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墨依摸摸自己的臉頰,說道:“我不想舉行什麼大典了,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一套。”殺相錯看了看她,“可是我娶的是魔後,你都不讓我爲你舉行大典,這樣於你的身份……”
她瞥了殺相錯一眼,“你的身份,怎麼,難道你還喜歡上那幫子道貌岸然的傢伙們那一套,非得有個什麼大典,你什麼時候成了這麼循規蹈矩的人了,有本事,不要撬別人的牆角。”
她抿脣一笑,眉腳被拖得長長的眼線拖着妖嬈的風情,殺相錯的心頓時漏跳了幾拍。“你以後還是不要化妝了,不好看。”他淡淡地下結論,心裡補充道,太妖嬈了,不是不好看,是太過好看了一些。
摸摸自己的眼尾,“是麼,可是我還挺喜歡這套裝扮的,走吧。”殺相錯無奈地伸出胳膊,她自然地攙上,二人款款走向魔界正殿,這裡她之前從未來過,也從沒見到過。
巍峨的宮殿巨大得看不到頭,彷彿矗立在雲端的最頂處,暗灰色的磚瓦鑄就其沉悶死氣的基調,她心裡暗自滿意地點點頭,這個不錯,有那麼點魔教的意思了,她笑眯眯地道:“你這個宮殿,讓我覺得你是個有點品位的人了。”殺相錯得意的嘴角一抽,“我之前是沒有品位的人?”
她瞥了殺相錯一眼,起碼之前是沒什麼特別的品味,當然,喜歡上自己,是讓她懷疑殺相錯品味的終極原因,對了,還有他看屬下拓跋的眼光,真真讓人不敢苟同,“走吧,”身旁的男子微微一笑,握住她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柔嫩小手,她點點頭,二人繼續前行。
宮殿的存在是一個隱秘的所在,第一次來魔界的時候她沒有看到,是因爲殺相錯對宮殿用了隱秘的術法讓其消失,只有在他開啓法術的時候隱形的宮殿纔會露出真實面目,就算是看不到的人,走到這片空地上,依然不會感受到任何建築的存在,她心道果然是法術高強修爲高深的傢伙。
走進宮殿,殿內已經站了很多人,殺相錯害怕她緊張,一路上都沒鬆開手,一直握着她,她暗自譏諷一笑,自己纔不會緊張好麼,就是好奇得緊,這個隱秘的存在,竟然有這麼多人開會麼?
對面正對着的是一個巨大的金色座椅,上面鋪着一大片虎皮,在坐手上放着老虎的頭顱,逼真至極,她驚訝地上前撫摸了一下老虎頭,發現竟然是真的虎頭。戳了戳老虎的腦門,確實已經死了。
鬆了口氣,殺相錯看着有趣,說道:“這是千年虎王的皮毛,它在昇天之後我們留下了它的原型身體,趕在最好的時候將虎皮保留,因而整個身體都維持着鮮活的原狀,一直未曾改變。”
她點點頭,跟隨殺相錯坐在虎皮椅子上,殺相錯有些不滿足,站起來拉着她的手,說道:“你過來,”再次坐下,她被抱到殺相錯的腿上,天知道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同房過,這般親密的舉動實在是……
她妖嬈的眉眼微微一挑,瞅着他脣瓣滿足的笑容,拒絕的話終究是沒說出口,隨着殺相錯的眼神看向下面,底下的人看到二人總算是坐踏實了,這才行禮半跪着道:“參見主上!”
殺相錯點頭,“起。”衆人聽命起身,站在最前排的,便是拓跋和另外一個女子,那女子周身穿着皮質的衣衫,身體勾勒得極爲有型,性感無比,很多男子縱然是在此刻,眼神都忍不住往這個女子渾圓的屁股和雪白的胸口上瞅去。她好笑地瞥了殺相錯一眼。
拓跋站起來道:“主上,魔界如今已經穩定,可仙界聯通修真界正在籌謀着對我等進行一系列的攻擊,且佈置了極大的飛天防禦陣,將整個仙界都圍護起來,一看便是有大動作,不知我等現如今如何作爲?”她笑出了聲,拓跋這般說話,真真讓人好笑。
沒事裝什麼正經,太好笑了,殺相錯挑眉,“笑什麼?”“難得聽到拓跋說話這般正經,讓我有些驚訝,你們繼續說,不必管我。”臺下衆人再沒眼力界,也知曉主上懷裡抱着的人跟他關係絕非一般,主上可從來沒有抱着女人來他們的議事之處所在。
她見看着自己的人什麼眼神都有,驚訝的,驚異的,怪異的,嫉妒的,還有,呵呵,充滿殺意的,她笑了笑,“是不是我在這裡,他們有些人不方便說話,那我先回去好了。”殺相錯一把攬住她的腰。
“說什麼傻話,我在哪裡,你就在哪裡,”說着,轉頭看向拓跋,“你安排下去,將他們的飛天防禦陣部署圖弄來,待我看過之後,再行商議。”說完,就轉頭看她,“這是我的妻子,你們的魔後,日後見她如見本尊,若讓本尊知曉你們對她有絲毫不敬,就別怪本尊不客氣。”
衆人聞言都是一怔,隨即低頭道:“不敢,”殺相錯這才滿意地點頭。拓跋欲言又止,“沒事你們就退下,我帶魔後熟悉一下這裡。”她拉拉殺相錯的袖子,指了指拓跋,“他好像沒說完呢,要不要聽聽他還想說些什麼?”拓跋差點吐血,怎麼這個女人的膽子大成這樣?
