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動作極快地換了衣服,倒是沒出意外,等從屏風後出來時,額頭上都冒了一層汗。求書網
偏偏緊緊跟着的人,根本不知所覺,簡直讓人無奈。
陵雲淵走過去,小殿下立刻從他的肩膀上爬到了蘇岑的身邊,蛇尾勾着蘇岑的脖頸,親暱地用腦袋蹭着蘇岑的臉頰。
蘇岑頓時就忘記了三人之間的尷尬。
全神貫注逗起了小殿下。
陵雲淵轉過頭,去看陵祈,因爲摘下了面罩,看起來更加特別。
他想了想,還是把面罩想辦法給陵祈戴上了。
難保炎帝見過陵祈,若是讓眼底瞧見了他的面容,難保不會出事端。
炎帝再溫潤而雅,可他也是個皇帝,玉溪國這麼多年,能保持三國並進而不衰,自然也不是個簡單的。
蘇岑與陵雲淵陵祈三人上了馬車,一路往皇宮而去。
馬車裡很暗,只有偶爾撩起的帷幕把光投射進來,映襯在陵祈的眼上,莫名醒目。
蘇岑偏過頭,打破了馬車裡的沉寂:“阿淵,秦牧有沒有打聽到,大婚是在什麼時候?”
陵雲淵道:“按照先前的慣例,是十日之內。”
至於這次會不會出意外,就完全看陵慕端了。
陵慕端爲了聖女身上的靈力,不會取消大婚,可會不會提前,就要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了。
蘇岑算了算,師父配藥要兩日,若是十日大婚的話,陵慕端會把陵祈放在他們身邊至少十日,那麼完全有可能把陵祈給治好。
蘇岑點點頭:“這樣也許是件好事。”
陵雲淵摸了摸她的頭,沒說話。
馬車很快就駛到了皇宮外,蘇岑幾人到御花園時,宴會即將開始。
蘇岑幾人被領到了位置上,就在琛王的下方。
炎帝還未到,陵雲淵與琛王攀談了幾句,琛王的視線落在蘇岑身後緊跟着的高大男子:“陵公子,這位是?”
陵雲淵:“內子新收的隨從,武功不錯。”
琛王感覺了下,的確靈力不俗,卻探尋不到到底如何。
琛王頗感詫異,沒想到陵公子自己是七重天就算了,竟然雖然找個也是靈力絕頂,頓時,對拉攏陵雲淵的想法,更加熱切。[]
“皇上駕到——巫師大人到——”隨着一聲報唱,宴會上安靜了下來。
炎帝隨着這一聲,大步邁了出來,一襲明黃色的龍袍,襯得他那張溫潤的臉多了幾分威嚴。
他的身後則是一襲黑袍的陵慕端,半張銀白色的面具,愈發顯眼。
他似笑非笑地勾了下脣,餘光一晃,就對上了蘇岑的目光。
再看了眼她身後的陵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蘇岑瞧見了,眯了眯眼,乾脆錯開了視線,不想去看陵慕端,省得她會忍不住……
衆人起身行禮,炎帝笑着讓人坐下。
“今晚上是大日子,也是吾玉溪國與百蜀國的好日子,來人,有請聖女。”隨着炎帝音落,再一聲報唱之後,一名身着白袍的女子款款走來,身後則是跟着四個同樣白袍的女子。
到了宴會正中央,爲首的女子,雙手合十,並不行下跪之禮:“映月見過炎帝,萬福齊天。”
炎帝心情不錯:“映月聖女有禮了,來人,賜座。”
那映月聖女依言跟着小太監到了主位左方的位置,背脊挺得筆直,露在面紗外的美目如畫,眸底盈盈水光一晃,頗爲驚豔。
炎帝這才繼續道:“聖女遠道而來,這幾日就先好生歇息,大婚的事,早先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當然了,聖女與巫師大人也可多多交流。”
聖女垂目:“自然。”
炎帝又隨便問了幾句,才擡手讓衆人隨意。
臺閣上舞姬曼妙,絲竹管絃之樂,頗爲賞心悅目。
蘇岑仔細瞧了那映月聖女,發現她從始至終都是靜靜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團空氣。
陵慕端的目光則是落在臺閣的舞姬上,看不出情緒。
蘇岑剛想收回視線,隨之那聖女突然一擡眼,正好與蘇岑看了個對眼。
聖女陡然嘴角勾了下。
蘇岑隔着面紗明明瞧不清她的面容,可詭異的能感覺到她的確是笑了。
蘇岑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就重新垂下了眼。
陵雲淵察覺到她情緒不對,歪過頭,輕聲問道:“怎麼了?”
蘇岑:“那聖女……”
她想說是不是看出她是上古靈獸了?
可到了嘴邊,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多想。
但是那天這聖女從她身邊經過時,也是這麼看了一眼。
蘇岑當時沒多想,以爲自己看錯了,可她剛剛那抹笑,讓蘇岑眉頭深鎖。
陵雲淵不知她爲何停下,“不好言語?”
