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晨一邊說一邊親切的拉着劉瑤的雙手,兩個人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坐在一起隨便的閒聊。
劉瑤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才瞧着李晟這纔給張楚晨使了使眼色。
張楚晨自然會意:“他們男人坐這兒,瑤瑤姐難得來一趟,到了我這兒我可不當你是什麼妃嬪,你去跟我到後院看看,我有好多好玩的東西。”
張楚晨的落落大方和自然,劉彬自然看得出。
在來之前,劉瑤就跟他提起過這個令人驚奇的幽國王妃。
“你看她人不僅僅長的漂亮,那腦子更是好使的不得了,她與人相處全都憑藉自己的喜好。”劉瑤想起那天宮中重華夜宴。
所有人都以爲李晟的臉會被打的啪啪作響。
卻不料最後輸得一敗塗地的竟然是唐國的皇帝。
你看不到最後一刻,她總是會給人無窮無盡的驚喜。
聽自己的妹妹這樣毫不吝嗇的誇讚一個人,劉彬也是微微側目:“只要不是紅顏禍水就好。”
“哥,你又這樣說,男人總要把自己的錯誤和失敗放在女人身上,紅顏怎麼了?怎麼就禍水了?”劉瑤撇着嘴,很不贊同。
“ 得得,你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劉彬連連抱拳求饒,她的這個妹妹一向都是口齒伶俐,自己說是真的要和她起了爭辯,那到最後吃虧的一定是他自己。
收回思緒時,張楚晨已經領着劉瑤出了大門。
“劉大人。”李晟看到劉彬的目光一直落在張楚晨身上有一些不悅。
劉彬急忙拱拱手掩蓋自己一時的失態:“王爺,我這次來還有皇上的口諭。”
“請講。”李晟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霧氣,這才優哉遊哉的喝了一口。
劉彬看着李晟一副氣定神閒的摸樣,不禁佩服李晟的這一份忍耐與城府。
他來到唐國一年多的時間裡,表面上看起來就是一個不成氣候的紈絝子弟,可是實際上卻在暗中建立起來了唐國的情報網。
不僅如此還讓黑甲軍順利的自由出入唐國。
試問哪一個國家的質子可以做到李晟這樣?
明明是一個隨時都會有生命威脅的人,卻依舊我行我素,向來不將葉崔鵬看在眼裡。
談判向來都是講究條件的,只有勝券在握的人才有資格說談判。
李晟可以孤傲的在唐國,不僅僅因爲他手中的權利,還因爲他自己的人格。
他同葉崔鵬不一樣。
葉崔鵬獨斷,專權,但是他不失爲一個好皇帝。畢竟葉崔鵬自從上臺之後,唐國人民的生活要比之前好上幾倍之多,在一個就是唐國的戰力也比從前強了不少。
讓周圍其他九州各國隱隱察覺到危險,各自不安。
但是李晟他有一套懷柔政策,他又不是單單懷柔,他恩威並施,知道如何識人善用。
跟他的父親一樣。
劉彬心裡自有一番打算,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不會輕易得罪李晟,更不會因爲惹怒葉崔鵬。
他要做的是在這裡面找到一處平衡。
“王爺,這一場暗殺的動靜實在太大。”劉彬將話點到爲止。
實際上葉崔鵬說的也就是這一句話。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是想打還是講和都沒有可能,沒有任何一個皇帝可以忍受自己腳跟前的質子擁有如此令人震驚的東西。
那些火炮的威力簡直駭人聽聞。
李晟脣角掛着一絲微笑:“你們唐國的手雷威力也很大。”
“不知道與王爺的火炮如何?”劉彬人如其名,文質彬彬。
他白淨的臉龐上一直帶着一絲儒雅的微笑,可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可以在血雨腥風的朝堂上不斷的得到葉崔鵬的賞識。
李晟將手裡的杯子放下:“我志在必得。”
他只說了五個字,卻令劉彬一愣。
多久沒有聽見過這樣霸氣卻又不得不令人信服的話,如果這話是旁人說,劉彬斷然不信,可是說話的人偏偏就是李晟。
這個掌握火炮的男人。
他若是當真打算自立爲王,那麼第一個要攻打的就是幽國。
畢竟是幽國的皇帝將他送出來的。
“如此,劉某就知道了。”劉彬雙手抱拳。
“既然來了,就不要着急走,素問劉大人對長槍頗有造詣,今兒就來比劃幾下,男人若是不能上戰場,空有一腔熱血豈不辜負。”李晟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劉彬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事實上,拋開李晟是質子的身份,他是唐國大臣的身份,他還是很願意跟李晟交朋友。
兩個男人走上練功場,崇輝將兩杆長槍分別交給李晟和劉彬,然後退在一旁。
此時此刻是屬於男人的世界。
張楚晨領着劉瑤在府裡穿梭:“我這兒亭臺水榭,不得不說你們唐國也太會享受了。”
“實則不然,宮裡其實還沒有質子府這般精緻。”劉瑤搖搖頭。
對於張楚晨的話卻有些好奇。
按道理來說張楚晨是幽國張棟青宰相的女兒,這好的東西應該是見過不少。
爲何會不認識這些珠寶,反倒覺得宮殿那金燦燦的大殿漂亮。
“我喜歡張揚的東西,低調雖然是一種美,但是相比歪在的那些修飾我倒是的確喜歡皇宮的金碧輝煌。”張楚晨實話實說,她真心覺得皇宮比自己這裡好看一百倍啊。
“楚晨妹妹玲瓏心思,不過要我看皇宮雖然打眼望去是震人心魄,然而在美的東西整日被關在裡面也會令人失了興致,那不過是一個昂貴的牢籠罷了,斷然沒有妹妹這裡瀟灑自在。”劉瑤揣着手裡的珊瑚手串,輕輕撥弄上面的珠子。
走到一處宮殿的時候,她忽然停下腳步:“妹妹,這裡可方便說話?”
