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萬全之力?不知道秦相有什麼地方能幫得到朕?”陵雲淵懶洋洋掀起眼皮掃了秦鈺祈一眼,北秦國並不如東陵國,秦鈺祈此番前來,必是有求於他,可他卻不記得自己有什麼需要求到秦鈺祈的。小說
“如果……是雲帝你這些年正在找的人呢?”秦鈺祈咬咬牙,吐出這麼一句話。
即使再不願承認,他也不想秦雙兒死,毒醫能救她中毒,卻救不了她經脈俱損,如今只有靈犀角能夠幫忙了。所以不論花費多大的代價,他也要想辦法得到靈犀角。
“……”陵雲淵沉默了下來,眸色沉了三分。
“雲帝,你把靈犀角給我,我就幫你找到陵慕端,如何?這比買賣你不吃虧。”秦鈺祈以爲他不相信,聲音急切了幾分。
“朕如何信你?你如果想說陵慕端先前所在的那個廢棄宅院就不必了,朕剛從那裡回來。”陵雲淵薄脣微抿,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着御案,推測着秦鈺祈的話的真假。
“不是那個地方……是,陵慕端身邊的一個心腹。秦某與她有些交情,能從她身上得到陵慕端的下落。”秦鈺祈俊臉染上一抹不自然。
“是誰?”陵雲淵擡眼,目光平靜。
“是……夏蘭。”秦鈺祈垂了眼,遮住了眼底的一抹複雜。
陵雲淵聽到這個名字,倏地擡眼,眸光銳利鋒芒地射向秦鈺祈,“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如果朕記得不錯的話,你與夏蘭並無任何交情。”想到當年那個待在他們身邊數年,卻在最後依然選擇背叛的女子,陵雲淵眸色深沉冷冽了幾分。
“這個……能不說嗎?”秦鈺祈眼神頗爲複雜,似乎覺得難以啓齒,“總歸,我能把她找到,到時候,能不能從她嘴裡撬出些什麼,就要看雲帝你了。”
陵雲淵瞳仁又深了幾分,虛眯着眼,卻並未出聲。
“雲帝,你好好考慮一下,對你來說,靈犀角並不是什麼寶貝,我急着用它救命,所以……拜託了。”秦鈺祈攥緊了手,深吸一口氣,垂眼斂目,心臟一抽抽的疼。
陵雲淵依然沒有說話,只是片許之後,擡眼,越過秦鈺祈朝御書房外,喚道:“薛忠,進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薛忠下一刻,立刻推開御書房的門滾了進來。
“皇上,奴才在!”
“帶人去庫房,把靈犀角找出來,拿給秦相。”陵雲淵頭也未擡,沉聲吩咐,只是斂下的眉眼底,帶了幾分深究與思索。
“是,奴才這就去辦。”薛忠不敢多待,匆匆離開。
“多謝雲帝了,這個人情,秦某記下了。”秦鈺祈鬆了一口氣,只要再拿到這枚靈犀角,把雙兒的經脈修復了,他就能……就能……垂了眼,秦鈺祈攥緊了手,深吸一口氣,才壓低了聲音道:“秦某還有一件事,不知可否開口?”
“說。”陵雲淵擡眼,平靜地看着他,只是墨瞳深不可測。
“雲帝抓到了夏蘭,可否……留她一命。”秦鈺祈聲音壓得偏低,似在猶豫,又在思考。
“她如果說出陵慕端的下落,助朕抓到他,朕自然不會傷她。”陵雲淵沉吟,“不過,如果朕是秦相的話,卻要擔心擔心你自己。”
“嗯?”秦鈺祈驀地擡眼,不解地看向陵雲淵。
“秦相你如此自信,應當是與夏蘭時常見面,可既然你能利用她,她又爲何不能利用你?你今日進宮,恐她已然知曉,你覺得,她還會上你的當嗎?”陵雲淵目光沉着,讓秦鈺祈心驀地一跳。
“不……不會的,她不會對我設防的。”秦鈺祈搖頭,對於這點,似極爲堅信。
“是嗎?”陵雲淵輕點了下頭,“她也許不會,可不代表她的主子就不會,朕話到如此,你自己小心吧。”他大概能從秦鈺祈的神情猜測到夏蘭與他的關係,關係匪淺,他卻爲了自己的皇妹舍了她,以陵慕端心狠的程度,恐怕只會比秦鈺祈動作更快。
秦鈺祈的結果會如何,就要看夏蘭對他用心到了幾分。
秦鈺祈不捨得夏蘭丟命,到底是存了三分心思,可對夏蘭來說,恐怕陵慕端遠遠要比秦鈺祈來的重要。
秦鈺祈得了靈犀角,很快就匆匆離開了。
蘇岑把小殿下哄睡着了之後,來到了御書房外,剛好與秦鈺祈打了個照面,睨了眼秦鈺祈的背影,推開御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陵雲淵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到蘇岑,眉眼柔和了下來。
對她招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蘇岑俏臉紅了紅,卻還是走了過去,不過沒坐在他腿上,而是坐在了一側,緊挨着陵雲淵。
陵雲淵挑挑眉,長臂一攬,直接禁錮着蘇岑的腰肢,把人給挪了上來。
蘇岑嚇得攬住了他的脖頸,瞥見他眼底的笑意,嗔怒地掃了他一眼。
“做什麼?”毛毛躁躁的,嚇死她了。
“看看你不成?”陵雲淵攬進了她的腰,讓她側對着他坐着,他心裡其實很忐忑,今日見到陵慕端,他不清楚她心裡的想法。
“你……”蘇岑被他眼底濃烈的情感盯得心臟亂撲騰,忍不住擡手遮住了他的眼,紅着臉小聲命令道:“不許再看了。”
陵雲淵擡起手,把她的手向下拉了拉。
用牙輕咬了下,薄脣蹭過蘇岑手指上的肌膚,讓她耳後的肌膚都紅透一片。
飛快地把手縮了回來,眼角周圍都紅了,瞪着他,卻說不出話來。
陵雲淵這才滿意地摟着人,看她乖乖不動了,才勾了下嘴角,眼底戲謔的光瀲灩而動,閃得蘇岑想閉眼。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說話。
蘇岑感覺不對,連忙開口打破着周圍越來越多的粉紅泡泡。
“咳……秦鈺祈來幹嘛?”
