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苟此刻是一副巨犬的模樣,雙眸卻是猩紅色的,冷冷的望着李天霸道:“李天霸,若是沒有了靠山,你算個什麼?放心,今年的內門弟子大比中,我會拔掉你這滿嘴噴糞的舌頭!”
那李天霸傲然一笑道:“你若無那金色道心加持,怕不知是何時才能化形成功,化形時最忌心有雜念,你先是妄想那天級化形,隨即貪圖地級?沒有金色道心的保護,你早就死了千遍萬遍了!”
吳世苟哈哈笑道:“那又如何?最終我仍舊成功的晉升玄級化身,陡增百年的壽命。”
李天霸摸了摸鼻子:“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一開始便只要那地級化身便好,再不濟,也能混個玄級猛獸。像你,白白的耗費了金色道心的能量。”
這句話不溫不火,反倒是給吳世苟氣的夠嗆,是啊,若我一開始不貪得無厭,哪能只化作一隻土狗?心中有些沮喪,散去了化身,恢復人形,瞧了瞧地上不知死活的鄭凡。
此刻勝負已分,碎心臺上的陣法自動解除。吳世苟對着臺下的兩個弟子說道:“你們兩個,把他扔去種道心田吧。”
“師兄,這師弟,剛剛幫助你成功晉級化形,也要去那道心田中做苦力麼?”一個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弟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吳世苟眉毛一立,怒道:“我欲劍門向來一視同仁,新來的都要去那道心田摸爬滾打一番,哪個能例外?快去,休要聒噪。”
沒辦法,兩個弟子只得聽令,一前一後擡着鄭凡離開了。
鄭凡的意識開始慢慢的復甦,腦海中一片混亂。
“這是哪?這兒怎麼這樣黑?我又是誰?”四處望去,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上不見天,下不見地。腳上傳來的觸感,都有些虛幻,似有還無。
鄭凡極力的去回憶着,腦袋疼痛不已:“我,我是鄭凡,我父親是隆陽縣令...”霎時間,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恢復了記憶之後的鄭凡,反而長嘆了一口氣:“我竟然還沒死,我爲什麼不去死啊?活着,有什麼意思?”鄭凡舉起右手,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喉嚨處,打算自殺。
便在這時,無邊的黑暗中照射進一道金光,緊接着,兩道,三道,十道,百道,千道...整個空間,都變成了燦燦的金黃色。
虛空中傳來一聲亙古,滄桑,充滿威嚴肅穆的聲音:“天不生無用之人,地不長無用之草。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還復來...”
聲音反覆的在這空間中迴盪,好似又着巨大的穿透力,直擊鄭凡的腦海。
鄭凡眼中抖的冒出了一絲金光:“是啊,天生我材必有用!既然生天地間,便有我存在的道理。堂堂熱血男兒,當提三尺聖賢劍,斬盡這天地間不平之事,斬盡這天地間負我之人!”
一念至此,整個金色空間崩碎,鄭凡猛地睜開了雙眼,劇烈的疼痛感涌了上來。
四下瞧了瞧,自己正被兩個欲劍門的弟子擡着呢,不知要去何方。
鄭凡心道:“原來方纔那金色的空間都事幻境”,隨即驚出了一身冷汗:“之前我竟然有尋死之意,想必便是在那碎心臺上,道心被碎所導致。然而那金色的空間又是什麼呢?”
“那彷彿來自上古的聲音,充滿着滄桑,現在回想起來,仍然不由得鮮血爲之一熱,心頭爲之振奮,戰意熊熊!”
心上的創傷倒是被那莫名的金色空間給修復好了,這身體的劇痛,卻是疼的鄭凡咬牙切齒,想動一根指頭都難。
勉強出聲問道:“兩位師兄,不知這是要擡我去哪裡啊?”
其中一人聽到鄭凡說話,嚇了一跳:“師弟?想不到你這麼快就醒了過來,真是奇人啊。只怪那吳世苟師兄太過於心狠手辣,將你傷的這般重。”
身後面擡着鄭凡腿的那個小胖子嘿嘿笑道:“這哪能怪吳師兄?只能怪這師弟太經得住打了,我當初剛來欲劍門的時候,領我上山的師兄還沒動手,我就已經被嚇得尿了褲子,道心當時就碎了,一點罪都沒受。”
鄭凡暗自挑起來大拇哥,讚道:“兄弟纔是真正的奇人,鄭凡敬你是條漢子。但剛纔的問題師兄您還沒有回答我,這是要擡我去哪裡?”
那胖子道:“去種地。”
“種地?”鄭凡被驚的呆了:“欲劍門怎麼說也是個修真門派,還用的着靠種地掙錢餬口不成?”
