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扭捏地蹭了蹭,“阿爹出去前啊,玄兒就醒了,然後阿爹就親孃親了……”小殿下捏着蘇岑的衣襟,稚嫩的聲音帶着止不住的笑意,“不過阿爹看到我發現了,也親了玄兒。
說完,小殿下挺了挺小胸膛,隨後像是不好意思,把小臉埋在了蘇岑的脖頸間,“孃親孃親,你不會再丟下玄兒了吧?”
蘇岑摸了摸他順帖的墨發,聲音輕柔的不可思議,“不會。”
小殿下這才放心了,嘰嘰喳喳的把他以前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了一通,包括阿爹都不讓他出門,每次出去,都要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的,好沒意思,他聽以前的奶孃說,宮外好多有趣的小東西,可他都不能玩。
蘇岑耐心地聽着,想到他不能吹風,心口像是被扯了一下,忍不住道:“以後等你身子骨好一些,孃親帶你去。”
小殿下眼睛更亮了,“嚶嚶嚶,孃親不許騙玄兒……”
蘇岑忍不住撓他癢癢,“那娘騙你了怎麼辦?”
小殿下癢得在蘇岑懷裡亂打滾,躲着笑着,卻不肯離蘇岑遠一些,“玄兒……玄兒……哭……哭……咯咯咯……孃親……壞……”小殿下說的顛三倒四,蘇岑去奇異的聽懂了。
如果她騙了他的話,他就哭了,孃親撓他癢癢好壞的……
陵雲淵踏進寢殿時,就看到一大一小在牀榻上鬧騰的不行,被褥有一半掉在了地上,小傢伙笑得幾乎整個寢殿都能聽到。陵雲淵走過去,把小傢伙給撈了起來,蘇岑髮絲凌亂,笑得也喘不過氣來,雙頰紅通通的,媚眼如絲,看得陵雲淵眸色深了幾分。
小殿下趴在陵雲淵肩膀上喘氣,還在咯咯咯地笑,“阿爹,娘好壞,你幫……幫玄兒報仇……”
陵雲淵挑挑眉,瞅着蘇岑,“多大了?嗯?”
蘇岑臉一紅,低咳一聲,不過隨即想到蘇雲惜才十四五歲,頓時來了精神,“也沒多大了,還不到十五呢。”說完,眨了眨眼,瞅着陵雲淵,眼底的笑意頗爲戲謔,所以她也不算是太大麼。
陵雲淵右眉一揚,薄脣勾起一抹弧度,襯着身後金色的輝光,格外的惑人,蘇岑有種被電到的感覺,還沒回過神,就看到陵雲淵的大掌蓋在了小殿下的眼睛上,讓小殿下摟着乖乖摟緊他的脖頸,然後,另一隻手就按着蘇岑的後頸,俯下身,直接把人給吻住了。
蘇岑眼睛一瞪,瞬間心驚膽戰地瞄着小蛇一樣在陵雲淵肩頭扭着小身子躲開陵雲淵大掌的背影,想躲開,卻被陵雲淵加深了這個吻。她想推開陵雲淵,卻又怕不小心摔了小殿下,到最後,乾脆放棄了,被陵雲淵欺負了個徹底。
等陵雲淵終於肯鬆開蘇岑時,她瞬間把被褥往頭上一蓋,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陵雲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這才放開了小殿下,輕託着他的小屁股,把人重新轉了過來。
小殿下重新能看清楚東西了,就看到被褥裡鼓起一團,烏溜溜的眸仁轉了一圈,最後落在被褥裡,極爲不解,“阿爹,孃親爲什麼要躲起來啊?”
陵雲淵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因爲阿爹剛剛幫你報仇了啊,孃親覺得羞於見人了,所以……”
“陵雲淵!”蘇岑猛地坐起身,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裡面羞憤異常,“你……你可以帶着玄兒去用膳了。”
陵雲淵挑眉:“你確定你沒事了?”
蘇岑伸出一隻爪子,“快去快去快去。”蘇岑忍不住連說幾個快去表達自己急切的心情。
陵雲淵這才從她只露出的一雙眼上,慢慢落在她被被褥遮住的脣上,看夠了,才幽幽抱着還在好奇的小殿下,轉身走了。
等寢殿的門關上了,蘇岑才撲倒銅鏡前,看着自己紅腫的嘴,忍不住在心裡把陵雲淵罵了個狗血噴頭,只是下一刻,寢殿的門突然又打開了,蘇岑“嗷”一聲,撲到了被褥裡,背對着殿門。
陵雲淵抱着小殿下,露出一大一小兩個腦袋,“忘了說了,衣櫃裡放了新的侍衛服。”
蘇岑默默伸出爪子,朝後擺了擺:“唔,知道了……”
魂淡!
