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跟凌風皇結交之後,江臨將三大法陣轉授給了凌風皇,讓他幫自己送回雪山翁之處,自己卻是一路向北而去,來到一個邊塞小城。
爲了追蹤軒轅望跟太一真人,江臨一陣亂飛,早就飛出了景嶽神山所在的天斷山脈一帶,來到了天斷山脈北方的莫盈荒原。
這是一片到處都是黃沙白石的荒原,天地元氣絮亂,時不時有風暴雷雨,肆虐整個莫盈荒原。生活在這片荒原之上的人極少,卻個個身手矯健,驍勇善戰,因爲他們不僅要面對變幻莫測的天候,還要在這荒原中捕獵種種異獸,維持自身生計。因爲他們出自莫盈荒原,帶着蠻荒氣息,被煙柳平原的人稱之爲荒民。
跟莫盈荒原不同,煙柳平原身在莫盈荒原旁邊,卻是一片翠綠的平原。這煙柳平原青山綠水,四季如春,風調雨順,人民富足。可羨煞了那些荒民。
荒民們雖然想要進入煙柳平原,卻不被煙柳平原之人所接受。要知道,莫盈荒原的異獸雖然沒有變成妖獸,卻也是因爲天地元氣變化而產生的強大野獸,不是常人可以抵抗的。荒民們能夠捕獵這些異獸,可見其實力。在煙柳平原,只有少數的武林高手纔可以做到這種事情。一旦讓荒民大舉進入煙柳平原。煙柳平原很快就會易主。所以,煙柳平原的人在煙柳平原跟莫盈荒原間築起了高高的城牆,隔絕兩地。那道高高的城牆附近就是邊塞之地。
江臨到達的小城就是那附近。
身在隨時要面對荒民的邊塞之地。這個城鎮的人現出一種一般平原人不會有的幹練剛毅,無論面對任何危險,都能冷靜地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在這種邊塞之地,如果一個反應不及,可能就會殞命。長長的城牆並不能完全擋住荒民嚮往平原的熱心,只是稍加阻攔而已。在這個時候,是前往城牆支援還是固守城池或是逃離邊塞都必須及時判斷,一個遲疑,就是生死兩邊。
在漫長的時光之下,膽怯者早就逃離邊塞了,留在這裡的,只有那些因爲各種原因不願意離開邊塞的人。白老就曾經是這個小城的居民。
他當初離開這裡,卻不是爲了逃離邊塞,而是爲了得到力量,守護這個城市。沒想到在修真界輾輾轉轉多年,他竟然忘記了這個初衷。
看着這個荒涼的城市,白老不禁嘆了一口氣。
他虛浮在有無三相劍上,個頭極小,卻仿若真人。之前他的神魂極度衰弱不得不進入有無三相劍中溫養,不過在至陽聖水的洗禮之下,終於完全恢復了,經過一段時間的沉睡,清醒了過來。
只是如今已經物是人非了。他的肉身崩壞,本身化爲有無三相劍的靈識,把有無三相劍轉化爲一件後天靈寶。雖然得了以前未有的長生,卻也失去了人身。
“江臨,你知道嗎?我當年可是天天念着自己殺的荒民的人頭,彷彿每一個人頭都是一種值得回味一生的榮耀一般。可是進入天都仙府後我就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爲了長生,爲了力量,凡俗的一切都成了虛幻。如今回頭一看,仙路飄渺,又何曾是真實。”
江臨看着感嘆萬分的白老,搖搖頭道:“我不懂這種感覺。我只知道人的選擇沒有對錯,只有值不值得。你覺得值得嗎?”
