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墨依看夙滄一眼,示意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不?夙滄彷彿接收到她的信號一般,淡淡搖頭,自然不是因爲朝陽不在,而是瀰漫出來的氣息十分陌生,具體說來,是讓夙滄十分不喜。
夙滄沒法跟自己的小丫頭形容那種陌生的感覺,是對氣味的敏感,在之前來到這裡的時候,夙滄大概能夠感受到周圍都是藥材的芬香,並不覺得奇怪,可是今日,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她皺眉,不明白夙滄究竟說得是什麼,“到底在說什麼啊,我覺得好像除了朝陽不在,其他的就沒什麼怪異的地方了。”夙滄也不爭辯,“將灰寶放出來。”他低聲交代道。
動物的嗅覺比人類要敏感的多,這一點毋庸置疑,她點頭,將灰寶放出來掛在自己袖子上,夙滄密音過去,灰寶乖乖地離開,轉眼就失去蹤影,不滿地瞪了夙滄一眼,什麼情況說話還要瞞着自己不成,竟然都不告訴她。
密音什麼密音,好像她不會密音一樣,夙滄的神色卻十分凝重,甚至沒有發現她的小脾氣又一次上來了,傲嬌的小個性也許在平時讓夙滄還想逗弄一番,只是此刻,夙滄卻沒有那個心情。
他的身體處在警惕戒嚴狀態,今日這麼好的機會,確實可以做些什麼的,尤其是在,朝陽不在的情況下,他早就猜測朝陽恐怕就是那個人,今日也不過是更加證實了這個猜想。
他心裡對這個傢伙厭煩得厲害,任性妄爲的人總是讓人興不起好感,尤其目標是自己身邊的這個小丫頭身上。夙滄淡淡地看着周圍,看似不在意的目光一直掃視着大局,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環節。
藍墨依有些瞌睡地道:“你剛纔不是說回去嗎,怎麼這會又站着不動了,到底回去不回去啊?”有些不滿地嘟噥兩句,男人也這麼善變麼?夙滄笑着拍拍她的小腦袋,“不要着急,一會就回去。等灰寶回來。”
話音剛落,灰寶就回來了,爬上夙滄的肩膀,嘀嘀咕咕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她心裡更加不爽,二位,是不是搞錯了昂?到底是誰的寵物?誰纔是主人,有這麼當這個正經主人不存在跑過去伺候美男的麼?
心裡對灰寶再次畫了一個大大的叉,混蛋玩意又是欠抽了吧,搞什麼啊!她怒瞪着灰寶的樣子終於被夙滄和灰寶同時發現了,灰寶討好地笑笑,夙滄更是緊握了下她的手,安撫道:“彆着急,回去告訴你。”
她這才強自壓下自己的憤怒,好吧,看在他還算講理的份上,就不計較那麼多了。同夙滄一起緩緩地散步,她看着自己的爪爪被人家的大掌好好地按住,心裡有些溫暖,不過這並不能代表她不問責剛纔擅自呼喚自己寵物並且使喚它的事實。
“你剛纔跟灰寶說什麼了,現在能告訴我了吧?”她停下腳步,一副如果他不說自己就堅決不走的耍賴模樣,他這纔算是笑出了聲,“沒什麼,就是讓它去看看朝陽有沒有在自己的屋裡老老實實地呆着。”
這個答案聽起來太過簡單了吧?“就這樣?”疑問的語調讓她的尾音甩得長長的,卻讓夙滄心裡有些癢癢的,“嗯,真的就這樣,我很擔心他會不在的時候動什麼手腳,不太放心,就讓灰寶偷偷去看看,發現他果然老老實實在房中呆着,就沒了。”她還是有些狐疑,夙滄順手揉揉她的小腦袋,說道:“嗯,真的,沒騙你。”
她撇嘴,拉倒吧,什麼不騙她啊,她纔不相信好不好?又不是沒騙過,她鬆開夙滄的手,一個人先溜了,夙滄沒有去追,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深深地皺起眉頭,擔憂地看着她的背影。
藍墨依最近變得特別嗜睡,不知道怎麼了,她還是沒有修煉,人也還好,魔性似乎沒有繼續發展的傾向,主要是所謂的魔性根本沒有任何預兆,額,就是所謂的副作用。
她身上好好的,不會受傷,不能修煉如果算是副作用的話,她到今天都不知道所謂的魔性究竟會讓她發展出什麼不一樣的,這也是她沒怎麼將這個事情放在心上的主要原因。
從牀上坐起來,夙滄並不在,她有些疑惑,因爲突然變得嗜睡還被秦落開玩笑說她是不是懷孕了,被她紅着臉追殺了好一陣子之後,夙滄基本上陪在她身邊的時間急速上升,基本上還沒有睜開眼睛看不着他的時候。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想着是不是因爲魔性纔會變得這麼想睡覺,抿脣,她決定先看看自己的身體究竟出現什麼情況,然後再去找夙滄,進入識海,發現裡面的情境已經完全不同。
周圍的霧氣比之前的暗上許多,變成了深灰色,她疑惑地眨眨眼,將手中的灰霧聚集起來,納悶道:“變色了,是因爲魔性增強了麼?”那古怪的聲音再次出聲,“呵呵,你總算聰明瞭一回。”
不理這個人的吐槽,她鎮定地道:“究竟怎麼樣你才願意離開我的識海,我就算有魔族的血統,也肯定不會滋生魔性,”她這麼說是有依據的,原來她看過一個玉簡,上面記載的就是關於道修和魔修的區別。
一旦選擇了道修的人,除非墜入魔道,不然不可能平白無故滋生魔性,那麼這個魔性的由來就很有意思了,不是被別人灌進來的,就是她在大意之下,被人給暗算了。
那灰色的霧氣再沒說話,她覺得無趣,就從識海中出來,這次沒有讓大白護法,大白正在空間裡跺腳,她進入空間安撫一番,就出門去尋夙滄,夙滄出門除了買東西就不會做別的。