蘇岑在桌布下,抓過陵雲淵的手,寫道:聖女剛看了我一眼。
陵雲淵挑眉:怎麼?
蘇岑繼續寫:她那天經過我時,也看了我一眼。
陵雲淵眉頭擰了起來,若是一次也許是不經意的,可兩眼?這聖女先前並未見過她吧?
蘇岑看出了他的疑惑,把自己的猜測寫了出來:她有靈力,我怕,她是不是感覺到我是靈獸了?
若是看出了,她會怎麼做?
陵雲淵握着蘇岑的手,驀地一緊,眯了下眼,眼底有危險浮掠。
蘇岑安撫道:“只是推測,別擔心了。”
更何況,她覺得那聖女對她似乎並沒有惡意。
陵雲淵面容緩和下來,卻聽到這時陵慕端幽幽開口:“倒是無趣了些,據聞映月聖女九玄舞一絕,不知可否有幸看上一看?”
陵慕端是巫師,他的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他都開了口,炎帝自然欣然:“朕也沒看過,倒是可惜了,不知映月聖女可願意一舞?”
映月垂目:“自然是不介意的,只是一人頗爲無趣。不知,映月可否找一人陪同?”
炎帝訝異:“不知聖女要找誰?”
那映月聖女纖指一擡,卻是剛好落在了蘇岑的身上。
蘇岑:“……”
她什麼時候說過她會跳舞了?
她默默擡眼,“不湊巧,恐怕要讓聖女失望了,我並不會。”
炎帝也是詫異:“陵夫人?”
映月卻是搖頭:“無妨,只要夫人緊跟着就好。”
蘇岑:“……”
炎帝一看,也覺得沒什麼,看向蘇岑:“陵夫人可介意?”
蘇岑很想說她很介意啊,相當介意啊。
可這麼多人看着,她還真不好讓炎帝下不來臺,只好應聲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擡眼,就看到陵慕端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蘇岑頭皮發麻,差點就忘記陵祈了。
陵慕端果然出招了。
他估計是看出來映月想要試探她是不是靈獸,所以,剛好提了這麼個要求,而又剛好給了聖女這個機會,她正不知道怎麼試探自己呢。
這是……想暴打陵慕端啊啊啊。
蘇岑淡定地站起身,看着映月聖女走向臺閣。
才歪過頭,看向炎帝:“既然是陪同,那不知聖女介不介意多一人?”
蘇岑面容真誠,聖女停下腳步,頜首:“自然沒問題。”
她的主要目的是蘇岑,自然其餘的都不在乎。
聖女都答應了,炎帝自然不好說什麼,就問蘇岑:“不知陵夫人要找誰?”
蘇岑指了指身邊寸步不離的陵祈:“他。”
隨即,低下頭,對陵雲淵眨眨眼,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然後陵祈亦步亦趨地跟着。
陵慕端原本已經揚起了的嘴角,抿成了冷漠的弧度。
衆人雖然詫異陵夫人怎麼找個隨從上去了,可到底自家皇帝都沒說啥,他們還能說什麼?
於是,就看着那聖女飛上了臺閣。
蘇岑緊跟其後,而那隨從竟也是絲毫不弱,跟了上來。
三人落在臺閣上,聖女朝着四個同行的使者頜首,不多時,就起了管絃之聲。
映月聖女隨即起舞,蘇岑隨着她的動作,靠近:“我知道你要確認什麼,在此之前,介意幫我一個忙?”
聖女訝異,卻不露聲色。
蘇岑很快說罷。
聖女依言配合,讓陵祈雕塑般站在臺閣的正中央,以陵祈爲中心,兩人把九玄舞完成。
雖然改了不少的動作,可玉溪國到無人見過九玄舞。
反倒是沒人說什麼。
蘇岑順利回了位置上,對着陵雲淵揚了揚笑:陵慕端估計氣死了。
陵雲淵拉着她坐下,桌布下,握住了蘇岑汗涔的手。
蘇岑臉一紅,覺得掌心都是汗,不想讓陵雲淵握,只是掙了掙卻是沒掙脫開。
陵雲淵拿了帕子,仔細幫她把掌心的汗擦乾淨了,才捏了捏她的手心,放開。
蘇岑先前的所有不安的,緊張啊,全部都沒了。
看了看自己乾淨的手,忍不住擡頭,對着陵雲淵呲牙傻笑了下:“你真好。”
陵雲淵挑眉:“我什麼時候不好了?”
蘇岑小聲哼唧一聲,心裡甜甜的,軟到了心尖上。
主位上,突然傳來一聲異香。
蘇岑反射性地擡頭看去,就對上了陵慕端陰沉可怖的眸仁,卻轉瞬即逝,瞬間恢復了正常,慢悠悠道:“沒想到,陵夫人竟然也會九玄舞。”
蘇岑:“不會,是聖女引領的好。”
聖女勾了勾嘴角,視線在陵慕端與蘇岑身上掃過,輕笑:“陵夫人配合的也好。”
最後視線卻落在陵祈身上,覺得這人怪怪的。
再感知了下,美目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