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錯愕地瞪大眼睛,“不是您說您只要結果,不需要向你彙報過程,我纔去,去開放獸潮的。”殺相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和煦的容顏沒有半分陽光的明媚,漠然帶出幾分殺氣。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若是我從別人口中知曉的真相併非你所說,你應該知道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若剛纔只是警告,現在就是頒佈生死令,他冷淡的眼神讓拓跋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縱然自己跟殺相錯感情頗深,他也絕對不會容忍一個揹着自己使壞的人出現。拓跋趕緊道:“是我同秦淵聯合起來,他想要除掉夙滄,而我們想要帶回藍墨依,所以我就同他達成協議,讓他幫助我等在那裡埋伏。”
殺相錯聽完直接笑了,“你真有趣,堂堂一個上位天神,竟然跟一個下作的修煉者連成一氣,還讓他幫忙,你真看得起他,沒得降低自己的品味,丟人。”殺相錯的總結性發言完畢,消失不見。
拓跋呆呆地瞅着面前的空地,尊上已經不在,那股壓迫感卻還在,剛纔那譏諷的話語說出來,讓他的後脊背都是涼的,拓跋深呼吸一口,踉蹌站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
殺相錯人已經在去繼清宗的路上,開放獸潮可不像人們想象得那般簡單,原本這塊大陸就是奇異的存在,擁有無數想要抗擊生老病死規律的修仙者,他們都在這塊大陸上等待着,努力着,能夠壽與天齊。
也就是說,這裡就是培養後備天界儲備力量的所在,而獸潮一旦開啓,就會無法封印,除非能夠尋找到真身獸王,才能夠將整個獸潮控制住,而他現在就是要趕去看看到底獸潮已經發展到什麼地步,繼清宗能不能頂得住,當然,他心裡自然知曉,有夙滄在,估計沒什麼是頂不住的。
他的想法很快得到了答案,就在不遠處,夙滄和一衆門人將護山大陣修理着,耗費了不少靈氣,而旁邊則有藍墨依在一邊源源不斷地給夙滄提供靈氣,她的元靈功法吸收靈氣的本事,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讓他有些不爽,總是幫着這個傢伙,真讓他心裡不爽!
殺相錯沒有現身,而夙滄則是感覺到了,他轉過頭看了殺相錯一眼,殺相錯露出和煦無害的笑容,彷彿來拜見自己的老友一般,夙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繼續修補他們的護山大陣。
許多弟子都被調遣過來在這裡殺獸,保持護山大陣的狀態,就能夠讓他們保持領先,起碼現在沒有拓跋過來搗亂,那一擊讓護山大陣直接開了個口子,差點就放進來獸潮。
藍墨依跟夙滄已經兩天沒有閤眼,那日獸潮進來一些會飛的怪獸,她是一點都不手軟全部都給解決了,就趁着那個空當夙滄掐了個決將大洞賭起來,然後就是源源不斷地給夙滄輸送靈氣,他們二人已經是夫妻,在輸送靈氣上比一般人要順暢很多,故此二人的配合也是無可匹敵。
見夙滄看着一個方向好一會,她問道:“幹什麼呢,專心些,在看什麼?”夙滄手上不停,對着她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我們繼續。”她點點頭,答應了一聲,轉過頭看了一眼剛纔夙滄看的地方,沒發現有什麼人,便轉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周圍的人都在應戰,大家已經連夜沒有睡覺,還需要更多人頂替他們的位置,繼清宗算是人很多的門派,到現在反而感覺高階修士人手根本就不夠用,太需要更多更多的人了。這一點讓她無比鬱悶,這告訴我們,在收徒弟的時候,不能光想着人家的資質,還得看修煉進度,太慢的話,基本上沒有任何用處。就像現在。
她慢慢地收回手,夙滄也收工了,她嘆息一聲,說道:“累死我了,”夙滄揉揉她的腦袋,握住她的手,說道:“咱們先去休息一會,待會讓掌門來看着,總得讓我們休息一下。”
點頭,是,得回去運行幾個周天將自己的靈氣補充完,還想好好的睡一覺,人不能離開睡眠,她想着就算是當神仙,恐怕自己也沒法讓自己不睡覺,那可太要命了。
抿脣看着夙滄,“你怎麼了,我感覺你剛纔就有些心事重重的,是不是看到什麼了?”夙滄微笑,說道:“嗯,沒有,你看錯了,我就是有些疲憊,”她眨眨眼,看着某人風采依舊,衣服都沒有褶皺,再看看自己,不過是殺了幾個小獸,灰頭土臉,衣衫不整,殺那些飛禽的時候,還濺到血。
她皺着眉頭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清潔法術,沒有任何變化,無奈地嘆息一聲,夙滄頓時樂了,“小樣。”他揮手給了一個清潔法術,這次纔算是好了,她鬱悶地嘟嘟嘴,“你剛纔唸錯了,我有聽到。”
額,頓時轉過身轉移話題,“那啥,你說拓跋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攻擊了一下咱們的護山大陣就走了,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把大陣全部摧毀,纔算勝利的說。”
夙滄好笑地看她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也不戳破,順着她的話道:“應是被殺相錯發現了,恐怕這件事情,拓跋是擅自做主,所以被殺相錯給提溜回去收拾了,咱們不用擔心,爲今之計,是看看怎麼阻止獸潮。”
她驚訝地瞪大眼睛,“你說什麼,獸潮是可以阻止的?”夙滄好笑,難道之前自己沒有說過麼,她眼神控訴,真的沒說過好不好,夙滄啞然失笑,“哦,原來我之前沒說過啊。”
她氣得掐了夙滄一把,夙滄深吸一口冷氣,無奈地看她一眼,小丫頭是越來越彪悍了,他安頓好她,將她按在牀上,“你先休息,我去沐浴片刻,一會就回來。”她點點頭,想想自己也需要去沐浴一下子。
轉身進了空間,阿呆正在看着手裡的小草,她問道:“這個是什麼?”阿呆呆呆地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是還魂草的孩子。”額,啊?瞠目結舌地聽着阿呆這個古怪的名詞,還魂草的孩子,那就是種子唄?
