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塵道:“公子,正事要緊,且容妾身向你……”
“閉嘴。”血良粗暴地打斷她道,“什麼正事,我的話就是正事,我要做的就是正事,其他的都是可有無可,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怎麼突然糊塗了?”
夏塵輕輕嘆了口氣,心想血家的侍女都這麼沒人權嗎?這日子過的,還真就不如村子裡的老百姓了。
他沒說什麼,只是順從地走到血良身旁。
血良非常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鹹豬手再次伸出,抓向高聳飽滿的胸脯。
忽然,他的臉色變了,手上並沒有傳來豐盈柔軟的感覺,反而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彷彿侍女的身子變成了無底洞,要將他吸進去一般。
“你……”他又驚又怒地看着這個熟悉的侍女,對方的一對傲人雙峰果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將他整隻手,不,整條手臂都吸了進去。
“血大公子,其實妾身想說,詭異的不僅是村莊,也是我……”夏塵詭異的一笑,突然伸出左手雙手食指,狠狠點在了他兩側額頭的太陽穴上。
血良怒吼一聲,神通六重的氣息瞬間爆放出來,釋放出一團血雲,將他和夏塵一起包裹在裡面。
身爲血靈子的兒子,血良是貨真價實的神通六重元神境修士,修爲強大,這血雲更是血家的獨門神通之一,具有極其強烈的腐蝕性,哪怕對方是同境界的強者,也要退避三舍。
很顯然,這侍女不是芸芸,而是別人僞裝的,雖然詫異自己爲什麼絲毫沒有察覺。但是詫異歸詫異,血良可不認爲對方可能會傷到自己。
但是馬上,血良的臉色就變了。
對方身上不知道何時突然多了一副深綠色的鎧甲,這鎧甲覆蓋全身,甚至連面孔也蓋住了,只在眼睛的部位上留出一對細長而冷血的雙瞳,彷彿蛇類的眼睛,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那具有強烈腐蝕性的血雲,在碰到鎧甲的時候,竟然迅速被彈開。而鎧甲卻是毫髮無損。
這……怎麼可能,血良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還沒等他採取下一步的措施,夏塵的雙指用力。便深深地插入他太陽穴中。
空寂、孤冷、絕望的感覺瞬間襲來,彷彿將他置身於黑暗冰冷的漆黑宇宙。一瞬間便呆到了天荒地老。
“啊……”血良不由自主地狂叫起來。負面情緒對他的精神世界的打擊是無與倫比的,尤其是那數萬年的寂寞,更讓他的意識差點便要崩潰。
噗噗噗……他全身的衣服突然碎裂成無數碎片,露出精壯古銅色的身軀,在肌肉發達的前胸後背上,赫然張開一張張血紅的嘴脣。
下一刻。這些血色嘴脣便噴出箭一般的血液來,每滴血液,都凌空化成一個奇形怪狀的恐怖生物,發出細如蚊蚋的嘶喊聲。向着夏塵撲來。
夏塵眉頭一皺,不過並沒有退開,雙手食指反而插得更深,將千影萬幻道和迷失心魂源源不斷地發動過去,繼續打擊着血良已經逐漸崩潰的意識。
與此同時,四僞聖獸的鎧甲上,突然涌出鋒銳、熾烈、霸道的劍意,化成無數道劍鋒,和那些血液所化的恐怖生物在細小的空間廝殺在一起。
雖然鎧甲肯定能夠抵擋這些血液生物,但是夏塵還是不想讓其近身,他神念能夠敏感的察覺到,這些微小的血液生物,具有強大的侵蝕傳染能力。
這意味着,一旦讓其侵蝕入體,必定會被同化,然後在極短的時間變成同類,再去侵蝕其他生命體。
這是很歹毒的神通。
好在那些微小的血液生物戰鬥力都不強,論個體也就只有後天五、六重的實力左右,被裂天鋒芒一絞殺,登時嘶鳴着紛紛湮滅。
血良劇烈地顫抖着,臉上漸漸浮現出極爲恐懼的表情,顯然是已經明白了夏塵想對他做什麼。
但是無論他如何垂死掙扎,卻始終無法逃脫對方的控制,很明顯,對方要比他強大得多。
“你是誰?爲什麼要殺我?如果你想要什麼,我血家都可以提供給你,血家的血脈是相通的,如果你殺了我,我父親血靈子肯定會知道,他不可能會放過你,你也不想和我兩敗俱傷吧。”他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道。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你的魂魄和肉身都會完好無損的。”夏塵繼續詭異的笑道。
血良不知道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是心底的恐懼卻一點點地升騰起來,全身發涼,眼前這個人,並沒有神通七重修士那麼強大,卻比神通七重給人的感覺更加恐怖。