額,當然不是因爲夙滄是購物狂,而是他基本不怎麼出門,出門就是因爲缺東西或者是她想吃什麼自己手藝有限做不出來,所以就只能讓夙滄去買,在蓬萊仙島轉了一圈了,都沒有夙滄的影子。
她決定去藥爐碰碰運氣,畢竟那裡算是夙滄比較熟悉的地方了吧?她走進去,果然夙滄在,張久、宋姐,還有二秦,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朝陽頹然地在屋子裡坐着。
她一進去,氣氛頓時一滯,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她有些奇怪地看向夙滄,“發生什麼事了,師父,師孃,你們怎麼受傷了,還有秦大哥,咱們的藥爐,被打劫了?”錢永站起來想說話,紅姐按住錢永的肩膀。
紅姐笑着道:“是啊,有個喝醉酒的傢伙,法術高強,手段十分厲害,要進來搶大力丸,張哥不太樂意,就堵了他幾句,這不,就動起手來了,我們這麼多人都沒佔着便宜,多虧尊上及時趕到。”
這番話說得是合情合理,夙滄也點頭算是承認了,張久和宋姐勉強一笑,宋姐道:“不要擔心,我們沒什麼大礙,就是些皮肉傷。”秦川和秦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能是她太過敏感了,總感覺紅姐的話不是真的,他們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皺皺眉頭,說道:“我來幫你們。”還皮肉傷呢,看得出來大家都是不輕不重地受了內傷,外傷不過是看起來好像不太嚴重而已。
內傷就不好說了,得將養好一陣子才能夠恢復,張久的臉色逐漸變好,他拍拍藍墨依的肩膀,說道:“辛苦你了,你最近狀態也不是很好,還是不要經常出來走動比較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再次多心了,總感覺這個話不是明面上的意思,宋姐趕緊接話補救道:“聽說你最近特別嗜睡,恐怕是身體過於疲乏,也許還跟你修煉的功法有關係,我們沒什麼事情,你不用天天惦記着。”
她這才點點頭,說道:“嗯,師父師孃是爲了我好,我知道的,”宋姐聽罷眼睛多少有些溼潤,轉過頭去,“嗯,是的,師父師孃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只要你沒什麼事情,我們辛苦些也沒什麼。”
她皺眉,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看了看夙滄,他正專心地給秦落胳膊上的傷口包紮,意外的是,秦落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就這麼安心地受了,若是換做之前,秦落非得難受得跳起來讓秦川代勞不可。
那種詭異的感覺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裡更加的彆扭,轉頭看朝陽,朝陽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頭髮有些散亂,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發生了什麼事情纔將頭髮揪得亂七八糟。
她走過去,問道:“你怎麼了?也被那酒鬼給波及了?”朝陽第一次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過了好一會,才道:“沒有,”那眼中沒有愛慕和剋制,反而,有一些驚恐,她心裡有數,笑着轉身出去了。
等到夙滄出來,已經臨近黃昏,見她還在門口站着,說道:“我以爲你回去了,怎麼一直在這裡,幹嘛不進去坐?”她沒說話,只是握住夙滄的手,彷彿經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夙滄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卻能夠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難受和震驚,夙滄心裡一動,難道是有人看到了什麼給她說了?夙滄暗自搖頭否定,不可能,看到的人他早就打點好了,應該沒問題。
但是她如今這麼沒自信的表現,還有一種明顯的自我厭棄的氣息那般強烈,讓夙滄自己都有些吃不准她是不是知道了,兩個人各自懷着心思回到屋子裡。她認真地看着夙滄。
“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夙滄淡淡地道:“剛纔小紅不是給你解釋過了,就是她說的那樣,那個酒鬼是分神期大能,他們都對付不了,如果不是我發現你的傳音符在亮過去救了他們。
估計你來的時候,藥廬怕是都毀了,”他說得鎮定,她聽得仔細,還是對剛纔那種違和感十分強烈,“不,不對,你在說謊,剛纔他們看到我的模樣,明明就是驚訝得要死。
甚至,甚至有些怕我,好像是我做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你老實說,是不是我睡覺的時候,我,我……”她“我”不出來了,夙滄也好笑地道:“看吧,你自己想想,你在假設的事情是不是很好笑,怎麼可能?我一直盯着你呢,真的沒什麼事,好了,他們的傷勢不太嚴重,休養些日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