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這纔想通了,看來是陵祈拿到了陵睿要娶‘靈姬’也就是毒寡婦的信,所以,乾脆讓離得最近的溫老幫忙,可沒想到,人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解決了,剛好在敬城,就過來了。[s.就愛讀書]
“既然溫老開了口,我也就直接說了,溫老見多識廣,這次來,想詢問一個問題。”蘇岑直接開口,也不拐彎抹角。既然是陵祈打過招呼的人,應是信得過的。
“不知是什麼問題?”溫老面目祥和,讓人看着心情也放鬆很多。
“唐夫人的夫君前幾日遇害,我們想查出兇手是誰,只是苦於沒有線索,唯一知曉的,就是唐家與朱雀,不知溫老可知道,這大衍可有姓唐的人家與朱雀有關?”蘇岑坐直了身體。
“哦?不知唐夫人是何人?”溫老在幾人的臉上掠過,眼底詫異,不知是不是他所認爲的人。
“溫老,正是秋嫺。”欒秋嫺直起身,頜首,並未擡眼看溫老。
“是秋嫺啊……”溫老似格外詫異,他多看了陵睿一眼,似以爲欒秋嫺與陵睿是在一起的,畢竟當年陵睿非要把欒秋嫺這丫頭要過去時,是說了要當童養媳的,後來,他們遠離京都,消息也閉塞了很多,加上也不願再攙和朝堂之事,倒是不知什麼時候,兩人竟是沒走到一起。“讓老夫想想,唐家,朱雀……倒是沒聽說過大衍有,說起來朱雀,大衍沒有,玉溪國卻是有個大族,祖輩供奉的都是朱雀上神。”
“不知可是姓唐?”蘇岑眼睛瞬間一亮。
“是姓唐,不過……恐怕不是夫人要找的人。”
“溫老的意思是……”蘇岑愣了下,心裡涌上一種不祥的預感。
“實不相瞞,玉溪國的唐家一族,在二十多年前,一夕滿門被滅,無人存活,所以,夫人口中的唐生,恐是恰巧姓唐罷了。”
“滿門被滅?”蘇岑眼底的詫異無法言喻,怔愣了片許,才輕輕頜首:“勞煩溫老掛心了,若是還想起來有別的唐家,可以派人到祥和客棧告知一聲。”
“陵夫人你們既然來了敬城,到了溫家,哪裡有還讓你們住客棧的道理?雅兒,讓管家收拾出兩處苑子,讓貴客住下。( )”
“溫老,我們不……”蘇岑開口想拒絕,被溫老打斷了。
“不給老夫面子是不是?”
蘇岑一時間推脫不過,與陵雲淵對視一眼,看到他點頭,蘇岑才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叨擾幾日,還望不會給溫老添麻煩了。”溫若雅直接帶着蘇岑他們去了苑子,行禮交給十一前去拿來溫家,因爲溫家的人並不多,所以空出來的苑子不少,溫若雅選了緊挨着的主院的兩處,蘇岑、陵雲淵、陵睿以及欒秋嫺住在一處,十一與樓衆則是住在了另外的苑子裡,安排妥當之後,蘇岑把門關上,倒在了牀榻上。
陵雲淵走過去,把小殿下放在她身旁,俯身,墨瞳認真得瞧着她:“累了?”
“還好,就是想不通而已,我總覺得,也許玉溪國那個唐家真的與唐掌櫃有關也說不定,雖然是二十多年前,可看唐掌櫃的模樣,也不小了,一族被滅,可能唐掌櫃當年不小心逃了出來什麼,也是無可厚非的。”蘇岑覺得自己都快被自己說動了,坐起身把小殿下抱在了懷裡,擡頭睨着陵雲淵,“阿淵,你的意思呢?”
“確有這種可能性,唐掌櫃的後背上有朱雀的紋身,說明他是極受重視的,否則,也不會把那麼重要的紋身刻在他的身上。既然是大族,爲了以防萬一,難保不會自小養着一兩個替身,一旦出事,能迅速護送真人離開。”所以,既然沒有頭緒,那就先從這裡左手也不錯。
“對,所以我們現在假設唐掌櫃就是玉溪國那個唐家,那麼,他背上的紋身,到底是什麼?”蘇岑來了興致,眼睛灼灼地落在陵雲淵的臉上。
陵雲淵的指腹摩挲了下她的眼,“派人去玉溪國打探一下,既然是大族,那麼不管保密做得再好,也難免會暴露一二。”
只是玉溪國並不近,一來一回,恐是要耽擱些時日。
“那就讓十一過去打探一番,只是這估計要一兩個月之久。”蘇岑又蔫了下來,等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呀。
陵雲淵忍不住笑了,“我倒還有個辦法。”
“是什麼?”蘇岑的臉頰在陵雲淵的掌心蹭了蹭。
“爲什麼不從唐掌櫃的屍體上着手?”
“誒?”蘇岑眨眨眼,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歪着頭去看陵雲淵,“在屍體上怎麼着手?”
