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什麼時辰了?”蘇岑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四周被陵雲淵的氣息包圍着,她的腦袋在陵雲淵的胸膛上蹭了蹭,因爲做噩夢的緣故,並未睡好,掩脣打了個哈欠。[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天快亮了,還有時間,要再睡會兒麼?”陵雲淵的大掌在她後背安撫地撫了撫。
“不睡了,一會兒該啓程了,對了,師父說他在城門口等我們,到時候出城的時候,直接把他捎帶上就行。”鬼醫擅長解毒,陵慕端醫術絕頂,加上她先前給的那幾本醫書,爲了防止他出什麼幺蛾子,還是讓鬼醫跟着的好,剛好鬼醫也要尋國師。
“好,那你陪着玄兒,我安排好宮裡的事,就開始動身。”陵雲淵周身收斂了平日裡冷冽,此時望着蘇岑,眉眼柔和下來,周身都溫和了下來。
蘇岑等陵雲淵去安排離開寢殿之後,等小殿下醒了,就把人抱起來穿衣洗漱,一切準備妥當了,突然就想起來還有一件東西,就是先前在藏書閣密室裡拿到的白玉匣。蘇岑想了想,還是把白玉匣給帶上了。
蘇岑抱着小殿下出去時,陵雲淵已經等在了養心殿外,他身側停了一輛馬車,比普通的馬車大了不少,不過因爲外觀普通,倒是不太引人注意。
蘇七蘇九十二人在一側靜立,看到蘇岑,齊刷刷地跪地,“夫人!”
這氣勢讓身後跟着的薛忠身板一激靈,不明白這些只服皇上調遣的公子們,竟然對銀妃娘娘這麼……他偷偷摸了摸額頭,幸虧他站對了陣營啊,否則,真是……爲了防止不方便,這次除了蘇七十二人,加上陵雲淵暗地裡這些年重新培養的二十幾個暗衛,薛忠也跟着,包括兩個服侍蘇岑的宮婢。
不過因着那二十幾個暗衛在暗處,所以,他們這一行人,倒是輕車簡行。
蘇岑讓蘇七等人起來之後,走到了蕭如風面前,七年未見,蕭如風眉眼又添了不少的皺紋,再次蓄起了鬍子,看起來比第一次見到他時,還要不羈。最新章節全文閱讀告別了蕭如風之後,陵雲淵抱着小殿下,與蘇岑上了馬車。
蘇岑上了馬車,發現馬車裡比外面看起來要華麗很多,因爲空間比較大,幾乎相當於縮小版的寢殿,地面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極軟,小殿下一上去,就扭着小屁股讓陵雲淵把他放下來,然後在地毯上咯咯咯地打起滾來。
小殿下滾了幾次,蘇岑忍不住把人給抱了起來,放在軟榻上,摸了摸他汗溼的額頭,額頭上的墨發粘在額頭上。
蘇岑幫他捋順了,“當心惹了風寒。”摸了摸他的後背,發現沒有溼,才鬆了口氣。
小殿下身子骨不好,衣服溼透了,更容易生病。
小殿下聽到這,倒是乖了不少,趴在蘇岑的腿上,小腦袋一耷一耷的,看着無辜急了,蘇岑忍不住撓了撓他的小下巴,“等找到國師回來後,讓你玩個夠。”
小殿下眼睛一亮,拼命地點着小腦袋。
陵雲淵在一旁瞧着,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不少,視線不經意一掃,落在她放在一旁的白玉匣,“怎麼把這個也帶來了?”
