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衛家和紅雲老祖的麻煩,夏塵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他也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老哥一個,大不了就用千面功法換張面孔,用混真術重新變化一下氣息,還有誰能認得出來。
看見他先是意動,隨後搖頭,表示拒絕之意,水夏和明荷都愣住了。
別人削尖腦袋都當不上蘇蓉蓉的學生,怎麼這傢伙反倒拒絕呢?他不是很想要當武陵的新生嗎?
蘇蓉蓉臉上的期待也漸漸變成了失望,慍道:“給我個解釋,我記得初見你的時候,你說你很想進入武陵的。”
夏塵苦笑着,他固然可以找藉口解釋,但是他不想騙蘇蓉蓉,於是道:“對不起,我當時沒有說真話,我進武陵,只是爲元石髓而來,並不想當武陵的學生。”
蘇蓉蓉臉色一變,眉目間怒意隱現。
她還從來沒有這麼爲一個人關心打算過,雖然到現在和夏塵也不過只見了兩面,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是對這普通少年有好感。
但是有好感是一回事,自己的好心卻換來拒絕和曾經的欺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縱然夏塵是坦誠的,也能讓她感覺到他的坦誠,但是蘇蓉蓉依然覺得受不了。
“水夏,明荷,我們走。”她臉色忽然平靜下來,看也不看夏塵一眼,收起禁制,命令道。
水夏和明荷遲疑地站起來,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夏塵一眼,水夏怯生生叫道:“蓉蓉姐,你看陳夏也承認錯誤了,否則他隨便找個藉口。你不也會相信嘛,你就原諒他吧。”
明荷沒有說話,卻連着向夏塵使眼色,讓他趕緊賠不是,哄哄蘇大小姐。
夏塵繼續苦笑,他說出這句話之前便知道可能結果會很壞,但是不說,實在有違本心,只好硬着頭皮道:“蓉蓉,我知道錯了。我不敢說謊,我不敢請求你的原諒,只是想你給我個機會,千萬別不理我好嗎?否則我心裡實在難受。”
這話就說得有點曖昧了,水夏和明荷都吃了一驚。本來想讓夏塵只是賠個不是,沒想到他倒是用上了哄女友的口吻。
人家是神通五重的大修士。蓉蓉兩個字。豈是你叫得?
蘇蓉蓉沒有說話,腳步卻不自禁放慢了,夏塵直接叫她的名字,忽然就讓她有些莫名的感覺,不但不反感,反而有點絲絲的喜歡。
可比衛龍那討厭的傢伙叫她蓉蓉好聽多了……
衛龍如果知道心上人這麼想。恐怕要悲憤得淚流滿面。
但是蘇大小姐是什麼人,又豈能因爲一句還算誠懇地道歉就此改變態度,她雖然停住腳步,但是臉色卻還是不冷不熱:“陳夏。我就問你一句,你跟不跟我回去?”
其實夏塵已經表明了想法,她還這麼問,自然是爲了夏塵安全着想。
夏塵如果想要元石髓,就要在武陵外圍走動,難免就會遇到紅雲老祖或者衛家的人,而在武陵內部,卻是基本可以杜絕危險。
水夏急道:“陳夏,你就答應了吧,就算你只是奔元石髓來的,和進入武陵當學生的也不矛盾哪,何況你還可以在武陵裡挑選鑑髓課程學習,對你尋找元石髓也有幫助。”
明荷連連點着小腦袋,表示同意。
蘇蓉蓉對夏塵有好感,連帶着兩個跟隨的小姑娘對夏塵也感官不錯,自然願意爲他說好話。
夏塵心裡一動,但還是歉然搖了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知道你是爲了我考慮,但是我自有打算,不會有危險的。”
蘇蓉蓉氣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逞能的傢伙,以後我再也不會理你了,水夏,明荷,我們走,你們要再爲他說話,就留下來永遠陪他好了。”
水夏和明荷嘆了口氣,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鄙視了夏塵一眼,跟在蘇蓉蓉身後,就要走出去。
夏塵唯有苦笑,這事鬧得……
剛走到門口,忽然,蘇蓉蓉又停下腳步,她頭也不回,突然反手拋出一面玉牌,扔向夏塵:“這個給你,有什麼危險,只要捏碎了,我就會知道,別逞能,遇事能屈能伸,纔是大丈夫。”
她說完,遁光倏然一閃,消失在房間裡。
水夏和明荷向他嘻嘻一笑,也跟着消失。
夏塵手裡握住玉牌,上面還殘留有蘇蓉蓉的餘香,聞之令人心動,心中不由得悵然。
這位天之嬌女,明明就是面冷心軟,對人真是心善,如果有機會,倒是要爲她做點什麼。夏塵心想。
他卻不知道,蘇蓉蓉雖然心善,卻從來沒有爲別人這麼打算過。
蘇蓉蓉三女走出客棧,並沒有化成遁光遠遁。
主要是蘇蓉蓉實在沒什麼心思,她黑着一張美麗嬌俏的臉龐,有些嗔怨,又有些無精打采的,迎着熙熙攘攘的人羣向前走着。
那個陳夏,怎麼就不那麼讓人省心?多少人想當我的學生都不可得,他居然還敢拒絕,而且還是兩次拒絕,而且第一次還敢騙我,這小子壞透了,再也不會理他了,哪怕他下次被人打趴下哭着喊着求救命,也不管他了。
她心裡兀自恨恨地想着。
忽然,蘇蓉蓉一驚,自己什麼時候變得患得患失起來了,而且還是爲一名普普通通的神通二重少年,這是怎麼了?
