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王木生這麼地說着,唐欣又是啜泣了幾聲,然後傻愣了好一會兒,最後默默地站起了身來,從喉嚨中擠出了一句話來:“那就帶着劉宇的屍首下山吧,。”
聽着唐欣這麼地說着,王木生皺眉怔了怔,然後瞧着劉幹事的屍首上盡是黏稠的黏液和血液,髒兮兮的不堪入目,何況還得抱着屍首下山呢?
於是,王木生想了又想,然後沒轍,也只好起身去山上弄了些草來,接着將劉幹事的屍首用草裹住,也就這樣抱着出山寨了。
……
當王木生和唐欣從山寨裡出來後,到了山寨口,便見得李幹事已經自個醒來了,此時他正傻愣地坐在那草地中,目光呆滯無神,。
唐欣見得李幹事坐在那兒,她慌是叫了一聲:“李天!”
聽着這叫聲,李幹事扭頭看了看唐欣和王木生,然後他傻呵呵地一樂:“嘿……”
見得李幹事好像不太對勁似的,唐欣皺起眉宇一怔,忙是問了句:“李天,你怎麼啦?”
“嘿嘿……”李幹事又是傻呵呵地樂了樂,也不說話。
見他那樣,唐欣又再次揪心了,沒轍地皺着眉宇,說了句:“好啦,李天,我們下山了。”
李幹事聽着,又是傻呵呵地樂着:“嘿嘿……”
這時候,王木生說了句:“欣欣姐,李幹事可能是傻掉了?”
聽着王木生這麼地說着,唐欣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這等慘重的代價,算是給了唐欣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
此時此刻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或許,畢竟,她只是個女流之輩,還是欠缺一種面對事實的魄力吧?
當然,她心裡還是明白,不該面對的也是要面對的。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劉宇的老婆在得知事實真相後,會衝何等地怨氣和辱罵……
還有就是,她也可以想象出,當李天的父母得知兒子傻掉了之後,會是何等的痛心?他可是一個獨生子……
計劃是將旮旯村村尾的雙龍山給走完,算是初步工作完成了,但是哪曉得遇上了這麼一檔子事情,。
現在看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將這初步工作完成了?
……
當然,這在王木生那小子看來,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爲他們這工作暫時擱淺了,也就沒有他啥事了,他也就可以任之逍遙了,可以去幹他該乾的事情了。
在他心裡,一天都不想耽誤了,恨不得立馬就能走出旮旯村,去那繁華的大都市中逍遙。
這天,當王木生和唐欣、李幹事下山後,回到王木生他姑媽家,已經是傍晚6點了。
由於這是夏季,天要到7點左右才黑,所以這會兒天還很亮,餘暉還在漸漸西沉。
由於外人的屍體不能帶進家門,所以王木生就將劉幹事的屍體給擱在堂屋一側的柴堆裡。
而李幹事完全傻掉了,所以他一直都不肯進王木生他姑媽的家門,自個在門前這塊兒傻呵呵地徘徊着。
唐欣見得這等揪心的事情,她內心萬般的焦急,像是一刻都不想在村裡停留了,恨不得馬上就回城。
於是,她暗自想了又想,然後衝王木生說了句:“木生弟弟,我們這就回城吧。”
王木生聽着,皺眉一怔:“可是晚上鎮上沒有車進城了。最晚一班車好像是6點半,現在已經趕不上了。”
“沒事,到了鎮上,姐再想辦法吧。今晚,我們務必得回城。”
“那……”王木生想了想,“那好吧。不過,欣欣姐,你得等我一下,我這身上盡是血,我得衝個澡,然後換身衣衫,。”
“好吧。那你快點兒吧,木生弟弟。”唐欣忙道。
……
之後,待王木生去沖澡的時候,唐欣也忙去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完了之後,王木生從屋裡找出了一塊爛布來,將劉幹事的屍首給包裹好,也就扛着和唐欣一起出村了。
李幹事雖然傻掉了,但他還是很怕王木生的。王木生衝他一瞪眼,說朝哪方走,他就朝哪方走了。
臨走前,有不少村民趕過來看熱鬧。
不過王木生和唐欣都沒予以理會。因爲這會兒大家都心情低落,哪還有工夫搭理他們那些看熱鬧的呀?
看些看熱鬧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着……
“嘿嘿,還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呢,這下還保不?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呵。說得就是呢!還不許我們村裡男人山上狩獵,這下好了吧,賠了老命了吧?”
“哈哈。你們瞧,那個,那個男的是不是在山裡中邪了呀?好像傻掉了,哈!”
“這都是報應呀!不許我們村裡人上山狩獵,我們吃啥呀?所以這就遭報應了吧?哈,這都是活該的!”
“看吧,他們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也就是一陣子的熱度,保護不了咱們這旮旯村的!因爲就這山裡,這回要是他們不找王木生那個瓜娃子給帶路的話,估計他們三個的小命早就沒了?”
