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滄對着藍墨依招招手,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夙滄極爲無恥地笑眯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她一愣,心道這個傢伙今天早晨出來是不是被夾到腦袋了啊,大庭廣衆讓她坐大腿上?
夙滄眨眨眼,轉過頭又是一臉嚴肅,她這才知道這個傢伙是開玩笑的,說明他沒有被門夾到腦袋,唔,那自己應該放心了,咳咳,什麼情況怎麼現在思緒越來越脫線了!
都是那個混蛋害得!她心裡唸叨着,嘴巴緊閉,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冰靈看着她古怪的模樣,心道也不知她是不是和尊上鬧彆扭了,怎麼不站過去,冰靈小聲提醒道:“墨依,你怎麼還一直站在我們這裡,你應該去凌劍峰所在的地方,去尊上身邊吧?”
她頓時一臉黑線,腦袋上一堆烏鴉飛過去了,額咳咳,原來如此,她剛纔都忘記了自己一直站在凌鷲峰這裡,果然自己纔是被夾到腦袋的那個吧?她頂着所有人怪異的眼光走到夙滄身邊,夙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彷彿是在笑她剛纔心術不正誤會了他的意思,他就是讓自己過來這裡坐而已吧,只不過拍拍大腿更方便,反而是她自己想多了,弄了一堆什麼有的沒的,心裡不解恨,對着夙滄的胳膊就輕輕擰了一把。
趁着周圍的人不注意,夙滄湊過來小聲道:“剛纔是不是想到什麼不健康的事情上了,傻妞?”她怒瞪夙滄一眼,也不理他,扭過頭,夙滄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真是個彆扭的小丫頭。
秦淵坐在大殿正中間,眼瞅着魔尊使者坐在不遠處,那悠哉的模樣,彷彿是過來逛大街看看就回去了似的。秦淵也不開口,他可是堂堂三宗之首的宗主,憑什麼對着魔界來的一個小嘍囉問話?而那人也不開口,就是隨意地晃盪着自己的腿,一隻腳還搭在椅背上,隨意地甩來甩去,秦淵一看就冷了臉,坐沒個坐相站沒個站相的。
那人也不着急,看到一邊好看的冰靈,對着她還吹了個口哨,冰靈忍不住後退了兩步,藍墨依看着就沒脾氣得很,這個傢伙到底是來幹嘛的,隨即碰碰夙滄的袖子,夙滄看着她,淡淡地搖頭。
他轉過頭,對着身邊的左旗問道:“此人是什麼來歷,你可知曉?”左旗聞言,剛低下頭,還沒來得及張嘴,那人倒是自己說話了先,“左旗,哎呀呀,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已經叛逃到名門正派裡面來了。
你說說你,好好的魔尊管家不當,跑這來給人家當徒弟多沒意思,哎,要不要我和尊上說說好話讓你再回去?只要你對尊上忠心,他什麼不能滿足你,是不?”她剛纔沒仔細看,誰知道這人突然矛頭對準了左旗,左旗這麼多年來一直潛伏在殺相錯身邊,秦淵和幾個峰主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其他的弟子卻並不知曉,聞言臉色都忍不住變了。
此人穿着淺藍色的衣袍,腰帶上掛着一個儲物袋,看起來十分精緻,倒是跟一般人的儲物袋不同,她心道難道是什麼奇特的法寶?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因爲灰寶說道:“這個人是魔界魔尊的左膀右臂,沒想到竟然來到修仙界,殺相錯膽子倒是大,一點都不怕遭天譴。”
她聽得雲裡霧裡的,“等等,等下,你說什麼,魔界來的人,本來人家就是魔界的啊,”灰寶道:“不是,我說的是天上的那個魔界,仙魔界,你可知,仙人是不能夠插手凡間的事情的,修仙界的也不行。
一旦擅自篡改什麼,就是犯了天譴,到時候就是創世之神在也未必能夠救遭了天譴的人的性命,那可是神魂俱滅,怎麼殺相錯會讓自己的手下犯下這等錯誤,他這是幫人家還是害人家呢?”
她雖然還是聽得不太明白,不過知道這個人是神仙,也就是說,他們這些人絕對不是人家對手了,而殺相錯派這個人來,明擺着就是來挑釁的,想要毀掉繼清宗。她心裡有些着急。
還沒來得及跟夙滄說這個人很危險,夙滄已經轉過頭來道:“此人乃是殺相錯的左膀右臂,是神界高手,仙魔大戰之時他可是殺死了不少仙界尊者,他腰間的那個儲物袋,是中品神器,我們整個大殿的人加起來,都不若人家腰間的袋子厲害。”
她聞言,心道夙滄原來也知道,“此人名叫拓跋,只有姓氏沒有名字,你需得小心些,此人最厲害的其一就是戰鬥力,第二便是用毒,必須得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千萬不能靠太近,不然,就算是吐出口氣跟你說話都有可能會中毒。”她一驚,原來神仙也會用毒的啊?
