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長長的甬道來到了一個大廳,這裡就是村民們躲藏的地方,但是現在已經屍橫滿地,鮮血不斷的從每個人身上流出,往低窪處流去、匯聚,再往甬道口流淌着。
他厲嘯一聲的衝了進去,希望還能有幸存的,只要有一口氣,他那真武界第一療傷聖氣就可以發揮作用,就可以救活人。
但他失望了,幾乎每個人都是喉間一個深深的洞,全部都是一擊斃命。
他看到格力的屍體,這個率直的青年也是一樣的死法,只是眸中多了幾分不甘,畢竟他還年輕。
白日只覺得渾身血液一片冰涼,懾人的殺氣開始控制不住的朝外放去,他怒喝道:“這幫惡魔!”
說着,身形展開,就要衝出去尋找行兇人。
雍憐思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道:“都是剛死的,人應該還沒離開!”
白日急閃的身形趕忙停下,剛一回頭正要問雍憐思具體狀況,這時,甬道口處一道亮光閃出,朝白日直射而去。
白日猝不及防,身形連往後退,心中雖憋了一肚子氣,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大意,靈箭幻出,天絕心經貫入,接着箭芒暴漲,朝那亮光劈去。
“鐺!”
一聲清脆無比的響聲,震徹整個地下。
白日只覺得虎口一麻,靈箭差點被震脫手,接着只覺得耳邊冷風一陣,似是有掌勁襲來。
他想起剛纔所看到的屍體上那深深的血洞,心中一顫,體內的明王真言開始自動運轉,後撤的身子令人匪夷所思的改爲了前縱,那一下冷風打空了。
白日重新回縱到了甬道門口,轉身過來,心中充滿了震撼。
這人明明在甬道口對自己發起攻擊,沒想到卻在雙方兵刃相撞時閃到了自己身後,如果不是明王根本咒,估計自己也成了這大廳內的一具屍體。
只見那人一身黑衣,蒼白的肌膚、清秀的臉龐,令人無法相信這一切會是他下的辣手,這人也正一臉詫異的看着白日,顯然也搞不懂剛纔他那一下違反常規的力量運動。
剛纔兩人的動作快如閃電,雍憐思連插手的機會都還沒有,他們的第一輪接觸已經結束了,此時她看着這個人,道:“這些都是你乾的?”
那人看也不看雍憐思,眸子緊緊的盯着白日,微薄的嘴脣緊抿着,眸中忽然一點紅芒閃出,接着越放越大,最終一雙黑眸彷彿有兩團火在燃燒,黑眸也變成了紅眸。
白日渾身一顫,只覺得一股強大無比的精神意志直襲自己的心靈,但他心神處有天絕心經把關,又有明王真言在守護着。
只是對視一會,那人的眸子便恢復了正常,用生硬無比的聲音道:“你們是什麼人?”
白日眸中寒芒閃過,道:“你又是什麼人?這些人都是你殺的麼?”
那人看了看,眸子瞟過雍憐思,道:“是的,他們該死,偷藏聖物!”
白日怒道:“什麼聖物?他們只是一些普通的村民,你居然下手這麼狠!”
那人毫不在意的道:“死就死了,你激動什麼。你們見過那聖物麼?見過的話就告訴我。”
白日瞪着這人,道:“死了的確是死了,但是活着的就沒這麼輕鬆了,你要付出代價!”
那人似是有些詫異,看了看白日,道:“你要殺我?”
白日挺起胸膛,道:“當然,血債血償!”
那人哦了一聲,道:“沒關係,我也想殺你,不過你身上的功法很奇怪,很值得研究。所以剛纔才放過了你。”
頓了一頓,他又有些不耐煩的道:“聖物你們到底看到沒?”
雍憐思見白日被氣得直跳,怕他再開口兩人就要開打,忙道:“你說的聖物具體是什麼樣子的?”
那人看了看雍憐思,道:“其實只是一個聖物的碎片,落在了這幫卑賤的人身上,我當時懶得出手,就隨便派了一些圈養的小玩意來,沒想到居然都死了,等等……”
他又看了看白日,道:“這些卑賤的傢伙是沒有能力傷害到我的小玩意的,難道是你們出手的?”
