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被陵帝禁足在了養心殿,以受傷爲名,實則抱的心思路人皆知。蘇岑被安排在了養心殿的偏殿,她從一進去,殿外就守了十幾個侍衛看守,只要房間裡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宮婢前來查看。
蘇岑這次,當真是插翅難飛了。
陵帝倒是接下來兩天都未前來養心殿,這也讓蘇岑鬆了一口氣。
只是愈發的思念陵雲淵,期盼着他回來,卻又怕他回來,不得不面對陵帝的刁難。
而同一時刻,千里之外衡元山的密林裡,陵雲淵擡手,手裡的利劍刺進了靈犀牛的身體,隨着“轟隆”一聲,靈犀牛倒在了地上,血濺了一地,很快就動彈不得。陵雲淵手起刀落,斬下了犀牛角遞給了身邊的侍衛:“清理乾淨了。”
“是,殿下。”
陵雲淵接過錦帕細細擦拭着雙手,仰起頭看了看天際,眸底隱隱浮現了一抹柔和:八百里加急的話,應該能在明晚趕回去,她……也不知道乖不乖?
陵雲淵如此一想,更加迫切地想回去了。
蘇岑這兩日可謂是寢食難安,生怕陵帝會突然出現,到時候他萬一用強,那她是打呢?還是不打呢?
可是以陵帝那麼強的武力值,蘇岑一想到那畫面,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在陵帝似乎很忙,並沒有來養心殿,於是蘇岑一天天數着日子,終於等到了第第三晚上,只要堅持到明天,阿淵應該就能回來了。晚上剛睡下,就聽到偏殿外傳來一道聲響:“皇上萬福金安。”
蘇岑心裡咯噔一下:喵的,要不要這麼悲催啊?
可事實就是這麼虐心,蘇岑不得不起身,快速穿衣,只是衣服還沒穿好,陵帝已經推門進來了,隔着半個寢殿瞧着屏風後的影子,銳利的眸仁一閃。
帶了三分醉意,只不是不知道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揮揮手,讓殿內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把寢殿的門關死了,擡步朝蘇岑的方向走去。
蘇岑聽着腳步聲,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等終於轉好了,轉身就被人攬住了腰肢。
蘇岑臉色一黑,轉身就要躲開,可到底是沒陵帝的動作快,他手上用了力道,像是一把鉗子死死攥住了蘇岑的手腕,一雙迷離的厲眸,死死落在蘇岑絕美的小臉上。
一手禁錮着蘇岑的腰肢,另一隻手,擡起了她的下巴,讓她面對着他:“朕給你了三天的時間,你可是想好了?”
蘇岑擰着眉頭擡眼,陵帝身上的酒味讓她極不舒服,尤其是一雙血紅色的眸仁,讓她終於覺察到了不安。因爲她從陵帝的眼中,覺察到了勢在必得。
她突然就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如果阿淵回來之後,陵帝依然不肯放手呢?
蘇岑呼吸一窒,就感覺下頜一痛,陵帝用了力道:“回答朕,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蘇岑胸膛劇烈的起伏着,深吸一口氣,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皇上,你先放開奴婢。”
蘇岑腦海裡飛快閃着,想着各種辦法。
陵帝沒出聲,蘇岑繼續道:“皇上你後宮裡三千佳麗,爲什麼非要抓着奴婢不放?奴婢沒有一顆當嬪妃的心啊。”
“那你有什麼?相當皇子妃嗎?”陵帝眼中攢動着危險。
蘇岑就知道,這老傢伙肯定知道了。
垂眼斂目:“皇上你在說什麼,奴婢不懂。”
“不懂?”陵帝冷笑一聲:“朕能給你三天的時間,已經是夠給你面子了,朕不想強迫你,但是,不管你願意亦或者不願意,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皇上這是在威脅奴婢?”
“威脅兩個字,就要看你怎麼理解了?”陵帝低着頭,深深盯着面前這張讓他日思夜想的臉。從兩年前的瀾妃,到後來的穎妃,每一張臉雖然都格外的相似,可總歸不是她。可今時今日,他終究還是得到了她。
蘇岑:“可奴婢理解的意思,就是皇上想要奴婢的命了。”
陵帝眸色深深沉沉:“如果朕就是這個意思呢?朕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入住憐珍宮,要麼,朕……就殺了你。朕得不到的,那麼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即使那個人,是你的皇子?”
“……是。”他皇子這麼多,多一個少一個,也無所謂。
“既然皇上你要殺,那就殺了吧。”蘇岑直接閉上了眼,無所謂地聳聳肩。
如果真的妥協了,估計最後的結果也不會真的這麼輕鬆。更何況,一想到那畫面,她覺得那才真正的叫生不如死。
陵帝眸仁狠狠一震:“你不怕死?”
蘇岑道:“當然怕死了。”否則,她幹嘛跟他這麼廢話?吃飽了撐的?
