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見,不禁暗罵他無恥。
事情發展到現在,誰都明白肯定是宋明剽竊夏塵的思路,然後據爲己有,現在出現問題,又倒打一耙,說是被夏塵蠱惑,當真不要臉到了極點。
“宋長老,空口無憑,你這麼誹謗我可是要負責任的,你說受了我的蠱惑才犯的錯誤,可有何憑據?”夏塵淡淡地道。
“我是聽了你的話,才利用封閉結構構建外延陣法,現在封閉結構虛化,將會導致外延陣法崩潰,很明顯,這就是你佈置下的陷阱,你居心不良,就是想對聯盟不利,我真是瞎了眼睛,怎麼會聽你的指揮?”
宋明痛心疾首地道,他的話置地有聲,就好像是被狼外婆忽悠了的小紅帽,正在揭發萬惡的舊社會。
即使是夏塵,看着他也不禁暗贊,心想這廝真是人才,不去搞傳銷可惜了。
於是笑了笑:“既然你這麼說,就是承認這陣法的構思不是你做得了?那你此前爲何還要對大家說是你的思路呢?”
宋明漲紅了臉,大聲道:“我承認我是有點虛榮心,使用了你的想法,但是我也是爲了建成大陣着想,都是大家的努力,何必分得那麼清楚。”
衆人頓時傳出一陣噓聲。
“那你就是承認不要臉了?”夏塵淡淡一笑,語言直刺鋒芒。
宋明臉色漲得更紅,說不出任何話來。就算他臉皮再厚。畢竟是三級長老。當衆自己承認不要臉,實在太難爲情了一點。
夏塵看着他,淡淡道:“如果你只是爲了大陣着想,那爲什麼答應我進入陣法隊伍,反過來又對二組長老說我被淘汰了呢?你是想神手遮天,還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沒有!”宋明被他一步步揭穿,不由得惱羞成怒。
夏塵冷笑道:“別拿什麼虛榮心和爲大陣着想做遮羞布了,你的目的就是象從我這竊取陣法構建思路,然後變成你自己的,象獲得更多的資源和獎勵。如果不是封閉結構出了問題,你在功成名就之後,就會殺我滅口,是不是!”
說到最後三個字。夏塵突然一聲厲喝,聲威如重錘敲鐘,震得宋明耳中嗡嗡作響。
他臉色蒼白無比,連連退後着,被夏塵一口叫破內心最後的隱秘,竟然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驚慌失措着,一屁股差點坐在地上。
人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包括齊天香在內,一時間。眼神鋒利,讓宋明忽然有種被扒光了的喪家之犬的感覺。
他就象是瀕臨死亡絕境的野獸,拼死掙扎着,嚎叫道:“你說得這些都是污衊,是污衊,無論你怎麼說,就算我不要臉,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陣法出現重大問題卻是不爭的事實,這是你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過。如果你只是爲了整倒我,就故意置聯盟大陣於不顧,你就是聯盟的罪人。”
夏塵冷笑一聲,也不說話,突然伸手一指。藉着剛纔樑啓東打出來的封閉結構的立體投影,凌空在上面指指點點着。
“這個問題的確很嚴重。也的確是我故意留出的,說是個陷阱的確沒錯,不過這個陷阱,其實是有條件的。”夏塵淡淡道。
他指尖不停,一道道青芒在手中射出,轉眼之間,就在封閉結構上畫出了一道道線條,片刻之間,便佈置出外延陣法的結構。
衆人的目光死死地集中在他身上,露出驚駭之色。
如果說全之棟之前的介紹還只是耳聽爲虛的話,那麼現在夏塵的舉動就是眼見爲實。
他凌空構建外延陣法,雖然只是重複建設,但是速度如此之快,下手如此熟稔,簡直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力,這哪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與之相比,衆人三個月的辛苦建設,不停的領悟琢磨,才做到如此地步,簡直是弱爆了。
再看夏塵的眼神,所有人都已經變了。
就連全之棟和樑啓東兩位五級長老,眼神也不禁變得凝重起來,即使是讓他們親來,也不可能比夏塵做得更好。
但是夏塵只是神通一重境界,他們是神通五重,差着十萬八千里,這怎麼能夠比較。
這小輩的禁制造詣,當真深不可測。
“封閉結構雖然會虛化,但是我留下陷阱的目的,卻不是爲了留下漏洞,而是要利用虛化。”
“然後採取一系列手段,讓整個外延陣法也一起變得虛化,這樣不但避免了陣法崩潰,還使外延陣法多了一種迷惑外敵的手段,當他們以爲陣法虛化的時候,衝進來,反而會中了禁制攻擊。”
“所以,你們以爲是重大問題,其實是一個強大的攻擊手段,我只不過留了一手。爲什麼要留這一手,我想大家應該清楚得很。”
“因爲,我要揭發某人不要臉的真面目,讓他的無恥目的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再也不能做那卑鄙小人的行徑!”