“江臨小子,你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真是沒想到。是啊。我一生做的決定都是我自己選擇的。如果覺得不值得,我當時就不會繼續下去了。仙路無煙塵,只有一聲嘆。不爲往昔悔,但爲今昔悟。”白老大笑幾聲,陰雲盡散,身上隱隱現出靈光。
白老從小就生活在這座邊塞小城之中,每一次荒民攻城的時候,他都親眼看着那些平日裡熟絡的大叔們跟怪物般的荒民戰鬥,沒有逃避與求饒,沒有憐憫與同情,只有劍跟血,只有怒喝和冷哼。他長大後也成了跟荒民戰鬥的一員,年紀小小就殺敵過百,成爲附近的小英雄。
他一直以爲他會這樣殺下去,一輩子跟荒民戰鬥着,跟他的叔叔伯伯們一樣。直到他十九歲那年。荒民中出了一個真正的天才,旭達戰,以凡人之身悟出了修真之法,帶着荒民攻破了一座座邊塞小城,直指煙柳平原。
他還很清楚地記得那一年,荒民的身影淹沒了整個城市,到處都是死人。就算是最勇猛的戰士在旭達戰的面前也支撐不了一個回合。他帶着漫天的風沙,有如荒原中的魔王,橫空而來,掃蕩四方。要不是煙柳平原供奉的修真門派派出了修真者,煙柳平原找就被荒民們佔領了。
那一年,白老終於見識到了修真者這三個字的份量。才明白爲什麼每一個城主都對修真者如此渴望。他下定決心要成爲修真者,回到這裡,將荒民永遠趕出煙柳平原。
也是那一年,他離開了邊塞,前往遙遠的東方,尋找一線飄渺仙緣。
他很幸運,遇到了正要前往天都仙府拜師的司馬南通,跟他一起前往天都仙府。
可惜,在資質測試的時候,司馬南通因爲資質超人,直接成爲了核心弟子,而白老因爲資質普通,只能成爲普通弟子。
不過兩人的情誼並沒有因此變淡,司馬南通成爲核心弟子後,依舊關照着白老。爲了可以藉機給白老一些天材地寶,司馬南通帶着白老一起下山進行靈臺大圓滿的歷練任務。
誰知他們竟然遇到了紫河妖府的“小妖君”。天都仙府跟紫河妖府素來交惡,雙方言語不合,頓時打了起來。
小妖君雖然跟司馬南通功力相若,身上卻有着紫河老祖賜予的一次性仙真鎮物“紫天妖皇刃”,憑着這件寶物將司馬南通轟得神形俱滅。
司馬南通憑着最後一口氣,將身上諸多法寶跟白老轉移走,灰飛煙滅。
於是有了接下來的事情。
可惜,白老當年爲了替好友報仇,想盡一切方法驅動有無三相劍,竟然發生了變異,令有無三相劍跟他神魂相合,卻無法發揮出威力,反而壓制了他自身的修爲,讓他難有寸進。
後來經過種種嘗試,他終於心灰意冷,開始全力研究轉輪尺,憑着融合有無三相劍的特殊效果,將轉輪尺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
可惜,小妖君早就已經從靈臺大圓滿跨入了仙真境界。白老無力復仇,只好繼續隱忍,等待自己跟有無三相劍的融合有進一步的變化,卻不料發生了盈雲的事情,身殞空曲迴風坡。
“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動手了。”血城突然提醒江臨道。
江臨一點頭,對白老道:“白老,你準備好了嗎?”
“好就準備好了。你來吧。”白老說着,人影慢慢變得稀薄,沒入有無三相劍中。
江臨操起有無三相劍,御空而起,無影遁法發動,隱身於無,落入那座邊塞小城之中。
清晨的邊塞小城已經有了人跡,街上有着不少行人,他們每一個都面無表情,透出鋼鐵般的意念,有如一部部戰爭機器。儘管如此,他們依舊生活着,該做什麼做什麼,打鐵的打鐵,叫賣的叫賣,重複着跟平時一樣的事情。
江臨越過街道,在屋頂飛馳着,落到了一座小屋頂上。
跟別的人家一樣,這家人也醒了,忙碌着。不過他們忙碌的跟別人不大一樣。他們忙碌着造人。
牀板的響聲跟粗重的喘息聲交織成一曲清晨地熱血之曲,讓人血脈噴張。
江臨卻是沒空想那麼多。此時正是血城推算的最好時機。
他忙祭出有無三相劍,將之轉爲無相狀態,打入屋內。
化爲無相狀態的有無三相劍沒有實質,直接穿過屋頂,打在那對喘息着的夫婦身上,穿透而過,落入一點先天陰陽合和精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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