“既然是紋身,若是唐掌櫃真的是唐家的人,那麼紋身至少已經二十多年了,早就與身體融爲一體,即使揭了皮,也許皮下的肉裡也留下了痕跡,讓鬼醫想想辦法,有沒有辦法復原。”如今因爲鮮血淋淋的,加上先前衣服的緣故,看起來血肉模糊的,很影響視覺的判斷。人死了之後,肌理也不再改變,那麼,想辦法修復也不是難事。
“是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蘇岑眼睛驟然大亮,直起身,攬着陵雲淵脖頸,重重親了一口,“阿淵你太聰明瞭!”
“只是太聰明?”陵雲淵挑挑眉,眼底趣味盎然。
“當然不只是了,還有……我也好……嗯嗯……你啊。”蘇岑老臉一紅,覺得當着自家兒子道情情愛愛的,羞恥感爆棚啊嚶嚶嚶。
陵雲淵似乎非要她說出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卻不把人鬆開,瞧着蘇岑臉上染上一層雲霞,墨瞳極深。
“孃親,玄兒也要親親……”突然,小殿下扭着小屁股也晃晃悠悠站了起來,趴到蘇岑的背上,嘟着小嘴要去啃蘇岑的臉。被自家老爹一把給揪了起來,往背上一扔,讓他摟着自己的脖子,“沐浴去了,別鬧你孃親。”
“可孃親明明剛剛親了阿爹,阿爹偏心。”小殿下明顯不依,委屈的扭着小屁股,大眼巴巴瞅着蘇岑,“孃親……”
陵雲淵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讓他乖乖的:“阿爹讓你親好了。”
“哼,纔不要,玄兒要親孃親啦……”說着,蹬着小胖腿兒,肉呼呼的,惹得蘇岑捂着肚子在牀榻上笑。
小殿下哼唧的厲害,只是被陵雲淵掃了一眼,小嘴一抿,不敢出聲了,小聲嘀咕:“阿爹壞壞。”不過倒也老實了,攬着陵雲淵的脖子,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只是等陵雲淵打開房門,卻看到欒秋嫺正擡手叩門,欒秋嫺看到陵雲淵,飛快低下頭,囁喏一聲:“陵、陵公子……”
“嗯,唐夫人。”陵雲淵面無表情地應了聲。
頜首,帶着小殿下出了房門。
蘇岑看到欒秋嫺,訝異了下,隨即明白過來陵雲淵突然帶着小殿下出去的原因,看來阿淵是察覺到欒秋嫺來了啊。自己倒是一直在想唐掌櫃的事,一時沒注意,蘇岑低咳一聲,掩飾了自己方纔的尷尬。
起身,走到門邊,“唐夫人,你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希望沒有打擾到夫人。”欒秋嫺聲音細柔,聽起來格外的溫柔,只是擡眼時,眼底有晦暗浮掠。
蘇岑想她應該是看到小殿下想起來她的女兒了,讓開身讓欒秋嫺進來,等她坐下後,給她倒了杯清茶,才詢問道:“不知唐夫人是來?”
“我想知道……有沒有可能夫君就是玉溪國的那個唐家……的人?”欒秋嫺快速擡頭,眼底帶着急切與難過。
“夫人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蘇岑坐正了身體,若是這樣,正好能證明阿淵的想法。
“是,我想起來有一次,夫君提過他不是大衍的人,後來纔來的這裡,具體說是哪裡,卻沒說……可天翼大陸本來也就三個國家,所以……我在房間裡想來想去,還是想與夫人說說。”
“那夫人可還有沒有想到別的?”
“……還有就是夫君似乎說過,他要守護住一個東西,物在人在,物亡人亡。當時夫君的表情很凝重,嚇了我一大跳,後來夫君就沒有再提了。”
“這樣啊。”蘇岑靜靜思索,這樣看來,唐掌櫃有七成的可能真的是玉溪國唐家的遺孤。
只是他要守護的東西是什麼,現在是急需確定的。蘇岑想了想,畢竟是要動的是欒秋嫺夫君的屍身,還是與她打聲招呼的好,“唐夫人,說起來,我們有一個想法,只是……可能對你來說,難以接受了些。”
“是什麼?”欒秋嫺擡眼,眼圈紅紅的,面色也極爲慘白。
“我們想復原唐掌櫃後背上的鳳凰紋身,只是可能要對唐掌櫃的屍身不敬,希望唐夫人能諒解。”蘇岑怕欒秋嫺萬一忌諱這些,抑或不忍就糟糕了。
欒秋嫺似乎被驚了一下,捂着嘴,半天才顫巍巍道:“能復原嗎?”
“還不清楚,不過總歸是要試試的,畢竟,若是去查唐家,此去玉溪國,一來一回要兩月之久。”他們耗不起這麼久的時日,若是阿月沒死,這兩個月是救助的關鍵時刻。
“那就試試吧,我沒事的,夫人……儘管放手去做。”欒秋嫺眼角淚珠滾落,握住了蘇岑的手,“拜託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