擡着鄭凡頭的瘦子聞言一樂:“鄭師弟,你也太幽默了。這可不是去種五穀雜糧,而是去種‘道心田’。”
“敢問師兄,何謂道心田?”
那瘦子道:“道心田,顧名思義,也就是田地。但不是長那五穀的普通田地,而是擁有靈氣,能夠孕育出‘道心果’的。”
“道心果能夠增加修真之人道心的堅固程度,我從那道心田出來之後,足足攢了十年的‘劍符’,換了一枚道心果吃,先前被碎去的道心便完全恢復,並且更加的堅韌,鄭師弟你就知道這道心果的厲害了吧。”
鄭凡點了點頭:“果然厲害,不知師兄口中所說的劍符是何物?”
身後的小胖子笑道:“鄭師弟,你的問題也忒多了些,關於劍符,日後你便知道了,現在知之也無用。”
鄭凡很是識趣的沒有在說話,而是閉目調理內息,這次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
手臂完全粉碎,雙腿也失去了知覺。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個廢人,心中雖有些失落,但轉念想到:“從前練習那裂天腳時,無論多重的傷勢,都能瞬息恢復。不知這回,能否再見奇效?”
只是此時鄭凡被胖瘦二人舉在空中,無法觸碰大地,召喚不了那力量。
二人擡着鄭凡走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了一片密集的紅樹林。穿過那紅樹林,放眼看就,就是一望無盡的田地!
無數的男子,也有女子,在其中‘耕種’着——道心田。
“呦,二位來送新人了啊?”遠處一個身影,閃跳幾步便來到了鄭凡等人身前:“嘖嘖嘖,傷的夠重啊,看來沒幾個幾日修養不能幹活,將他放下,你二人回去吧”
那瘦子笑道:“有勞馮師兄了,我兄弟二人這就走。”說着,將鄭凡放在了地上,同那胖子一起走了。
鄭凡上下打量那馮師兄,見其身高一米五左右,穿着一身大紅袍,手裡還握着一條五尺長的黑色短鞭,那鞭上隱約可見絲絲血跡。
“看什麼?”馮師兄一鞭子就抽在了鄭凡身上,打的鄭凡肉綻皮開,咬了咬牙,沒有吭聲,只是冷冷的看着那馮師兄。
“呦呵,小子,敢瞪我?本來看你傷重,打算讓你多休息幾日的,這般不識趣,我便打斷你的賤骨頭!”說着揚鞭就要打。
鄭凡心道:“這欲劍門內,只一個吳世苟我便打不過,逃也不逃走,人在屋檐下,好漢不吃眼前虧,且暫忍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般想着,鄭凡連忙堆笑道:“馮師兄,你有所不知,小弟曾經學習過望氣之術,方纔凝目看您,是在觀氣。師兄相貌非凡,眉宇間有一股聖潔之氣,日後定能立地稱祖,傳萬代之仙名!”
“馮師兄,小弟重傷,手不能擡,你且在我懷中摸一下,有一千兩銀票,便是專門帶來孝敬與您老人家的。”
“哦?”那馮師兄先是吃了鄭凡幾記馬屁,已經有些飄飄然,一聽說有千兩銀子拿,小眼睛頓時閃過一絲精光,一改之前憤怒的模樣,一臉慈祥的笑道:“師弟啊,你這就太見外了,師兄也不是那狠心之人,方纔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
說着,就將手伸進了鄭凡的衣服裡,左右一掏,扯出了一張銀票。哈哈一笑:“師弟被傷的如此重,定是道心堅韌之輩,且安心養傷,什麼時候傷好了我再安排你幹活,這個不急,不急。”
說着,叫了兩個正在種道心田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擡着鄭凡往前走,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便見密密麻麻的一個個小房子,望不到邊際。
鄭凡問道:“兩位師兄,怎麼如此多的房子?”
那二人嘿嘿笑道:“師弟,你有所不知。來這種道心田的,都是新來的弟子。人數衆多,總不能露天而睡吧,於是就搭建了房屋,分爲五個檔次。”
“你且看。”那男子伸出手往前一指:“這裡有一條二丈寬的路,這裡又有二丈寬...”
鄭凡隨他手指處望去,果然,雖然房子衆多,但是分成了五排。
“兩位師兄,不知這所謂的五個檔次有什麼講究?”
那男子嘿嘿一笑道:“你看那右邊第一排,是頭一檔,這裡住的都是對監工師兄不尊重的新人。這道心田裡監工衆多,地位相當,方纔那馮師兄就是一位監工師兄。”
“住在這裡的人,甭管你來的時候受傷多重,都會再被鞭打三十,即刻工作種田,就是爬,也得爬過去。當天工作完不成,就沒飯吃。十人同住一屋。”
“原來如此!”鄭凡暗自慶幸:“我差點就成了那第一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