“向我討要靈犀角。”陵雲淵不打算瞞她,把人往自己面前拉了拉,啄了下她的脣,讓蘇岑腦袋空了空,反應也慢了半拍。
“啊,靈犀角……靈犀角……他要靈犀角做……啊,我想起來了,他要靈犀角應該是給秦雙兒紓解經脈用的,秦雙兒又走火入魔了?”蘇岑腦袋暈乎乎的,爲了防止陵雲淵再作怪,乾脆把腦袋埋在了他的脖頸間。
“嗯,不過,靈犀角卻也不是白給他的。”陵雲淵摸着她順滑的青絲,眼底浮掠着笑意。
“你向他討要了什麼?”
“不是我向他討要,是他主動提出來,我勉強答應了。”陵雲淵想到夏蘭,眸底的笑意淡了幾分,只是蘇岑的腦袋整個鴕鳥狀,所以並沒有發現。
“那他提出來什麼了?”蘇岑懶洋洋的,身體放軟,覺得與陵雲淵這樣呆着,就算是呆一輩子也厭煩。
“……他能借助一個人,幫我們找到陵慕端。”
“藉助誰?”蘇岑心裡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畢竟以她對陵雲淵的瞭解,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提到這件事。
“……夏蘭。”陵雲淵把這兩個字說出來,伸手抱緊了蘇岑。
“是……她啊。”蘇岑眼底有瞬間的空茫,記憶彷彿能穿過時空來到久遠的暮雲殿,她垂着眼,輕聲嘆息,“夏蘭與秦鈺祈是什麼關係?”
“……應該關係匪淺。”陵雲淵想了想,謹慎的說出了這兩個字,不過,“陵慕端應該是已經知道秦鈺祈來皇宮的事,他應該有了準備。”
“你是擔心陵慕端會對秦鈺祈出手?”蘇岑心尖一跳,她到現在還有種微妙感。
怎麼也對那般溫潤而雅的人手持尖刀對人下手時的狠戾違和,可一次次證明,陵慕端算是她徹底看走了眼。
“嗯,我稍後派人暗地裡跟着秦鈺祈。”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他莫名有種微妙的感覺,陵慕端的手恐怕早就伸到了秦鈺祈的身上。
他的身份擺在那裡,而陵慕端的老窩這次被他們端了。
他急需要一個身份,目前來說,最好的……就是秦鈺祈的了。
陵雲淵瞳仁深了幾分……
秦鈺祈得到了靈犀角之後,匆匆出了宮門,就回到了行館,揮退了門外的侍衛,擡步走了進去。徑直走過去,撩開牀幔,露出被他綁住手腳、堵住口的秦雙兒。
秦雙兒看到秦鈺祈,唔唔唔地嘶吼着什麼,眼底泛着血絲,整個人都恍若困獸。
秦鈺祈擡起手,摸了摸她額頭上的汗,壓低聲音道:“雙兒你再忍忍,我已經拿到了靈犀角,這一次能徹底修復你的經脈。只要你以後別再練功,就不會再走火入魔。你聽哥一句,那本秘籍都是歪門邪道,這世間本就沒有捷徑。”
秦雙兒猛地拿腦袋去撞秦鈺祈,似是難受到了極致,眼神兇狠。
“雙兒,你怎麼就不聽勸呢?”秦鈺祈握着靈犀角的手慢慢攥緊,終究擡起手,開始運用靈犀角的靈力幫秦雙兒化解的奇經八脈。
直到秦雙兒受不住疼痛昏厥過去,秦鈺祈才解開她的雙手雙腳,把四肢的青紫都揉開了,才站起身,平日裡瀲灩着風流的桃花眼,黯淡了幾分,嘆息一聲,轉過身,大步走出了行館。
他只能幫她這最後一次了,等他把夏蘭抓來,希望她不會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