夙滄似乎是看出來她的疑惑,忍不住笑了笑,“只要是人,不論是仙還是什麼,爲了贏,什麼手段都能夠用出來,何況是毒,”她一聽,也是這麼回事,兩個人在這裡說悄悄話,拓跋可耳朵好使得很。
直接湊過來,剛纔那番話把左旗給擠兌得不行,下面就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如今又突然湊到她和夙滄面前,這個拓跋長得倒是不俗,面如冠玉,長髮披散隨意用一個帶子鬆鬆地綁着,幾縷髮絲跑到前面來,他也不過隨意地捋兩下,根本不在意,自有一股逍遙的味道。
她心道怎麼這個魔界的人都這麼怪異,額,不對,她應該說是自己有些狹隘了,總覺得魔界的人不是醜就是壞,哪裡有什麼風韻神采可言,但是上次去過魔界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錯了,這次看到這個拓跋,更是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以爲夙滄的鳳眸就已經好看得不行了,原來也有男子長成桃花眼依舊很好看,對面的男子就是如此,尤其這麼緊湊過來,她忍不住往後面一躲,正好被夙滄給扶住,拓跋眯起眼睛笑。
“小的若是沒猜錯,這位就是夙滄尊上夫婦二人了吧?”夙滄也不說話,僅僅點頭示意,她自然不好落了夙滄面子,根本就沒動,那人小聲嘀咕道:“眼光還算湊合,就是興趣怪了些。”
她不知道拓跋這是說誰呢,不過那口氣,貌似是在評論自己?後來她才知道,其實拓跋是看到她之後,覺得自家尊上的眼光還行,就是喜歡別人妻子這事,總歸有點不靠譜,說起來,殺相錯想要乾淨的處子,多得是好不好,環肥燕瘦隨意挑選。
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瘦不拉幾又是夙滄女人的女人呢?帶着別人標籤的女人有那麼好玩麼?她要是此刻知道拓跋的眼中竟然有這麼多信息量而且沒一個是讓自己喜歡的信息量,估計已經暴走瘋掉了。
夙滄拉住她將她弄到自己身後,“注意些,不要過於放肆。”夙滄的口氣很是熟稔,這一點讓她注意到了,其他人則是一直保持着警戒狀態,似乎沒過於注意,誰沒事總是注意夙滄說話的語氣呢?只有她這個熟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一下子感覺到這一點。
那人覺得無趣,摸摸鼻子,站起來走到前面,對着秦淵抱拳,極爲敷衍的模樣,“我們尊上說了,你們窩藏他的叛徒管家左旗,又讓他喜歡的女人藍墨依嫁給了夙滄這個混蛋,簡直不可饒恕。
如果你們願意手刃他討厭的管家左旗,並且將藍墨依交給我待會,他就既往不咎,此事就算是揭過,如若不然,就等着魔界對你們發起全面進攻,到時候可不要說我們尊上沒有給你們選擇的機會。”
覆滅的機會,或者是,重新來過洗牌的機會,這是秦淵腦中閃現的兩個詞語,他低頭沉思剛纔這個人傳得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尤其是在說到藍墨依的時候,所有人的眼光都恨不得粘在她身上,怎麼扒都扒不下來的那種,她頓時無語了,有沒有搞錯啊,這是什麼情況?
轉頭一看,夙滄的臉直接黑了,而拓跋說完這些就再沒有說話,一個閃身就消失在原地,秦淵還想再說什麼,站起來人已經消失了,這才驚覺,原來此人修爲如此之高。
秦淵心裡暗自有些害怕,怎的殺相錯身邊藏龍臥虎,都是些自己搞不定的人,而夙滄已經從渡劫期跌落,如今剛剛進入合體期,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夠再次進階成渡劫期。
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夙滄身上也不行,畢竟殺相錯的等級,跟他們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法比。秦淵的眼神意味深長地停留在夙滄的身上,忍不住嘆息一聲,這個殺相錯,就不是來找宗門麻煩的,而是來找夙滄麻煩的,偏偏怎麼問都不說他到底跟殺相錯有什麼仇怨。
畢竟第一次封印殺相錯的時候,夙滄纔不過18歲左右,修爲雖高,也沒什麼特別之處,怎麼殺相錯就這麼不放過他呢?秦淵想不明白,糾結的還有她,她更想不明白了,殺相錯那個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怎麼就成了殺相錯喜歡上的女人了?夙滄臉色不好看,她湊上去,握住夙滄的手,夙滄回握住她。秦淵這下子不好不開口詢問了,“師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看着那人字字句句都是在擠兌你和弟妹?”秦淵心道十有八九就是這個女人惹得事,不然能讓殺相錯緊追不放?
儼然是把殺相錯當成了小媳婦,難道殺相錯會任人擺佈麼?當然不可能,所以,這種想法本就是錯誤的。殺相錯沒事找事的本事果然是不論多少年都不會變,她心裡狠狠地鄙視了一番這個混蛋玩意。
夙滄淡淡地道:“應該是爲了左旗吧,左旗一直潛伏在殺相錯身邊,就是爲了咱們三宗蒼生,殺相錯沒有發現他,還讓他全身而退,所以氣不過,自然是想上門來尋事的,我等若是將左旗交出去,豈非讓其他幾宗恥笑我們連自己宗門的弟子都護不住,還是個優秀幫助了三宗衆人的功臣。”
夙滄這番話連打帶消,隻字不提她的事情,就說是因爲之前的對策惹惱了殺相錯,而他們更不應該將左旗交出去,而是得好好對待這個功臣,他可是爲了三宗造福不少,讓大家更加了解魔界那個地方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