即使沒有回頭,她也能感覺到陵雲淵從胸腔裡發出的悶笑聲,捂住嘴,覺得她今天真的沒法見人了。
小殿下自從蘇岑鬧騰他過後,就徹底黏上了蘇岑,只要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讓薛忠抱着他來找蘇岑,然後掛在蘇岑身上一整天都不肯下來。蘇岑心裡對小不點有虧欠,對他格外的寵溺,幾乎是有求必應。
小殿下也越來越不怕陵雲淵,只要發現陵雲淵兇他,就立刻可憐巴巴地瞅着蘇岑,蘇岑轉過頭可憐巴巴地瞅着陵雲淵。到最後,是一大一小把腦袋擱在御書房的御案前,巴巴瞅着陵雲淵,陵雲淵到最後,完全沒脾氣了,任他們在御書房裡簡直像是脫繮的野馬,翻騰不已。
好在陵雲淵其實很享受這種狀態,耳邊不再是漫無盡頭的沉寂,心裡空蕩蕩的一塊,終於被重新慢慢填滿。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十日之期的最後一日。
良奕這些時日都守在御書房外,都是心驚膽戰的,生怕蘇岑會犯什麼錯,好在除了這些時日小殿下來御書房的時間久了些,似乎並沒有聽到皇上對蘇岑有任何不滿。
而昨日林琅就已經從老家趕了過來,良奕沒敢告訴他,幫他代替的那個人並不是他的堂兄,想着趕緊把蘇岑今晚上帶走,把林琅換回來,只是希望林琅不要露出破綻纔好。
蘇岑入夜提着晚膳來到御書房門前時,良奕對着她噓了噓,蘇岑擡眼,挑眉,“怎麼?”
良奕用口型道:“林琅回來啦,能換回來了。”
蘇岑一怔:“已經過了十日了?”
良奕很認真地頜首,總覺得他是心驚膽顫過了十天,而這蘇公子是沒心沒肺過了十日,真是讓他操碎了一顆心啊。
蘇岑想到從明天開始就見不到玄兒與阿淵了,眼底涌上一股失望,垂着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應了聲:“好,我明日一早出宮,你帶林琅過來。”
良奕瞪眼,“爲什麼是明日?”
蘇岑擡了擡嘴角,“你覺得現在換的過來?”她都已經過來了,如果再有一個林琅這時候入宮來,鐵定會被一舉拿下。蘇岑其實也是威脅良奕,畢竟這四周的暗衛足以在禁衛軍出手前,幫她把人給攔下了。
良奕才心驚膽戰,“那……那你別露出破綻啊。”
蘇岑口型道:“放心。”然後就在良奕心驚的目光下,推開御書房的門走了進去。等門關上了,良奕身後的侍衛道:“你方纔與林侍衛說了什麼?你們關係很好嗎?他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連小殿下都很黏他……”
良奕摸着鼻子呵呵呵呵乾笑,要是暴露了,就是真的“紅”人。
蘇岑提着膳盒走進去,陵雲淵正在批改奏摺,頭也沒擡,“過來。”
蘇岑依然走過去,把晚膳在一旁的矮几上擺好,才走過去,就被陵雲淵一拉,坐在了他的腿上,環着她,依然沒有擡眼,下頜抵在她的肩膀上,繼續批改奏摺。
手下未停,卻是出聲,“你與他說了什麼?”
“嗯?”蘇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陵雲淵說的“他”是誰,忍不住笑了,“小醋罈子。林琅回來了,所以,他來告訴我要換過來了。”
陵雲淵手裡的動作一僵,放下狼毫筆,直起身,攬着她的腰肢往後一躺,蘇岑順勢也窩在他的胸前,“沒想到這幾天過的這麼快,明天就要回蘇家了,好不習慣。”
畢竟,那裡沒有小殿下的鬧騰,總覺得少了什麼。
陵雲淵沉默片許,“你可以留下來。”
蘇岑忍不住彎了彎眼,從陵雲淵身上爬了下來,坐在一旁,把下頜抵在他的胸膛上,歪過頭看他,“知道阿淵最有本事啦,不過名不正言不順的,終歸落人口實,到時候那些老學究一封封奏摺上來,你咋辦?難不成都砍了?”
陵雲淵眉頭皺緊了,“……”他很想說不用全砍了,殺一儆百就夠了。
不過他並不想知道他先前做過的事。
蘇岑擡起手,輕輕撫平了他眉心的隆起,“好啦,我最多三個月就回來了,我會偷偷回來看你們的。”
陵雲淵卻是等不及了,“我讓崔毅把選秀時間縮短到一個月。”
蘇岑一怔,“這來得及麼?”
陵雲淵把人攬在了懷裡,“不過是走個過場,那些人既然削尖了腦袋要把人送進來,不管時間長短,總歸還是那些人。”所以,結局既然是已經註定了的,爲什麼要這麼麻煩?
蘇岑也不懂這些朝堂上的事,“好吧,那你覺得好就好。”
陵雲淵“嗯”了聲,就算覺得不好,那些人也沒膽子說什麼,陵雲淵在眼底有凌厲的血光閃過時,伸手遮住了蘇岑的眼睛,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吻住了她的脣,把接下來可能欠下的全部都討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