他還想繼續說點什麼,但是意識卻漸漸模糊,那些冰冷負面的情緒衝擊,再加上迷失心魂的效果,迅速讓他的心防崩潰,最終兩眼一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夏塵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片刻後,這纔將雙手食指從他的太陽穴裡抽出來,上面已經附帶了這位血家優秀二代子弟的完整記憶。
然後,他打出幾道法決沒入血良的體內,然後又打出一道土屬性的法決,血良所站的地面頓時變成如同水面一般,緩緩地沉了下去。
片刻之後,血良就不見了蹤影,失去記憶的肉身已經沉入地下數百丈,以他神通六重的強大修爲,肉身魂魄至少可保持數百年不會腐朽。
雖然還活着,但是血良與死了毫無區別,不是所有人都象索非煙那樣,擁有神秘傳承和血脈記憶,即使提取了記憶,依然還可以順利復活。
夏塵一邊解讀着記憶,形貌一邊緩緩發生變化,片刻之後,已經完全變成了血良的模樣,就連那血色雙瞳都一模一樣。
隨着他修爲增長到神通五重,千面功法也隨之進化升級,不但變化毫無差異,就連氣息也能和要變化的目標一模一樣。
而擁有了記憶後,從某種意義上,夏塵就等於是另一個血良。
這種變化,即使是神通七重修士也無法發現半點端倪,除非是能夠直窺魂魄本源的神通,才能識破夏塵的僞裝。
很快,夏塵便把血良相關的記憶翻過了一遍,然後立即架起超天銀翼,向着血家的方向飛去。
現在掩魂術剛剛施展,他還有三天時間來實施自己的計劃。
好在血家距離這裡還不算太遠,只有幾十萬裡,夏塵全力趕路之下,數個時辰後便趕到了血家。
血家是處在一個巨大的山谷之中,山谷前使用了幻術禁制,如果不是血家中人或者相熟的修士,根本無法看透。
夏塵站在山谷之前,信手打出幾道法決,然後從血良的儲物袋裡掏出一枚玉牌,神念緩緩灌注其中,向着空無一物的谷口前照去。
玉牌上面頓時發出綠油油的光芒,然後凝聚成一道手指頭粗細的綠色光線,照射進入虛空內。
虛空內立刻綻出一團漣漪,然後慢慢放大,變成了一團數丈高寬的門戶。
夏塵信步走了進去,那門戶閃爍了一會,便在空中逐漸消失。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進入山谷,微光一閃,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三十出頭的女子憑空出現在夏塵面前,見到夏塵之後,均是一愣:“大哥,你不是出去爲伯父蒐集精魂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夏塵看着這中年男子和那女子,從血良記憶裡知曉,這是他的堂弟血雲和堂妹血華。
血音子並沒有子嗣,血雲和血華都是血真子的血脈,血雲在前不久剛剛凝結元神,而血華則是神通五重巔峰,不過也快要突破了。
他臉上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之色:“我有重大的好消息要稟報父親,所以才這麼快趕回來,走,我們一起回去。”
血雲和血華吃了一驚,不敢怠慢,急忙跟在他後面,心中猜測着是什麼好消息,居然讓這位陰沉的大哥也沉不住氣。
半個時辰後,夏塵和血雲還有血華等二代精英子弟站在一間明亮的大廳內,面前是三把太師椅,左右兩邊,分別坐着一名童顏鶴髮的老嫗和一名面如重棗的老者。
中間的位置,是一名身材瘦小枯乾的中年男子,他一副病懨懨的模樣,看上去有氣無力,就連兩隻血紅色的瞳仁都有些黯淡,毫無光彩,猶如重傷許久之人。
但是那老嫗和老者卻都把目光看向他,血色的眸子裡帶着徵詢之意。
這老嫗和老者,便是血音子和血真子,而那病怏怏的中年人,則是血家的老祖血靈子。
血音子語氣微微有些興奮,說道:“大哥,良兒帶回來這消息的確重大,你元神被仇家種下九死魂禁,這些年也沒有徹底煉化,反而修爲大損,如果有元石髓,肯定能將九死魂禁淨化掉。”
“是啊。”血真子也捋須點頭道,“其實我們原來便想過這個主意,但是元石髓在黑三角里實在是鳳毛麟角,不好尋找,否則也不會使用精魂來填補九死魂禁,不過使用精魂到底是治標不治本,只能暫時拖延,如果真的能奪到元石髓,那便可能徹底消除魂禁了。”
血靈子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喜色,相反眉頭卻是微皺起來,血色的雙瞳微微露出沉思之色,看着夏塵道:“良兒,你剛纔說那來自燕趙聯盟的神通七重修士擁有元石髓,此事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