“還魂草有種子了?啊呀,我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有一塊田都是還魂草,我就感覺我腦子裡全是靈石,”她要發財了,不知道這會發財算不算太晚,灰寶渾身黑漆漆地跑出來,一把抓着她的裙子,“快帶小爺去洗澡!我滴個乖乖,剛纔那妖獸太恐怖了,我都不是對手!”
她聞言一巴掌將灰寶拍下去,怎麼哪裡都有它,它本來就不是主攻打架的靈獸,怎麼跟人家比啊,就是果凍都比它厲害好不啦,“你怎麼每次出現都是在打斷我的美夢,我要發財了。”
說着她指了指阿呆手中的小草,還是用一個可愛的小花盆放置,沒有種在地上,阿呆說道:“我要想辦法讓它不能跑,所以在想怎麼固定,還魂草要是會說話就好了,不然就只會搖頭擺尾。”
說着,三隻的目光全部看向不遠處的還魂草,跟發瘋了似的在,額,搖頭擺尾,不知道想說些什麼,滿目混亂的樣子,弄得她滿臉黑線,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是不要奪走它的孩子麼?
還是想說離它近一點?好吧,她不得不承認,不會說話可能真的是個硬傷,無奈一笑,將小草還給阿呆,她轉身去洗澡,當然,手上不忘記提溜上某隻黑色的被烤焦的老鼠。
這廂夙滄轉過屋子來到後面,“出來。”他話音剛落,殺相錯就站在他的對面,“果然像我想的,你已經恢復了。”夙滄淡淡看了殺相錯一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殺相錯甚至沒有說恢復了什麼。
但是二人都心知肚明。
“你開放獸潮,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先想想怎麼幫我收拾這個爛攤子吧,”夙滄淡淡地吩咐道。殺相錯聞言,“我沒讓拓跋這麼做,誰知道他膽子那麼大,不過,這事也不是他一個人促成的,你太光芒四射,這麼遭人妒恨,你的老婆知道麼?”
夙滄聞言立刻明白過來,“你是說,秦淵也參與其中,看着失態發展成如此模樣?”殺相錯好笑地點點頭,“自然,你們正派就是敗類多,還總是愛說什麼自己是正派人士從不做虧心事。
你和秦淵,你倆虧心嗎?”殺相錯問得直接,夙滄一愣,“你都知道些什麼?”殺相錯好笑,“真以爲我被封印就不知窗外事了。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最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夙滄聽到他的話,知道他定然是知曉了一些事情,轉過頭,“那你最好緊緊閉上你的嘴巴,就算藍墨依知道,也未必會離開我。”殺相錯聞言,挑眉,“你竟然這般自信,不知道事到臨頭,你還會不會那般自信。”
說完,沒有給夙滄說話的機會,殺相錯就不見了,夙滄眸光微閃,秦淵竟然做出這等背棄正道之事,讓他不知該說什麼好,有些人想不通那是一輩子的事情,不吃夠教訓,永遠都不知道自知自省。
夙滄轉過身回到屋中,看着牀上已經進入夢鄉頭髮還溼着的小丫頭,動用真氣將她的頭髮烤乾,估計讓她醒過來看到了,得罵這個傢伙奢侈,靈氣根本就不是這麼用的好不好。
夙滄嘆息一聲,想到剛纔殺相錯說的話,心知恐怕得找個時間,好好地跟她說說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期待得到她的原諒,不然,這會成爲殺相錯最好利用的一點,也會讓他們二人離心。
夙滄心道,再等等吧,等到這件事圓滿解決了,他就一次性將所有事情都不再隱瞞,說個清楚,坐到牀上,夙滄將小人兒擁在懷中,看着她沉睡的容顏,半晌,閉上眼睛,自己也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藍墨依聞到旁邊讓人安心的熟悉味道,她微微一笑,又往懷中人那裡拱了拱,對面的人彷彿收到信號一般,將她再次溫柔地抱在懷裡,用力地環住她的小腰,她微微一笑,睜開眼睛。
此刻那墨黑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眸也睜開着,閃爍着璀璨的光彩,望着她,小小的自己,就印照在他的眸中,此刻他眼中,除了自己,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