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一身白衣,嫋嫋身姿,自帶一種天生高貴的氣質,讓人感覺完全不像是在申州偏僻的村莊居住的村姑,那一名鄭家戰士看着李師師離開的背影,心中篤定:
“必然是在這中千世界哪一位世外高人所收的弟子,不能怠慢了。”
李師師一進入土城,立即就引起了無數人的目光,不論文人士子,黎民百姓,巡邏戰士,就連原本正在負責調度的鄭惠翔也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在這兵荒馬亂之際,李師師原以爲整個土城至少也會人心惶惶,但是卻沒有想到,士農工商,一切都井井有條。
大道之上,不分等級,巡邏戰士,文人士子,平民百姓絲毫不見鄙夷、畏懼神色,反而心中歡喜,每個人都有一種意志,這一種意志,就連李師師自己都沒有辦法體會。
看着眼前有大蘇皇朝的戰士,或是一些對於農學研究極深的夫子正在教授黎民百姓應該如何種植的。
有一座座翻修完的新學院裡傳來一些黎民百姓的孩子,那朗朗的讀書聲。
諸子百家,無數學院,都佔滿了人,整個土城上上下下,其樂融融,不是那種大難臨頭,便亂成一鍋的模樣,只是不免在這當中有人嘆息抱怨。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讓我們過上生活的好皇帝,爲什麼七大世家就要這樣苦苦相逼呢?我這一輩子也沒想到,做爲一介平民百姓能夠受到這樣的待遇,如今不僅家裡有充足的餘糧,我那狗娃子不僅有書讀了,還有人教他煉武,這些可都不用花錢的呀,有誰能夠這麼善待我們的?”
“唉,大狗兄弟啊,如今你說這些也沒有用啊,現在我們的陛下,爲了我們在申城前浴血奮戰,我們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足夠了,如果我有那個實力的話,我也想跟隨陛下死守申城啊,如今怎麼抱怨也都沒用了,只能怪我們太弱,不濟事啊。”
“現在不濟事,不代表以後不濟事,阿爹,孟神子夫子說了,現在我們大蘇皇朝的戰士在教你們種植,同時也在教你們煉武啊,我大蘇皇朝上下的子民都要人人有武,人人讀書,聰明正直,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擁有力量,才能擁護我們的陛下,在這裡自怨自艾,無濟於事。”一名大概年紀在七歲的稚童走了出來,對着抱怨之人說道。
……
看到這番場景,就是連李師師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心中忖道:
“看來這一路上都是那蘇若邪的計謀了……”
“這蘇若邪果然好生厲害,諸子百家,竟是爲他效命了,治下之民,申州剛剛被他們佔下不久,七歲稚童便有如此的靈性,那蘇州又會如何呢?好一個蘇若邪,各大世家從來就沒有把這些平民百姓放在眼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只培養自家子弟,這倒是治世的一個好經驗,此行非虛。”
“不過我一定會尋到你比更好的治世方法,我堂堂李州,傳承太古又豈能來效仿你這大蘇皇朝?”
李師師一身傲骨,才氣驚人,自然不肯落後於人,效仿於人,即使只是在心裡。
一路上,李師師像極了一個進城採買日常用品的村姑,四處採買,只是一舉一動,優雅萬分,讓人心中看着就覺得歡喜,遠遠看着就覺得滿足,像這種神仙般女子委實不多見。
“好皮相,好皮相啊。”正在李師師採買的時候,出來傳來一道朗朗的笑聲,李師師轉身看去,一名翩翩公子手持是欲遮還羞,欲拒還迎的春宮扇,此人正是荀飛。
荀飛在土城中,雖然其言行瀟灑風流,但是爲人親和力十足,城中百姓對其甚是歡喜,說話也是頗爲直接,行的依然還是他的合歡之道,雖然難免還是會有些正直的夫子對他有些意見,但是卻也見怪不怪,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李師師轉過身來,見荀飛眉清目秀,風流倜儻,倒也不俗,手中那一把摺扇更是絲毫不避諱的展開。
“這位公子有何見教?”李師師微微行禮,道。
“嘖嘖,像姑娘這般好皮相的女子,委實不多見,在這申州之中,能比得上你的,也就只有陛下的幾個皇妃了,如此佳人,被我荀飛見到,不誇獎幾句心裡癢癢,還望姑娘莫要見怪。”荀飛樂呵呵地笑了起來,手中的摺扇輕輕搖擺。
“多謝公子誇獎。”李師師一聲輕笑,眸子中波瀾不驚,沒有絲毫表情,轉身離開,饒是如此,卻也是別有一番風情。
荀飛看着李師師的背影,輕輕地將手中的摺扇一合,笑道:
“奈何!奈何!雙眸無情,心中無愛,此是無情?還是忘情?觀人道,觀人道,本公子卻是看不出你是無情,還是忘情?或是有情?”
