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晨也鬆了一口氣,接着她看了看茅臺:“你用手幫我撐着這裡。”她指了指肩膀上的傷口。
自己則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手術針線,縫起來傷口。
茅臺越看越覺得躍躍欲試,在張楚晨縫了差不多四針的時候,茅臺已經開口:“王妃,可否讓我一試?”他看的出來,張楚晨這樣側着身已經很勉強,尤其還要縫合傷口,更是難上加難。
張楚晨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將針交給茅臺:“你來。”
茅臺眼神專注,張楚晨的這一份信任令他更是百感交集。
不得不承認,張楚晨的確是一個奇女子。
換做旁人別說是女子了,就算是個漢子,現在也不可能如同張楚晨一樣,不叫一聲疼,還能談笑風生淡定自若的交給別人如何來做。
李晟若是當真娶了她,那不僅僅是一個很好的助力,更是一段佳話,不是茅臺存了私心,見到好的女子總覺得應該是李晟的女人。
而是他心裡實打實的佩服起張楚晨,他和陰陽不是沒有調查過張楚晨的身份,可是越調查就越奇怪。
兩人回稟過老王爺後,那老狐狸也只是淡淡一笑,說交給兒子去處理。
至於李晟是怎麼處理的,這兩人可全都看在眼裡。
李晟對張楚晨是真心實意,他從來不會將目光停留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只是茅臺相信,像這樣的人一但動了情,那便是一生。
思及此處,倒覺得李晟因爲張楚晨拒絕蘇月倒不是一件壞事,他剛剛發下手裡的鑷子,好讓一直緊繃的神經放鬆,卻是瞧了瞧張楚晨肩膀上的傷口,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怎麼回事?”茅臺只見張楚晨那胳膊地方明明已經取出了暗器可是爲何又有黑血流了出來。
“王妃,你忍着點。”說罷,茅臺就準備拿起鑷子繼續看看。
張楚晨脣色蒼白,原本就失血過多的臉上越發顯得柔弱,她抿着脣自然能夠從菱花銅鏡裡面瞧見自己肩膀上忽然冒出來的黑血。
她沉思了片刻,任憑茅臺拿着鑷子在皮肉裡面翻看,張楚晨愣是咬牙一聲也沒有吭,茅臺見她如此勇猛,手底下越發的精細。
只是他找了半天,竟然是什麼也沒有看見,只見那黑血依然源源不斷的從傷口處流出,李晟好不容易將張楚晨從鬼門關裡面給啦了回來,可不是要她這樣的。
茅臺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憑他的本事竟然根本無法判斷張楚晨究竟身重什麼毒。
可是如果說中毒,那之前給張楚晨已經服下的藥丸早就應該有了作用,奈何方纔身上的毒已經清除乾淨,現在卻又開始流黑血。
就在茅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張楚晨輕微的搖了搖頭。
她的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脣角帶着一抹詭異的笑容。茅臺見了立刻道:“王妃,你這是怎麼了?”他只道張楚晨該不會是毒火攻心,便從身上掏出銀針,連連封住張楚晨身上的幾處重要穴位。
那黑血的速度倒是稍微慢了一些,可是若這樣在流一個時辰,茅臺真的就束手無策了,因爲再有一個時辰張楚晨必死無疑。
“茅臺,你說有時候爲什麼要除掉一個人?”張楚晨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她的聲音軟弱不力,更帶着一份蒼涼。
茅臺忽然有些捉摸不透,初見張楚晨她神采飛揚,逆境之下仍舊能夠保持樂觀向上的生活態度,奈何現在卻是一副看透生死的模樣,竟然還問起了他這樣的話。
難道是王妃跟葉崔鵬之間當真有什麼……
他忽然皺起了眉頭,張楚晨靜靜的坐在那裡,好半天茅臺沒有吭氣,她才微微輕笑了聲:“都說女人在戀愛裡面智商爲零,我如今都要成負數了。”
聽了她這句話,茅臺像是終於做出了決定,他忽然站在張楚晨的正前方,單膝跪地鄭重其事的道:“王妃,不論你是誰,你到了這裡,回來了。你就必須忘記一切,王爺給過你選擇,你最終願意站在他的身邊,我們幾個都是歡喜的,生命只有一次,要在綻放在最美麗的時刻,不論是誰都不能決定任何人的生死。”
張楚晨一直渙散的目光終於是找到了對焦,她擡起雙眸看着茅臺,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茅臺握緊雙拳忽然道:“王妃我們都知道你不是張楚晨,可是那又如何,王爺說你是,你就是,既然如此你可有想過你身上的責任?王爺從小遭遇的追殺大大小小不計其數,在與王妃相遇之前,他沒有一個晚上安安穩穩的睡過一次覺,王爺的睡眠很淺,這是多年的習慣,可是自從認識了王妃,他便不一樣了。”