白日知道他口中的小玩意就是妖靈,不屑的一撇嘴,道:“不就是一些禽獸麼,我隨便用刀砍兩下就都死了。”
那人眸中冷芒一閃,道:“你會後悔說出這句話的。”
白日故作輕鬆的道:“那就來啊,剛纔偷襲我,還好意思說放過我!”頓了一頓,道:“你別忘了,我們有兩個人,要殺你實在太容易了。”
那人冷笑一聲,道:“你們可以來試試看。”
說着,眸子一轉看着雍憐思,緊接着眸中一紅,黑眸再次轉爲紅眸。
雍憐思棕色的長髮飄揚,似是毫無所覺。
白日怕她吃虧,剛要朝她走去,只聽她輕笑一聲,道:“既然這樣,那就讓我首先來試試您的高招吧!”說完,青衣一擺,名劍長歌掣出,人已經衝了上去,一團劍光也將那人牢牢的罩住。
那人紅眸還未來得及褪去,雍憐思凌厲的攻勢已經到了,詫異之色一閃而過,雙掌一合,掌間一道閃光出現。
一直旁觀看着的白日知道,剛纔就是這道閃光襲擊了自己,但爲何自己的靈箭與其對撞時,卻發出了鐺的聲音?
雍憐思長劍一橫,竟將那閃光當作實物般,從中間劈去,鐺的一聲,又是一下這種聲音,白日仔細盯着那閃光,這才發現其中竟然藏着一把短劍,那一聲,當然就是短劍與長歌相撞產生的。
那人咦了一聲,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但還沒來得及調整,便已經卷入了雍憐思的連綿劍勢中。
廳內完全處於了雍憐思的掌控下,白日看得冷汗直冒。
當日雍憐思與自己決鬥時,似乎並未拿出這些招數,真不知當時的雍憐思是被自己矇住了,還是故意輸了,好方便查探自己。
他正在思忖,那邊雍憐思忽然發出一聲驚啊,白日只覺得身邊風聲傳出,雍憐思已經急速往後退去。
而那人卻不知用了什麼招數,竟然如影隨形的跟着她,人隨形,氣勁自然也無時無刻的跟着她,只要她稍微放鬆心神,喉間就會被洞穿。
白日看着這一幕,知道剛纔自己也是如此,只是自己採取了一個完全違反常規的折返,才躲避開他。
而現在雍憐思顯然無法做到像他那般的閃避,不過經過一段時間,她已經從最開始的慌張逐漸鎮定下來了。
白日在旁看着只覺得奇怪,這人是如何做到如影隨形的,雍憐思的速度絕不慢,劍勢也凌厲異常,就在這其中,那人居然也能一步不差的跟着雍憐思,而且那如狂濤般的劍勢似乎對他根本沒有影響。
就在這時,雍憐思的長劍忽然消失了,玉掌一擡,一股螺旋勁風平地升起,連遠處的白日都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等到再擡眼去看時,雍憐思已經憑空消失了。
那人似是突然失去了跟隨的目標,怔在了廳中。
緊接着,大廳內一道劍芒從空中劃過,棕發飄舞。
那人首次沒有跟上雍憐思,人被劍芒直射,手一擡,被迫用袖中短劍擋了一下。
鐺的一聲還未出現,雍憐思的劍芒已經發生了變化,由直刺改爲了橫削,並往上一擡,直取那人眉心處。
那人一嚇,身子迅速往後退去,旁邊的白日這次總算看清了這人的速度,掠動的彷彿沒有過程,只看見人影連閃,便已經連換了三個位置,不過雍憐思也不慢,劍芒緊跟,一點也不放過。
兩人這麼一追一逃,轉眼便把大廳繞了好幾圈,那人忽然呔的一聲,雙手往兩邊一個揮打,竟然將面門迎着雍憐思的劍勢而去。
一連串細微的叮叮聲響起,雍憐思被往後連震數步才停了下來,滿臉驚詫的看着那人。
那人似是也奇怪異常,看着他們,用着極其生硬的話道:“你們……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那些老頭。你們是誰?”
白日知道雍憐思肯定也經歷了一個怪招,聽到這人提到老頭,心中一動,暗道:他所說的老頭,難道就是高階?
當下道:“你還沒說你是什麼人!”
那人道:“我叫魔羽。”
白日道:“魔羽,你是冥妖界的人?”
魔羽迷惑道:“什麼冥妖界?我來自靈界,不是什麼妖界。”
白日暗忖:估計這個靈界就是他們對自己的自稱了。
當下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魔羽奇怪的道:“什麼怎麼進來的?我們一直就住在這裡啊。”頓了一頓,道:“你們既然幫他們殺了我派來的小玩意,那麼你們一定知道聖物在哪,我剛纔查看了那邊的房間,那裡面現在什麼都沒,以前一定是有東西的,快把聖物交給我!”
白日翻翻白眼,道:“別說我們不知道東西是什麼,就是知道了也不會給你,你想要就先來殺了我們!”
他說這話其實是人多欺負人少,如果只是一對一,他們兩人估計都沒把握可以殺掉這個速度奇詭的人,但是兩個人一起上就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