真是好笑,我堂堂大利武陵夫子之女,神通五重修士,居然會爲一個散修而心神不寧,這怎麼可能?該死,該死,全怨那個該死的陳夏……
蘇大小姐臉色一會幽怨,一會咬牙切齒,一會自嘲微小,變化萬千。
她本來就生得絕色,臉色變化更是顯得楚楚動人,看得來來往往的人都直了眼,覺得這大美女好象花癡一般。
水夏和明荷見到她這般神情,對視一眼,都不禁偷笑。
“那個陳夏,真不懂事,還矯情,居然兩次拒絕蓉蓉姐的邀請,就活該他被紅雲老祖找麻煩,到時他就該知道蓉蓉姐的好了。”水夏故意道。
“就是。”明荷也會意道,“咱們就應該不理他,象臭狗屎一樣臭着他,省得那小子還以爲我們蓉蓉大小姐上趕着,等到時候傻眼了,他就會巴巴地來找來了。”
兩女說完,對視一笑。
蘇蓉蓉突然停住了腳步,一手一個,突然掐住兩女的臉蛋:“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再敢揶揄我,看我不把你們的……”
話還沒有說完,忽然神色一動,從腰間取出一枚玉符:“是父親有急事召我?”
她的臉色瞬間恢復平靜,一切與夏塵有關的紛雜念頭都消失了,神通五重就是神通五重,又豈會因爲一點患得患失而心境不穩。
“夫子出關了?”水夏和明荷對視一眼,臉現喜色。
“走,父親兩個月前要參悟一項神通,一直閉關,現在出來,肯定是有了突破,正好關於新生入學的事情,也要請他老人家定奪。”蘇蓉蓉微微一笑,隨即化成遁光,沖天而起。
水夏和明荷連忙跟上。
一炷香時間後,三女來到武陵中心一座豪華巨大的府邸中。
武陵是修行學院,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是住在武陵裡的,受到武陵大陣保護。
身爲武陵夫子,就算清心寡慾,居住的條件自然也不可能太差。
“你們先去安心殿休息吧,我去見見父親,很快就回來。”進門之前,蘇蓉蓉向兩女吩咐道。
水夏和明荷原本是她的侍女,但是和蘇蓉蓉一直情同姐妹,感情極好,而且多年薰染之下,兩個女孩也都成爲了神通四重修士,乃是武陵的正式老師。
兩女點了點頭,隨即遠去。
蘇蓉蓉走進府邸,剛進入大廳,便看見太師椅上坐着不怒自威,臉色紅潤的中年男子。
這中年人便是大利武陵的夫子,神通七重修士,蘇問道。
她正要欣喜地叫出聲來,忽然臉色一變。這才發現,在父親身旁,還站着一名面如冠玉的青年,看着她正露出溫和地笑意。
正是衛龍。
“爹,你出關了,衛大公子怎麼來了?”蘇蓉蓉淡淡地道,口中的欣喜之意已然蕩然無存,想到父親閉關兩個月,剛出關時看見的不是自己,而是衛龍,心中便有幾分不情願。
本來她對衛龍還沒這麼生分,但是遇見夏塵之後,這份生分便忽然更加強烈些,變成了厭惡。
中年男子聞言眉頭皺起來,他雖然已近中年,但是依然可以看出相貌英俊,氣質不凡,蘇蓉蓉是武陵第一美女,跟父親倒是有幾分相像。
此時,蘇問道絲毫沒有綻放出強大的氣息,完全就象是一個平靜的中年人,但是他看着自己的女兒,兩個月不見,本應該慈愛的臉上卻是陰雲密佈,帶着凜然之意。
“他怎麼來了?這應該問你啊,你知不知道我讓你回來,是爲了什麼?”蘇問道冷冷地道。
蘇蓉蓉吃了一驚,蘇問道素來寵愛她,對她從來都是和顏悅色,怎麼兩個月不見,卻突然變得顏色冷厲,這以前可從沒有出現過,不禁茫然道:“女兒不知,爹,你怎麼了?”
蘇問道神色冰冷:“你不知道你幹了什麼?那你知不知道衛家是武陵的盟友,你要爲外人而得罪我們的盟友嗎?”
蘇蓉蓉臉色一變,看了看安靜站立的衛龍,瞬間明白過來,急忙解釋道:“爹,我不知道他跟你說了什麼,但是我自問問心無愧,而且我一直站在武陵的規矩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