夏塵一邊說着,一邊繼續點點戳戳,將封閉結構的後續禁制手段都在投影中打了出來,讓衆人看得清清楚楚。
滿場鴉雀無聲,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夏塵的手上。
衆人看着他巧妙地修改着封閉結構,指出如風,猶如行雲流水,沒有半點停頓,自有一股令人心醉的美感,眼神都不禁變得迷惘起來。
在五級長老看來不可饒恕的錯誤,在夏塵手中,反而是增進外延陣法的一項絕妙手段,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令人拍案叫絕,最後那一絲不相信夏塵水平的潛意識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齊天香怔怔地望着夏塵。腦海裡迴盪着兩人第一次和第二次見面時的情景。
“我真傻。真的,第一次他肯定是不想惹上麻煩才說沒有看出殿堂禁制分佈……第二次他說了實話,我卻沒有相信,結果痛失良機,讓宋明那小人趁虛而入……”
“想不到他的禁制水平這麼高超,雖然只是神通一重境界,卻比我這神通四重的長老還要強上許多。”
“我把一個天才擋在了隊伍之外,也算是愚蠢到家了,呵呵……”
齊天香喃喃自語地自嘲着,心中充滿了痛悔之意。又不禁惶恐無地。
吳長風震驚不已之下,又不禁滿面慚愧,心想原來夏塵禁制造詣如此厲害,我當初給他一點禁制感悟。還以爲是給他機緣了,現在看來,給人家的就是垃圾,他沒說什麼,那是給我老頭子面子啊……
林東苑看着夏塵隨手佈陣,水平之高,生平罕見,不由得長嘆一聲。
他也算是禁制之道的天才了,雖然依舊不服,但是面對夏塵這堵高峰。卻是無話可說,心想本以爲宋明是個人物,原來一山還有一山高。
樑啓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夏塵佈陣,半響,才深深嘆息一聲:“之棟,我剛看見他時,還覺得你說得有點誇大其詞,但是現在,我終於相信你說的話了,他的手法和思路。比你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全之棟笑着點了點頭:“是啊,夏塵不過是神通一重境界,在修爲和佈陣能力上遠遠不如我們,但是這些思路和天才的想法,卻是我們都不及。”
兩人說話間。夏塵已經佈陣完畢。
只見半空中的陣法投影猶如金碧輝煌的宮殿,又彷彿是飄渺的仙宮。如同在雲端一般,透出無限神秘、美妙、圓滿的意味。
封閉結構的虛化問題圓滿解決,反過來成爲陣法誘敵的一大攻擊手段,再配合上原來的禁制結構,簡直稱得上是完美。
夏塵退到一邊,衆人看着,充滿了由衷地讚歎。
這等佈陣手段,簡直是神來之筆,只存在於想象之中。
夏塵淡淡一笑,忽然伸手一點,佈置好的外延陣法邊緣上立刻露出一道雪亮的線條,頃刻間將十組的外延陣法都連接到了一起。
衆人的眼睛瞬間瞪得渾圓。
“這是……這是陣法刻線,是標杆啊!有了這道刻線,我們就相當於有了模子,構建外延陣法將會快上數倍啊!”
“天哪,真不敢相信,唯有掌握了整個陣眼的所有結構,纔有可能畫出這樣的刻線來,難道,難道夏塵掌控了我們十組全部的陣圖?這怎麼可能!”
“就算他掌握了,不經過細緻地推衍,沒有幾年的時間,也不可能畫出這道刻線來啊,此人簡直就是陣法天才!”
“天才,你太小看夏塵了吧,這不是天才,是妖孽,還是那種非常的妖孽。”
衆人看着那道雪亮的線條,不禁紛紛驚歎道。
樑啓東和全之棟臉色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道陣法刻線,表情變得很是精彩。
“我必須得收回剛纔我說的話,他的水平不是在我們之下,也不是和我們平齊,而是在我們之上啊,就憑這道陣法刻線,我就絕對想不出來。”樑啓東拍着胸口,倒吸着涼氣道。
全之棟眼角抽動着,又想起幾個月前判定夏塵不可能突破神通境界的事來,半響才苦笑道:“這小子就擅長給人打擊,沒事,打擊打擊的也就習慣了。”
半響,衆人沸騰的聲音才平靜下來。
夏塵平靜地向樑啓東和全之棟拱手道:“兩位長老,屬下已經將虛化的問題改過,外延陣法基本已成,剩下的按部就班構建即可,至於宋長老說我蠱惑他,又故意說我爲大陣留下陷阱,相信長老和大家心中已有決斷。”
他朗聲陳述,又將宋明和他幾次接觸的情形說了一遍,然後便退立在旁。
此時事實俱在,一時間,人人都用凜冽地目光都注視着宋明,充滿了鄙夷不屑之意。。。)