看到一屋子凶神惡煞還不怯場就算了,竟然大言不慚地開口威脅他們,現在是要拿自己開刀的意思麼?拓跋想了想,硬着頭皮道:“主上,那個防禦圖,在夙滄手中,我等並非他的對手,若想要得到此圖,只能使用非正當手段。”她這次又笑了,非正當手段,那就是偷唄?
殺相錯何等聰明的人,怎能不知道拓跋之意,他是想讓藍墨依去偷那所謂的飛天防禦地圖,然後拿回來給他,他們就等於提前知道了夙滄等人的部署,知己知彼,自然能夠勝利。
她也不接話,只聽殺相錯怎麼說,殺相錯道:“不要也無妨,難道他們攻打我等,我還會怕了他不成,夙滄上次被魔後打成重傷,不知道恢復沒有,難道你們還想讓我親自出手?”
拓跋驚異地看了她一眼,有沒有搞錯,她什麼時候去打了夙滄,他們怎麼沒聽到任何消息?這事做得也太隱秘了點吧?額,不對,看尊上那樣子好像是什麼都知道,咳咳,鬱悶,別這樣吧。
瞞着自己的屬下做出這等事情,可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尊上看了拓跋委屈的眼神,“怎麼,難道本尊給魔後安排任務,還得跟你彙報?”拓跋趕緊搖頭,他什麼都沒說好不好?
殺相錯瞪了拓跋一眼,別以爲跟自己感情好就能爲所欲爲,他還不知道拓跋那點小心思。拓跋無奈地低頭,“可是,主上,我們不能隨意罔顧下面人馬的性命,最近千年魔修的人數本就有限。
修仙者人數一直都在上升,我們輸在人數上,自然能夠少損失些人,就最好,而且,魔後作爲我等的尊後,總得有些作爲,才能夠讓衆人心服口服吧?”拓跋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殺相錯的眼神瞪得燒着了。
他心裡更委屈,拜託,這是爲了藍墨依好,好不,下面這麼多雙眼睛,加上她又是原本的修道者轉成修仙的,誰知道她是不是人家派過來的奸細啊,就算是墜魔了,誰知道她是不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殺相錯還沒來得及開口,拓跋對面一排站着的妖嬈女子上前道:“屬下複議,尊後身份尊貴是自然,但是我魔修者以實力爲尊,主上同尊後的感情自然無需我等多言,但若想要我等服氣,自然得做出一番事,讓我等心服口服。”
她冷笑一聲,話說得冠冕堂皇,冷冷地看了一眼殺相錯,殺相錯似笑非笑地回看她,不用說都知道,殺相錯吩咐他們,他們纔敢這般找自己的麻煩,果然,所謂的什麼真心喜歡也不過如此。
她點點頭,對殺相錯道:“既然衆位都說了,我恭敬不如從命,自當偷回飛天防禦陣的地圖,主上,你放心。”她邪魅一笑,心底一片寒冷,從殺相錯的腿上站起來,她淡淡地行禮道:“我下去準備一下。”
說着,轉身就要走,殺相錯哪裡會讓她離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人再次圈在懷裡。“你們都退下。”拓跋等人應了一聲,轉眼間,整個大殿就剩下她和他兩個人。
“你生氣了?”殺相錯帶着些調皮的口氣,彷彿在跟她撒嬌,可惜,這招真的用錯人。“沒有,這是我該做的,無所謂生氣不生氣。”她語氣淡然,聲音平淡,真的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
剛纔是有那麼一瞬間,挺失望的,墮入魔道,原本以爲是萬劫不復的開始,在殺相錯的庇護下,她倒是也沒吃什麼苦,過得挺舒服,直到那日一個衝動答應當殺相錯的魔後,誰想到中間還有這許多牽扯。
來人家的地盤,人家吩咐做事,她怎麼會不做,對付夙滄而已,本也是她期望的不是?順水推舟而已,對男人,還要什麼期待?她也太過苛求自己的人生,太過苛求殺相錯,不要有期待,自然不會生氣,想通之後,她決定答應下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殺相錯聽完她的話,心裡有些悶悶的,不知怎麼,看到她對自己的利用沒有一絲上心的模樣,反而失望得緊,這是不夠在乎他,所以纔不會表現出生氣或者傷心嗎?
“別摟摟抱抱的了,我先回去看看要不要準備什麼,你忙你的就是。”掙脫開殺相錯的胳膊,她轉身消失在原地。殺相錯突然覺得有些冷,溫軟的體溫瞬間消失讓他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拓跋出現在大殿內,走上前,問道:“主上,她如何說?”殺相錯看了拓跋一眼,“說會完成任務,這不是我想要的。”拓跋忍笑,“嗯,屬下知道,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對您老上心吧?”
拓跋皺眉,揉揉太陽穴,“找咱們的好手跟着她,出現危機就出手幫忙,不用顧慮什麼暴露不暴露的,我要她毫髮無損。”拓跋微笑,“是,如您所願。”殺相錯揮手,看着她剛纔消失的地方,心裡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