張楚晨點點頭,她一早就知道劉瑤有話要同她講。
“瑤瑤姐,但說無妨。”張楚晨點點頭。
劉瑤將手釧取下來:“我素來知道妹妹你會醫術,宮裡的人我不放心,這個手釧是皇上賞賜的,可是我卻覺得有問題。”
說罷她皺着眉遞給張楚晨。
張楚晨不動聲色的接過,用智能醫療包輕輕掃描,結果令她哭笑不得。
她看着劉瑤神情古怪的問道:“瑤瑤姐,你覺得這手釧有什麼問題?”
“說句老實話,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是這個手釧牽着我去的,我總感覺有一股吸力在讓我靠近你。”劉瑤說完之後雙手攏在袖子裡,這話或許有些匪夷所思,一個珊瑚手串怎麼會有吸引力。
這種怪力論若是被旁人知道了,恐怕會被綁起來活活燒死的。
但是劉瑤就一臉坦誠的跟張楚晨說了。
張楚晨嚥了口唾沫,她需要組織一下語言,總不能告訴劉瑤她手上的這個珊瑚手串就是自己千辛萬苦尋找的新能源吧。
就是這個東西可以治療癌症。
可以解決困擾了科研人員很久的醫療難題。
“瑤瑤姐,這手釧沒有毒,至於你說的吸引力,我可以理解爲是我的魅力大麼?”張楚晨覺得自己這樣說挺不要臉的。
不過事實上證明,她這個不怎麼樣的解釋,劉瑤是欣然接受了。
而且她自己原本還就是這樣想的。
“這手釧既然指引我和妹妹認識,那我就將她送給妹妹。”劉瑤笑了笑。
張楚晨眨了眨眼睛,她是挺想要的,但是既然是葉崔鵬給劉瑤的,她不好拿走啊。
“妹妹放心,皇上賞賜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小小的嬪,再說這珊瑚原本也不是什麼名貴之物,皇上只怕早就忘記了。”劉瑤說的時候聲音裡有一分無奈。
無論多麼堅強聰慧的女子,只要碰上自己心愛的男人,總會很主動繳械投降。
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
也許世間上就是如此,管你平時多麼強勢,多麼霸道,總有一個人會讓你除掉一切的僞裝,卸去一身疲憊。
將那些委屈不甘都變成心甘情願。
“瑤瑤姐,你和葉崔鵬……”張楚晨實在不喜歡叫葉崔鵬皇上所以還是依舊叫他的名字。
劉瑤搖搖頭:“我知道他是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把心都拴在我身上,實際上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愛上他,但是那個人平時總是冷着臉,一但溫柔起來,就像是能將人給化成水。”
瞧見劉瑤一臉戀愛中小女人的樣子,張楚晨自然知道劉瑤心裡的難過。
不過她不想去安慰她。
戀愛這種事本來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究竟好不好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楚晨妹妹,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劉瑤忽然正色道。
張楚晨看着天空的大大的太陽脣角微微彎起:“不知道,總之會在宮裡動手之前,就是不知道那個時候姐姐會不會是給我送黃泉路上的藥。”
“你瞎說什麼,我來就是告訴你我察覺到安貴妃身上中了一種劇毒,那毒藥八成是皇上給下的。”劉瑤掐着手指頭低聲說道。
這件事情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是她卻掌握到了蛛絲馬跡,在宮裡可以來去自如,可以不被安貴妃懷疑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葉崔鵬。
一想到葉崔鵬對曾經爲他登上皇位付出一切的女人下毒,劉瑤的心中就有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心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