“好歹裡面是傳聞中的狼圖騰,放在宮裡不放心。”裡面除了前往天翼大陸的地形圖,還有幾本她看不懂的古籍,上面的功法與天曜不同,很可能是另外的修煉方式,不被別人發現還好,萬一被有心人看到修煉了,也是一個隱患。
陵雲淵明白了蘇岑的顧慮,頜首,“帶着也好。”
“是啊,所以,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蘇岑呲牙一笑,隨意的一把把白玉匣放到了陵雲淵的懷裡,她可懶得操心這個盒子,她只要把小殿下照顧好了這一路別生病就好啦。
陵雲淵無奈地搖搖頭,把白玉匣放入了馬車的暗格裡。
一行人到了城門口,把鬼醫給捎帶上了,坐上了另外準備的馬車裡,馬車裡是用鐵鏈鎖着的陵慕端,馬車經過專門的設計,鐵鏈是直接鑲嵌在馬車內部的,從外面來看,關着陵慕端的馬車普普通通的,可內裡,卻是由寒鐵煉製而成,相當於一個小型的牢房,刀劍不入。
這一路倒是相安無事,陵慕端廢除了靈根之後,又有千年寒鐵鏈鎖着,並不擔心他有這個能力逃走,加上陵雲淵在,一般的人也難以傷其分毫。
鬱璃兒被蘇九守着,防止她逃走。
離京第十日時,他們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陵慕端口中所言的月靈族十幾裡外的前溪鎮。因着月靈族地形複雜,且深處深山密林,陵雲淵打算第二天再去尋找,所以,當晚,衆人全部歇在了前溪鎮最大的客棧裡。
平日裡前溪鎮幾乎沒多少人,這一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薛忠先下去,直接把整個客棧都包了,暗衛守在前院,蘇岑十幾人全部都在後院,守衛的密不透風。
關着陵慕端的馬車直接駛入了房間裡,鬼醫掀開帷幕,目光落在陵慕端的臉上,灰眸淡淡的,帶着一抹看不清的意味。
陵慕端只是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嘴角一彎,冷笑了聲,“沒想到,你倒是爲了那國師,如此鍥而不捨。”
“國師真的在月靈族嗎?”鬼醫的聲音喑啞,灰眸迸射出一道寒光。
“是與不是,你們不是也來了嗎?”陵慕端擡起手腕,鬆了鬆手腕上的鐵鏈,盤坐在地上,表情極爲欠扁。
“當年你欺騙我,害我被逐出師門,我不與你計較,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國師要救她的時候,把蛇珠與護靈珠一起盜走。”否則,她現在應該已經醒來了!鬼醫盯着陵慕端的目光,染上了一層冷色,如果眼神是利箭的話,陵慕端此刻恐怕早就被萬箭穿心了。
“呵呵呵。”陵慕端低笑幾聲,“穆離,你果然還如當年那麼的蠢,你這麼費心思去救那國師,到頭來,人醒來了,還不是要與國師雙宿雙飛,哦,也對,你是情聖,就算是看着他們雙宿雙飛也心甘情願,嘖。”
陵慕端嘲弄的冷笑,並不能引起鬼醫臉上的波動。
“我與你不同,你的心腸早就黑了,就算是再喜歡,我也不會強逼她,她喜歡誰,是她的自由,她有選擇的自由,我也有喜歡的只有,而不是如你那般,得不到就要千方百計的毀掉。”鬼醫的譏諷,讓陵慕端陰沉了臉色。
“陵雲淵哪裡好了?如果不是陵帝當年阻撓,她只會喜歡我!”陵慕端低吼出聲,一雙眼迸射出的殘忍讓鬼醫抿緊了脣。
“執迷不悟!”鬼醫早就把他看透了,偏執、自私,性格極端,卻又偏偏藉着他當初那副好麪皮,騙盡了世人。
當年他也不就是被他給騙了?
十多年前,他還沒被逐出師門的時候,陵慕端還年幼,上山拜師,因師父一生只收兩位徒弟,所以,自然被拒絕了。他當時已經出師,開始在山下的藥廬裡行醫治病,因喜好製毒解毒,當時他私下裡,還會專心研究製毒。
陵慕端當時還年幼,被拒絕了之後,在山門外跪了三天,師父卻難以違背祖訓,依然不肯收。
他最後放棄,告別了師父之後,就下山來,只是卻當天身染重病,剛好被送到了他的藥廬裡,因陵慕端年幼,他也生出了惻隱之心,就把他安頓在了藥廬的後院裡,照顧了十多日,直到他的病痊癒。
只是痊癒了之後,陵慕端並未離開,每日巴巴地趴在門外,瞅着他給人看病,煉藥,眼神裡透出的渴望,可他一次次對陵慕端生出了好感。
只是他到底是看走了眼,以爲他學醫是爲了治病救人,以爲他對醫術充滿了熱忱,沒想到,他跟在他身邊,只是第一步的開始。
他憐憫陵慕端治病救人之心,就把人給留了下來。
想着能稍微教教他,只是沒想到,三個月後,先是山下的小鎮裡傳出了他利用歪門邪道,致人慘死,甚至還用人練毒,惡毒之極。剛開始他不以爲意,覺得清者自清,只是沒想到,一次他外出採藥,把陵慕端留在了藥廬裡,等他再回來,發現一切都不對勁了。
他打探之後,卻驚愕的發現,他離開不久,剛好師父來的時候,卻看到“他”在練毒,用的卻是活人。
等他再去山門,師父卻不肯見他,他隨後就被逐出了師門。
他當時也摸不清到底是什麼原因,只知道他走在路上都被人指指點點,說他心腸歹毒,竟然用活人練毒,簡直就是凶神惡煞。而那時,陵慕端也突然離開了。他當時並未懷疑到陵慕端身上,畢竟當時他還年幼,直到後來,陵慕端成爲了師父的徒弟,而知道多年之後,他才幡然悔悟。
這一切,都是陵慕端的設計,當時鬼醫根本沒想到陵慕端小小年紀,卻如此心腸,從他下山,就開始打他的主意了,後來更是趁着他離開,找了個人假冒他,損他名譽。可等他想清楚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證據被銷燬,他那時已經成了衆人口中的“毒醫”,而陵慕端卻盡得師父真傳,成了治病救人的神醫皇子。
他卻百口莫辯,人人喊打,被世人所畏懼,不得已,後來只能漸漸消失在衆人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