“既然怕死,爲什麼不肯順從朕?”
“有所爲有所不爲,奴婢對皇上生不起半分男女之意,自然寧爲玉碎不爲瓦全。”蘇岑聲音不高不低,卻帶着一絲決然。
陵帝這下是真的生了氣,帶了醉意的眸仁深深沉沉,卻是不信的。
他嘴角抿着冷冽的弧度,卻是不信真的有人能拒絕的了他的寵幸,口是心非的女人,等她成了他的女人,到時候再談什麼玉碎不玉碎的了。陵帝決定不再與她廢話,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手上的力道緊了緊,猛地一甩,就把蘇岑直接壓在了牀榻上,俯身壓下……
入夜的都城冷冽寒宵,一匹駿馬疾馳而來,到了巍峨的宮門口,被侍衛攔了下來。
裹了披風的高大男子擡起頭,露出了一張冷峻的面容,一雙黑漆漆的眸仁帶着冰冷。
侍衛首領瞧見陵雲淵的面容,立刻跪地:“七皇子!”
“讓開,本皇子有急事回宮。”陵雲淵此時出京是陵帝特批,怕真的耽誤了軍機,立刻放行。
陵雲淵夾了一下馬肚子,飛馳而入,噠噠的馬蹄聲極爲清晰,到了不能騎馬的地方,陵雲淵舍了馬匹。
徒步朝着暮雲殿而去,這會兒陵帝不知是否歇息,可他想先回一趟暮雲殿,三天未見,他們似乎從未分開過這麼久,思念啃噬着他的心窩,即使面容不露分毫,可眼神裡的光卻已經帶了迫切。
陵雲淵推開暮雲殿的殿門,只是讓他詫異的是,一向沉寂的暮雲殿,此時卻是燈火通明。
似乎聽到了動靜,蘇七與蘇九快速閃了出來,等看到站在殿前的一身風塵僕僕的高大男子,兩張臉瞬間白了下來。 шшш ⊕тт κan ⊕¢ ○
對視一眼,“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殿下!”
陵雲淵墨瞳一縮:“你們這是做什麼?”他邊說着,擡步已經往寢殿而去,繞開蘇七與蘇九,心裡莫名生出不祥的預感。
一路不理會所有人,直接到了寢殿,推門進去,尋了一圈,並未發現蘇岑的身影。
他驀地轉身,走到寢殿外,已經跪了一地的人,陵雲淵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攥着,纔沒有讓自己把面前的人全部踹開:“她呢?”
跪了一地的人垂着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陵雲淵森冷的嗓音讓所有人渾身一顫:“說啊!”
夏蘭終於忍不住滾下淚珠,開始拼命的磕頭:“七皇子,你殺了奴婢吧,都是奴婢的錯,沒有保護好蘇姑娘……”如果知道那日就她出流華宮的是蘇姑娘,她一定不會獨自一人先走,讓事情變成了如今這種局面。
陵雲淵眉心一跳,墨瞳血紅,手背上青筋跳動,怒極反而愈發冷靜,可劇烈起伏的胸膛卻是在昭示着他壓抑的怒意與狂躁:“人呢?”
蘇七知道事情終究是瞞不住,頭重重磕在地面上:“在……在養心殿。”
養心殿三個字一出,陵雲淵的瞳仁倏地一縮,裡面的冷意攢動着滔天的怒火,薄脣緊抿,猛地擡步,踹開擋在面前的人,就要往外走。
養心殿養心殿,這三個字代表的什麼意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那父皇覬覦了她五年,如今她在養心殿,只能表明她的真容暴露了,胸膛劇烈的起伏着,眉心一下快過一下的跳動着。
煩躁與暴戾籠罩在他整個人身上,如果不是還有半分理智,恐怕他現在都能……都能……
只是蘇七與蘇九被踢開,又速度抱住了陵雲淵的雙腿:“殿下,你不能去!你冷靜一些,那裡是皇上住的地方,你貿然前去,萬一激怒了皇上,恐怕……”
“滾!”陵雲淵薄脣翕合,吐出一個冷冰冰的字眼。
蘇七與蘇九竟然根本阻止不了,力道翻飛,震得兩人竟然被揮退了十幾步遠。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陵雲淵已經出了暮雲殿,飛一般掠向養心殿。
到了養心殿,陵雲淵根本沒有通稟,直接往裡闖,侍衛禁衛軍阻攔,被陵雲淵直接揮開,那些禁衛軍也不敢真的傷了陵雲淵,只是開口阻止:“七殿下,你不能硬闖!”
“父皇呢?”陵雲淵看着空蕩蕩的寢殿,揉着眉心,煩躁幾乎把他逼瘋。
劉公公一怔,眼珠子飛快轉了一下,“不、不知道……”
陵雲淵直接上前,一把拽起了他的衣襟,收緊:“說。”單單的一個字,可裡面的森冷與暴戾,讓劉公公心情,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七殿下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