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整個屈祁山莊陷入死寂。
唯有遍地的屍體，和身受重傷的門徒，即便有些輕傷的，在激勵的廝殺後，也陷入無盡的血腥之中。
“走吧！”
南宮逸依舊面色清冷，長袖一甩，拉着凌慕嬈的手便欲飛身離開。
“等一等！”
凌慕嬈腳步一側，回頭看着院中的燈火，抽手而去。
“你要去救他？”
眉頭一蹙，她心中的想法根本瞞不過他。
“我答應過，會讓倆人在一起。”
眉頭一挑，凌慕嬈一臉正色地答道。
她是殺手，嗜血是本性，可是這一次，她卻不想穆清夜那麼輕易的死去。
“呵呵~丫頭，心軟是最大的敵人。”
南宮逸冷冷一笑，深邃的目光中閃爍着讓人看不懂的光芒。
“不管是不是敵人，但是這一次我不能見死不救。”
凌慕嬈臉色凜然，將手中的白虎珠交給南宮逸，一個騰身便消失在山頂。
身後，微不可聞的嘆息聲。
“丫頭，你遲早會被你的心軟所傷。”
南宮逸緊了緊手指，眉宇間微微擰結，一個轉身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別院中。
血腥瀰漫，夜色死寂。
清冷的月色，風吹葉動響起一陣“沙沙”聲。
“清夜，你要撐住！”
伊洛塵一手捂住穆清夜胸口那道口子，一手灑上藥粉。
“塵兒，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微微睜開雙眼，穆清夜的聲若蚊蠅，臉色更是蒼白得無法入眼。
“我不會原諒你，你說過，你要給我一個最美麗的婚禮，你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你也說過，我們還有將來，還有孩子！”
心底的恐懼如同一個漩渦，一點一點地擴大，伊洛塵早已經淚如雨下，不停地搖着頭。
“穆清夜，你必須活下去，你要實現所有的承諾，否則，我這輩子都會恨你，你死了，也要從地獄中把你挖出來。”
泣不成聲，手指間不停地有血液滲出，由鮮紅漸漸烏黑。
“塵兒，別哭~”穆清夜手微微一擡，拭乾了伊洛塵臉上的淚珠：”還記得相遇時，你坐在鞦韆上的笑容，好美好美。”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很想活下去，牽着她的手，再也不要分離。
只可惜，他知道他中了劇毒，就算她的塵兒是白虎國數一數二的醫生，但是現在已經無力迴天。
“能再如從前一樣笑一笑嗎？”
清明的雙眸，在死亡的氣息中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伊洛塵銀牙緊咬，緩緩地點了點頭，拼命地扯起脣角。
煙花三月，櫻花漫天，可終究無法笑得陽光燦爛。
“傻瓜，笑的時候怎麼能哭呢？”
穆清夜輕聲一笑，頓時一股血氣涌起，卻又拼命地憋了下去。
“清夜，只要你活下去，我永遠笑給看好不好？”
伊洛塵手指顫抖，淚水朦朧的雙眼緊緊盯着穆清夜，她明明知道這是幻想，卻還是希望他能點頭。
“好！”
從齒間冒出的一個字。
穆清夜眉宇間緩緩盪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緊緊抱着伊洛塵，似乎，他已經看見他們攜手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