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性
還好這亭子倒也涼意習習,後面是參天大樹,前面一灘碧水,湖中開滿了粉荷,亭亭玉立,也是別有一番風韻。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凌慕嬈半倚着欄杆之上,雙腳隨意疊起,應景生情,突然想起楊萬里的《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
青花本是如坐鍼氈,但見凌慕嬈紫色裙襬曳地,微風吹得輕紗飛舞,絕色的容貌配上這滿池的粉荷,美得如同大師墨筆下的畫中人。
明明看上去溫婉閒適,雙眸如水,但周身卻隱隱散發着寒氣,但又不似雪妃的驕縱,函妃的高貴,更多的是霸氣。
“公主的脾性還真易於常人。”
半響,青花幽幽地自語道。
“什麼?”
凌慕嬈回眸淺笑。
“奴婢知錯,請公主責罰!”
意識到自己是說錯了話,青花嚇得一個激靈,慌亂跪下,腦袋磕在青石地面上沉悶作響。
“青花,你這是做什麼?”
凌慕嬈大驚,急忙將青花扶起。
“奴婢該死,不應該妄談公主脾性,奴婢知錯了。”
青花的額頭處已經烏青,那薄薄的肌膚下似乎要滲出鮮血來。
“哎~”凌慕嬈總算是明白,不禁嘆了口氣:“我還以爲什麼大事,言談自由是每個人的權力,我又怎麼會怪你。”
說完,便手腳麻利地爲她揉了烏青,灑了些藥粉。
青花眼中盈盈有淚,彷彿是驚嚇到的,又彷彿是其他,只是低低道:“奴婢謝過公主~”
“幸而沒有撞破皮,不然以後留了疤,只怕不好找如意郎君的。”
凌慕嬈隨意一說,那青花卻是聽進心了,臉頰驀地通紅,那小腦袋都快鑽進衣領中了。
“青花,你說說我與常人有何不同。”
凌慕嬈突然問道,自從穿越之後,她言談舉止都儘量小心,連說話都是文縐縐的,難道這丫頭還看出了端倪。
“如果不老實交待,我可要真治罪與你。”
青花點了點頭,卻是開始小心翼翼地琢磨詞彙,生怕表達錯意思。
“公主雖然是金枝玉體,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但卻尊重下人,從不頤指氣使,而且也不稱自己爲本宮。”
見凌慕嬈嘴脣含笑,青花遂放大了些膽子。
“女子多是不讀書,對於那吟詩什麼的,大都一竅不通,但公主卻是學識淵博,剛剛那首詩,青花雖不懂,但卻覺得十分的好。”
青花滿眼的欽羨,卻哪裡知道這根本是另一個作古老人之作。
“公主溫婉可人,一顰一笑都甚有淑女風雅,但周身又散發着霸氣,很像那戰場上的女將軍,叫那巾幗英雄。”
凌慕嬈噗嗤一笑,這丫頭形容得倒是貼切,雖然這殺手和將軍身份差得十萬八千里,但那興致還真差不多。
旋即,她又蹙起眉頭,連青花這樣的小丫頭已經看出來了,更何況南宮逸。
可爲什麼他卻從未提起,是另有圖謀,還是其他?
正在凌慕嬈沉思之時,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
“原來是踏月妹妹啊,如此雅興也來賞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