李師師心頭一震,以她如今的實力若是在這土城之中,被識破身份的話,隨意路邊的兵甲就能夠輕易將自己拿下,這荀家的《觀人道》,她沒想到,以荀飛區區一個道皇的實力,竟然就能如此透徹,在這當中對於讀書上的造詣,比起一些荀家的仙級強者只高不低啊。
不過以李師師修煉到如今的境界,想要做在波瀾不驚實在太容易了,雖然她聽得出荀飛的弦外之音,卻是明白只是試探,便不以爲然,轉過身來,眉宇間透出一股迷離的柔媚勁兒,當真那叫一個顛倒衆生,原本那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也變得異常嫵媚,軟綿綿道:
“荀公子,你說我,是有情?還是無情呢?”
荀飛能感受到,這女子只是轉換了自己的表情而已,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這一股柔媚勁兒差點讓荀飛把持不住,此女若是存心去媚惑一個男人,天下間又幾個能夠逃得出其手掌心的?
“這個,說不得,說不得啊。”荀飛乾笑了幾聲後,搖擺着春宮扇灰溜溜地離開了。
鄭惠翔與吳妃蓉看到如此畫面,對視了一眼,鄭惠翔道:
“這女子我本能的覺得她,不簡單。”
吳妃蓉點了點頭,贊同道:
“既然如此的話,那應該將其拿下嗎?我也覺得,她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不是她的真實實力,一個大道師所修煉的魅惑之術,能夠讓荀飛那等道皇實力的風流士子都差點把持不住?”
鄭惠翔搖了搖頭,道:
“不,隨她去,不管是雲遊仙人的弟子也好,還是李州方面的細作也罷,兩軍大戰,以我申州目前的形勢,只要讓她出不得城就可以,量她也起不了什麼氣候,這四相封鎖陣高深莫測,就算此人擁有大神通,壓制自己的實力,進入申州之後,再解放自己的實力,也只是自找麻煩而已。”
自七大世家率領大軍,兵臨城下以來,整個申城上下的黎民百姓,諸子世家就都搬得乾乾淨淨,佔據在土城或者田城,一來,若是城破方便他們移居諸葛州,爲其生命着想,二來,也是爲了給一些七大世家的一些大神通者造成一些幻覺。
夜已然降臨,天空中,星光點點,月光柔和,一片安詳,洋溢着一種溫馨的氣氛,當然這隻存在於土城與田城。
李師師一路採買,速度倒是極快,幾萬裡的路,就這樣到達了申城城門口,此時申城一片空蕩,只有幾名守衛守在申城門口戰士而已,見李師師上前走來,便將其攔下,和聲道:
“姑娘,申城早已經全城封鎖,出得進不得。”
李師師不以爲然道:
“我只是固定要進去申城採買一些必備的東西而已。”
蘇若邪將整個申城封鎖,在裡面擁有多少兵力,大神通者,就是連這些守在申城外的戰士都不得而知,蘇若邪更不可能告訴申州的黎民百姓,說這裡是一座空城,只是下令封鎖而已,雖然知道有大量的申城百姓世家遷移到土城田城,不過具體情況,這些被臨時調來守城的戰士還真不知道。
見這女子實力只有大道師實力而已,那些守城戰士便有遲疑,李師師拿起自己進城時,那一名鄭家戰士給他的令牌,道:
“我只要採買完,就會立即出來的。”
這些守城戰士不明所以,看到那鄭家軍的令牌,心中還道李師師是鄭家軍派來向蘇若邪,他們的陛下稟報一些事的,就立即放行了。
因爲這一路上,從申城搬家出來的百姓,也有一些東西因爲過於匆忙,沒有帶離,從而回到申城裡取回,也曾放行過,那守城的戰士在李師師進入申城前,出於好心還交代了一句:
“姑娘,這申城百姓大部分都移居到了土城跟田城了,所以你有可能會採買不到,夜有些深了,申城如今正與七大世家的兵馬相對,你要小心。”
李師師應了一聲,便施施然進入申城,看向了申城遠方的天空,心中喃喃道:
“蘇若邪,我來了,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
原本,坐在臨時總督府內,盤膝凝神,將自己與天地靈氣的感知,擴散方圓萬里之地的蘇若邪,那一對丹鳳眼猛然睜開,一道精光射出百餘丈,輕笑道:
“如此佳人,不可錯過,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竟敢孤身一人進我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