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雲淵淡定地挑眉:“不是餓了麼?用膳吧。”
蘇岑鼓着臉頰:轉移話題是沒有用的!快表決心,下次絕不會再動手動腳了。
陵雲淵墨黑的眸仁在她臉上一掃,然後……伸出一根如玉的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戳了戳。
於是,蘇岑完全破功,幽怨地瞅他一眼:壞銀!
咬牙帕子嚶嚶嚶地找夏蘭去尋安慰,夏蘭忍不住捂着嘴偷樂,可一邊笑,還要一邊安慰蘇岑,到了最後,實在忍不住背過身去,肩膀一顫一顫的。
蘇岑包着兩泡淚幽怨地瞧着:都是壞銀……
陵雲淵只在端王府待了一個時辰,在宮門關閉之前要趕回去,蘇岑站在琉璃閣外依依不捨:“你明天還來麼?”
陵雲淵:“自然是來的,等皇子府建好了,我就把你接過去。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的。”指腹忍不住在她眉眼上劃過,眉眼溫和,側臉俊逸,愈發動人心魄。
蘇岑等到實在不能拖了,才揮揮爪子:“那你回宮吧。”
陵雲淵的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這才轉身,帶着蘇十一離開。
蘇岑一直站到看不清陵雲淵的身影,才轉過身打算離開。
只是還沒進去,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嘲弄的聲音:“夜半私會,不知廉恥!”
蘇岑回身,就看到蘇泓萱帶着黑斗篷站在不遠處,死死盯着她,視線在她嫵媚的鳳眸上掃過,眼底有着很清楚的嫉妒。
蘇岑挑挑眉,還沒開口,夏蘭先怒了:“蘇大小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家姑娘……你這樣出口成髒,纔是有失你大家風範吧?”
蘇泓萱哼哼:“是誰不要臉自己知道?還沒出閣就與七皇子如此親近,說不定七皇子願意娶你,指不定你用了什麼狐媚子的辦法。”
一天的時間足以讓蘇泓萱打探到,這所謂的銀月郡主,竟然就是先前的那個宮婢,可惡!
只是她不明白爲什麼一個姿容普通的宮婢轉眼間就成了絕色?
想到當初陵慕端看着她的目光,蘇泓萱的嫉妒像是生了根發了芽。
夏蘭氣得剛想與她理論,被蘇岑拉了回來,蘇岑掀了掀眼皮,掃了蘇泓萱一眼:“狐不狐媚子我不知道,不過,我卻是很清楚,你一個蘇家的小姐辱罵堂堂一個郡主,這是大不敬的罪,不如,我們找來端王,好好說道說道?”
蘇泓萱被噎了下:“你、你敢!”
被端王再看到自己這樣,恐怕以端王的性子,會直接把她送回去。
狠狠瞪了蘇岑一眼,轉身,兔子一般匆匆離開了。
夏蘭臉色很不好:“蘇姑娘,要不要與端王說?”
蘇岑轉身:“不必了。”蘇泓萱不過是嫉妒心作祟罷了,她是蘇家大小姐,鬧大了,不過是重新換一個人過來罷了。到時候,再引起陵帝的注意或者想法,就不好了。
爲了一個蘇泓萱,惹出更多的是非來,太不划算。
夜涼如水。
御書房內卻是燈火通明,陵帝聽着前來稟告的太監,氣得把御案上的奏摺全部都揮在了地上,大太監劉公公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讓朕怎麼息怒?朕看上的女人還從沒有得不到過?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皇子,就算是他也要仰仗朕的鼻息,他竟然敢跟朕搶人?!逆子!”
劉公公嚇得渾身哆嗦:“皇、皇上……息怒。”
他眼睛轉了轉,偷偷擡眼:“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嗯?”陵帝剛抓起手裡的東西要扔出去,聽到這話,愣了下,把東西隨手一擲,大步走到劉公公面前,一把勒着衣襟提了起來:“說,到底有什麼辦法?說的好了,朕重重有賞,要是說不好……”
劉公公嚇得連連搖頭點頭:“奴才說,奴才這就說……”
陵帝重重把他再次給扔在了地上:“說!”
劉公公這才大聲喘了口氣,道:“奴才聽聞,江湖上有個組織,叫做一品閣,那裡盛產各種毒藥,其中有一味毒藥,名喚‘七次絕命’,此毒無色無味,分七次下毒,前六次的毒的分量,根本不會引起任何毒發的症狀或者中毒的跡象,但是當第七次下些微的分量,就會徹底引爆前六次的毒,功力全失,到時候陛下自然可以……”
劉公公在脖子上橫了一下,意味極明。
陵帝死死盯着他瞧:“你讓朕殺了朕的皇子?”
