?”張楚晨有些奇怪。
今晚的宴會就是給李晟的接風宴席,他這個主人走了,那剩下的人要如何?
“王妃莫要擔心,平安王說是拿一個重要的東西,很快就到。”小太監因爲年輕,自然話就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崔鵬有意的,這個太監自從開了口,嘴巴就沒有聽過,一路上將唐國皇宮的事情悉數給張楚晨過了一遍。
張楚晨聽的微微乍舌,她從來不知道葉崔鵬當了這個皇上,還有這麼多嬪妃。
“王妃,咱們唐國還沒有立後,皇上說哪位嬪妃先生產懷有龍嗣,哪一位嬪妃就最有可能成爲皇上身邊的那個人。”小太監嘴角噙着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張楚晨。
“好沒規矩的東西,我們王妃也是你這樣看的?”素問忽然一聲厲喝,看着那個太監。
這太監急忙賠笑道:“奴才錯了,奴才常常聽人說畫中仙子,天上美人,這一見王妃,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挪不開了。”
“油嘴滑舌的太監,這話你若是對宮女說也就罷了,怎麼你們唐國就是這樣部分尊卑的麼?竟然連我們的王芬都敢出口調戲?”素問從來都不是一個脾氣好的。
她要動手自然不會輕,所以當下就撒了一把蜜桔香過去。
那小太監連連打了幾個噴嚏,這才跪地求饒:“求王妃贖罪,求王妃贖罪,奴才實在是覺得王妃您跟畫像裡面的那個仙子太像,奴才這一下就看的走神了,奴才實在不是有意要冒犯王妃的,就算給奴才是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啊。”
“畫像?”張楚晨看着太監話裡有話不由的問道。
這太監一聽張楚晨問話,自然連滾帶爬的撲在張楚晨腳跟前道:“是這樣的,奴才的師傅就是方纔領您過來的那位公公名叫魏勝利,他照顧皇上的起居,皇上曾經畫了一副山水圖,掛在御書房,後來有一天那畫上面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看山水的女子,那女子只有一個大致的輪廓,叫人翹不真切,亦真亦幻的就像是畫中仙子,奴才有幸看見過一次。”
“你既然瞧不真切那畫中女子,怎可平白說是我們王妃?”素問越聽越生氣。
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見,豈不是要以爲他們家王妃跟唐國的國君之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沒有沒有,奴才就是覺得只有像王妃這樣有超凡脫俗氣質的女子才配得上那樣的畫。”小太監急忙跪在地上磕頭。
“你是跟在皇上身邊的?”張楚晨忽然問道。
“是的。”小太監點點頭。
張楚晨莞爾一笑:“是一進宮就在皇上身邊麼?”
那太監微微一滯,旋即搖搖頭:“奴才是一年前纔到皇上身邊的。”
“那之前呢?”張楚晨摸着自己手上的鐲子心裡竟然沒有來由的煩躁起來。
“回稟王妃,奴才以前在安貴妃娘娘那裡當差。”小太監雙手以及額頭緊緊的貼在地上。
張楚晨心下了然,怪不得自己方纔要去安貴妃那裡卻被葉崔鵬先一步給叫走,看來這個太監是安貴妃那裡的人,不過特意告訴自己葉崔鵬有個畫像是什麼意思?
她是在警告自己麼?
有意思,她張楚晨還沒有發飆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給碰了,這個女人倒是上門來找茬了。
也好,今晚就去會一會她,來到這個破地方這麼久了,一直夾着尾巴做人,張楚晨也算是壓抑夠了。
“走吧。不要讓人等久了。”張楚晨笑了笑,將耳墜上的珍珠取了下來交給素問。
又隨意的撇了一條柳枝,柳枝在她的手裡沒一會兒就成兩根光禿禿的柔軟籤子。
張楚晨旁若無人的插進耳洞,這才笑盈盈的提着裙子慢悠悠的走到那個鴻門宴的主會場。
觥籌交錯,絲竹聲聲,到處都是盛裝打扮的貴婦小姐,香粉氣息撲鼻。
一聲“平安王王妃到。”將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到了張楚晨的身上。
她微微一笑朝着正殿的上方走去。
每走一步,張楚晨都可以聽見旁邊人的悄悄議論聲。
李晟不在,她便要一個人來應付這些,再說她和李晟之間也不過是殺和被殺的關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