“王木生那個瓜娃子是蠢得窩牛屎撒,要是我,不許我上山狩獵,我纔不給上山帶路呢,!”
“……”
唐欣也曉得這些村民們都無口德,再加上這事鬧得心情低落到了低谷,所以她聽着這些毫無口德的話語,一聲未吭。
王木生更是曉得他們一個個都這草行,所以他也是悶聲地扛着劉幹事的屍首往村口的方向走着……
到了晚上接近9點鐘的樣子,王木生和唐欣、李幹事才走到鎮上。
到了鎮上的街尾,王木生那小子扛着劉幹事屍首扛了一路,也累了,於是便將劉幹事的屍首給擱下了,擱在了跟前的地上,然後雙手叉腰,喘了口氣:“呼……”
這時,唐欣扭身瞧了王木生一眼,見他也累了,於是她便是微微皺了皺眉宇,然後言道:“那,木生弟弟,那我們就這兒等着吧。等車來接我們吧。”
“哪有車呀?”王木生皺眉道。
“會有車的。”唐欣忙是回道,“我這就給胥會長打電話。”
聽得唐欣這麼地說着,王木生忙是回道:“那好吧。那我們就在這兒等着吧。”
……
一會兒,在唐欣給胥會長打電話的時候,李幹事瞧着王木生跟前擺着劉幹事的屍首,他又是一陣傻樂:“嘿嘿……”
氣得王木生瞪了他一眼:“別樂!”
嚇得李幹事立馬就止住了笑聲,然後倍感委屈地撇了撇嘴。
……
唐欣打電話在跟胥會長彙報情況的時候,說着說着,就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電話那端的胥會長聽着這彙報,也是揪心不已,。
但他畢竟是協會會長,還是有所魄力的,能夠鎮定得住,在電話那端安慰了唐欣幾句之後,然後說立馬派車過來接他們。
但唐欣知道從永豐鎮上到縣城這段路程遠,且不安全,有劫匪出沒,於是她又跟胥會長說,最好是派警車過來。
胥會長聽了之後,說他立馬就跟縣公安局那邊取得聯繫,總之會立馬派車過來接他們的。
到了晚上11點的樣子,終於從縣城來了一輛警車到鎮上來接唐欣他們。
自然,王木生也就跟着進城了。
第二天,永豐鎮上趕集,旮旯村的潘村長來到了鎮上。
他來到鎮上後,就直奔鎮上的派出所去了。
到楊隊長的辦公室找到楊隊長之後,潘村長就向楊隊長彙報道:“楊隊長,現在情況有點兒意外。”
楊隊長聽着,皺眉一怔:“咋了?”
“那個啥……唐主任他們昨日個晚上急着回城了,王木生也跟着他們回城了。”
“咋個情況?他們咋個進城了呀?”
“那個啥……事情是這樣的,唐主任手下的劉幹事在山裡好像是被啥野獸給咬死了,那個李幹事好像也在山裡中了邪,傻掉了,所以他們昨日個晚上,連夜回城了。”
“王木生那小子也跟着他們回城了?”
“嗯,。”潘村長忙是點了點頭,“王木生那個小子當然得跟着他們回城了。因爲唐主任也扛不動劉幹事的屍體呀。”
“好。我曉得了。”說着,楊隊長忙是遞了根菸給潘村長,“來來來,潘村長,先抽根菸吧。”
見着煙,潘村長忙是笑嘿嘿的伸手接住了,一邊樂道:“楊隊長這好煙,我得嚐嚐啥味?”
“……”
這天上午,潘村長的女人盧巧英趁着她家男人上鎮上趕集去了,便是故意在村裡溜溜達達的,然後來到了王木生他姑媽家。
這會兒,王木生他姑媽正在堂屋門口的臺階上劈柴。
盧巧英見得王木生他姑媽忙是微笑地招呼了一聲:“柳月嫂子,劈柴咧?”
聽着這招呼聲,王木生他姑媽忙是扭頭一瞧:“喲!原來是巧英妹子呀?呵,你今日個咋有空來我家了呀?來來來,進屋坐吧!”
“不了。柳月嫂子,你別忙活了,我不坐了。我就跟你說兩句話。”
“啥呀?啥話呀?”
“那個啥……”盧巧英說着,忙是朝四周看了看,見得無他人,然後她忙是小聲地衝王木生他姑媽言道,“是關於你家木生的。”
“關於他的?”王木生他姑媽皺着眉宇一怔,然後懵怔地瞧着盧巧英,“我家木生他……咋了呀?”
“也沒事。”盧巧英忙道,“他不是昨日個晚上跟唐主任他們連夜進城了嘛,那個啥……等他回來,你就告訴他,要他最近注點兒意,防備着點兒,最好呀……別上鎮上去。你就告訴他,是我說的,他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