劉公公頭垂着,不清楚陵帝的態度到底是什麼:“皇上恕罪!奴才這也是……也是爲皇上着想,七皇子桀驁不馴,隱瞞了靈力的事,定然是有企圖,恐怕想……謀朝篡位取而代之……”
他壓低着聲音小聲道,“既然七皇子小不仁,皇上你也能不用顧念父子之情,更何況,七皇子一旦死了,那蘇宮女豈不是就……”
劉公公的話沒說完,陵帝卻陷入了沉思,他慢慢坐回到龍椅上,血紅色的眸仁死死盯着劉公公。
眼底的神情變幻莫測,許久之後,才虛眯着眼:“你確定,那‘七次絕命’有效?”
劉公公重重頜首:“奴才以性命擔保!”
陵帝狐疑:“你怎麼知道的?”
劉公公渾身起了一身的冷汗:“這……這還是奴才沒入宮之前,偷偷聽說的。不過只說是傳聞,具體的話……還是需要皇上派人去查。”
陵帝臉色這纔好了很多,揮揮手:“下去吧,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劉公公應了聲,很快就出去了。
只是他卻沒有走遠,貓在一處,等看到御書房的殿門被重新打開關上,他才舒了一口氣。招來暗處的小太監,壓低了聲音道:“去流華宮稟告穎妃娘娘,就說……事情已經辦成,讓她儘管靜候佳音。”
蘇岑安安穩穩的在端王府住了一個多月,桃花謝了春紅,春去夏至,蘇岑在這一個多月裡,身上的蛇鱗出現過幾次,卻也沒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蘇岑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陵雲淵每天都會抽空來端王府陪她,有時候半個時辰,有時候一個時辰,短的時候,甚至只是來見她一面,爲了怕引起注意,最開始幾日,陵雲淵還從正門走,到了後來,直接就偷偷潛入琉璃苑,被陵慕端遇到過幾次,也只是淡笑不語。
於是,這一天,蘇岑開着窗櫺在看話本,微風習習,一道身影“唰”的就從窗櫺外躥了進來,直接把她壓在了身下。
蘇岑習以爲常,腦袋在他胸前撞了撞:“每次都偷偷摸摸的,怎麼感覺像是偷情似的?”
陵雲淵挑挑眉:“不喜歡?那以後我走正門?”
蘇岑瞪了他一眼,推開他,繼續翻話本。
陵雲淵直起身,歪在一旁:“在看什麼?”
蘇岑:“話本啊。”
陵雲淵黑漆漆的眸仁一轉:“怎麼不下棋了?”
蘇岑隨意掀了一頁:“沒人陪我啊。”端王這些時日似乎也在忙,不怎麼來琉璃苑了,夏蘭不會,蘇七蘇九更是不會,只有她一個人,難道自己跟自己下?
想到那幅畫面,蘇岑覺得她還是看話本好了。
只是再翻了兩頁,蘇岑一直沒聽到陵雲淵說話,慢慢琢磨出味兒來。按理說,以她對陵雲淵這小崽子的瞭解,他不擅長的事情,鐵定不會主動提起的,而現在突然主動提起來,那豈不是……
“怎麼?你偷偷揹着我學了?”
陵雲淵挑眉:“試試?”
蘇岑眼睛頓時亮了:“行啊。”把書往旁邊一扔,就喊夏蘭那棋子棋枰,等夏蘭擺好了,陵雲淵卻沒動。
蘇岑偷瞄他一眼:“你別是心虛了吧?沒事,就算是下不過我也沒關係,貴在參與貴在參與。”
陵雲淵斜睨了她一眼,瀲灩的鳳眸龍姿鳳顏,格外的俊美。
蘇岑看的一愣,就聽他說:“只是這樣下沒意思,如果我贏了怎麼辦?”
蘇岑格外有信心:“不可能!”
“那要是偏偏就贏了呢?”
蘇岑咬了下脣:“你說怎麼辦?”
陵雲淵挑挑眉,薄脣微動,吐出幾個字:“主動親我十下。”
陵雲淵這話一落,還沒走遠的夏蘭“噗嗤”笑出聲,蘇岑鬧了個大紅臉,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後者卻懶散閒適,託着下巴,如玉的手指輕輕敲着側臉。
等夏蘭走遠了,蘇岑才探過頭:“不行!”
陵雲淵老神在在:“你怕輸?”
蘇岑被他反將一軍,摸了摸鼻子:“我纔不怕呢。”
陵雲淵:“那就跟我賭。”
蘇岑瞄他:“你今天很閒嗎?”
陵雲淵嘴角揚了揚笑,笑而不語。
蘇岑一咬牙:“主動親一下,多了不親。”
陵雲淵遺憾地咂了咂舌:“好吧,一下就一下,來吧。”說着,坐直了身體,捻起一枚棋子,蘇岑想了想:“誒不對啊,我要是贏了怎麼辦?”
陵雲淵嘴角揚起一抹極壞的笑:“我主動親你一下?”
蘇岑瞪眼:“……”爲什麼總是她吃虧的感覺?
乾脆擺手:“罷了,我不跟你計較,我贏了不算。”
陵雲淵頗爲遺憾:“可惜了。”難得他願意犧牲美色。
彷彿看出了陵雲淵的想法,蘇岑欲哭無淚:“阿淵,一天不見,你怎麼能自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