張楚晨的意識一點點的歸來,她的眼前恍惚之間就出現了李晟那一張關切的臉,可是很快那張臉就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葉崔鵬一臉猙獰。
他渾身是血,左臉頰甚至還有一道巨大的傷疤,他凶神惡煞的看着張楚晨:“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着……”
“王妃!王妃!!!”焦急的催促聲將張楚晨晃醒。
她眼中終於出現了清晰的人像,腦中一片清明,茅臺用銀針紮在她的人中處,來回搓動,看到張楚晨清楚過來,總算是長噓一口氣。
“我方纔似是夢魘了。”張楚晨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茅臺神色凝重:“王妃,你剛纔喊了葉崔鵬的名字。”
張楚晨無奈的笑了笑,原來在生死邊緣自己牽掛的還是他。可惜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茅臺接下來一句震驚的下巴快要掉了下來。
“但是王妃您在最後喊了王爺的名字,您讓王爺快走。”茅臺神色複雜的看着張楚晨,不知道這個女人心裡究竟想的什麼。
一時手上的力氣大了些,扎錯了穴位,張楚晨忽然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肩膀那裡再不處理她就真的要小命嗚呼了。
“茅臺你把鑷子在火上烤一烤。”說罷趁着茅臺去給鑷子消毒,張楚晨從醫療包裡面取出來一支針劑沒有絲毫的猶豫就給自己注射進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和剛纔有些不同,她手中握着一把小刀看了看那血肉模糊的肩膀嗤笑道:“只是連環暗器,方纔的子彈只不過是它的傳送器,真正的東西還在裡面,這傢伙只能用燙的東西來對付。”
說罷,就接過茅臺手中那已經燒的通紅的鑷子,直接就朝着肩膀那血肉模糊的地方捅去。她這般看起來明顯就是自虐的行爲,茅臺並沒有阻攔。
他本身也是一名出色的大夫,不然也不會被李晟父子相中成爲隱在暗處的茅臺,如果說之前他不知道張楚晨身上是怎麼回事,那麼現在看了張楚晨的動作他倒是七七八八的明白了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茅臺覺得自己似乎都可以聞到那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可是張楚晨卻是面無表情的在自己肉裡面尋找什麼。
忽然只見她神色一凜,手腕翻轉,很快又是一跟頭髮絲一樣的東西被她夾了出來。
到了這會兒她一臉顏色的看着茅臺:“我方纔瞧見屋外面有豬肉,你將豬皮洗淨剝下來給我,不要讓那二人瞧見。”張楚晨說的迅速,生怕自己這一口氣沒有辦法提起來,那麼之前的那些痛就白費了。
茅臺也不多說,當即就將肉皮取了回來,反正他屋子裡也有清水,拿回來洗也是一樣的,張楚晨將洗淨的豬皮放在桌子上,讓茅臺按照自己肩膀受傷部位的大小比劃割下來了一塊,然後她面無表情的取出來銀針和細線竟然是將自己的皮*了起來。
可是她縫好後,卻又把剛纔割好的豬皮蓋在傷口上,繼續縫了一邊。
做完這些她身上的長裙已經溼透,她卻仍舊從身上逃出來一個透明的瓶子,裡面裝着淺褐色的固體,她用手指擦了擦,將那固體摸在了肩膀上,不一會兒豬肉皮的顏色竟然是慢慢消失,和她的肩膀渾然一體,根本瞧不出來哪裡多了些什麼。
茅臺在一旁看得大爲驚奇,見張楚晨沒有要收起那固體的意思,便拿在手上問道:“這樣便行了麼?”在方纔張楚晨將那頭髮絲一樣的東西拿出來後,張楚晨的肩膀就不在流血,他一隻手搭在張楚晨的脈搏上,終於如釋重負:“王妃,總算是脫險了。”
張楚晨笑容疲憊的點點頭,不得不說她會這麼快的恢復力氣,和之前打的那一針不無道理。
可是不管怎樣,她今晚都必須去那個皇宮。
不僅僅是爲了自己,更爲了還李晟一個救命之恩。
見張楚晨沒有性命之憂了,茅臺這纔開始研究手裡的固體:“王妃這個東西到真是神奇。”
“這是粉底液。”張楚晨忽然說了一聲,然後臉上的笑容更深,她的醫療包裡面還有好多化妝品呢,既然這裡沒有,那她今晚就將自己好生拾掇一下,既然葉崔鵬要對她置於死地,那麼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